《此时，彼时》绛秋

8、（八）

　　这是快要到夏天结束了的事情吧……华汐快要出院了。她的命总是比风希晨硬一些，能等到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
　　夏末初秋，夜总是微凉的。
　　“小希……”华汐的气色显然是比刚进来时好上不止一倍。风希晨回想起她被送进来时闭紧了眼，脸白的像张纸一样，还是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华汐有些恼羞成怒，从病床上跳起来。
　　风希晨摇了摇头，从床头拿起手机来听音乐。
　　“喂，等下护士长过来又要挨骂……”
　　风希晨摘下一只耳机，伸手作递出状。华汐纠结了半秒钟，欣然踢开白色的被褥，接过了另一只耳机。在风希晨的床边坐下。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乐
　　当有你的温热
　　脚边的空气转了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
　　我想我很适合
　　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着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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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星辰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夜，很静谧，可是寂静得过了头，也会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似近犹远，渐轻渐响。
　　“华汐，要出院了呢……”风希晨的语气里可以听到的，全都是淡然。他从头到尾散发的就是一种淡然的味道。
　　“小希，会不会想我啊？”华汐一脸奸笑，调侃地说。
　　“会啊。可能吧……”风希晨的嘴角勾起了细微的弧度，“我都嫉妒死你了，出了医院你可要健康点，别又进来陪我……”
　　“我才不会呢。”华汐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谁要来陪你啊……”
　　【是了，不会再有人了吧……】
　　歌曲一次又一次地循环着……
　　仿佛是生命永无止境而又生生不息。

　　风希晨看着窗边单薄的少女，眼底的色彩不明。

　　风希晨眼前的，又只剩下黑暗。这一次，比哪一次都长久。似乎光明不会再眷顾这个躺在病床上的静好的少年，他的淡漠，让世间万物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风儿吹开了素白色的窗帘，星辰落进了窗子里。月儿隐进了云层中，只是淡淡地晕出一抹光亮，清凉而柔和。
　　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三秒，继而又匆匆奔去。
　　华汐闻到了少年身上苏打水混合着药物的干净的味道，以及像是海洋深处的味道。清冽，淡薄。总之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他心脏的跳动声很缓慢，很低沉。就像自己生病时心脏跳动的速度一样，然而却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定的感觉。
　　风儿的呓语，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也许只有华汐听到了吧。

　　急速运转的地球，急速沸腾的空气，以及……急速消逝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