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听不见的声音·关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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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se 1
荻原伸弥还没有推开DEMO的大门就被人拦截。她不用想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Nio这个神经病。
“Savi你这么久没来看我好寂寞哟。”荻原伸弥的肩膀被按住，Nio的声音在她的脑后响起。
荻原伸弥鄙夷地拍开他的手，往边上走了一步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你少来。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好久没有好心人作试衣架了’不是么，变态女装控。”荻原伸弥抿着嘴唇，接过Nio抱在怀里的纸箱，里面是那套她很早以前对Nio说想要的订制玻璃酒杯。
“终于舍得帮我搞定了？”
Nio讪笑着顾左右言他。看荻原伸弥没有在听，就乖巧自觉地帮她打开后备箱。
Nio把食指套在钥匙圈里，画着圆圈甩动汽车钥匙：“Savi作为帮你保管车子和各种重要物品的回报，今天穿护士装给我看吧。”荻原伸弥这才注意到Nio欣长的身子外面披了一件白大褂。
正准备自然地接受荻原伸弥无情的“不要”，没想到对方竟然点了头。Nio愉悦地“咦”了一声，立即打开抅在臂上的纸袋，把里面黑色的衣服递过去。
荻原伸弥展开衣服，样式的确是护士装：“Nio你见过黑色的护士装么？”
白大褂“医师”把白大褂褪了下来，套上纸袋里的另一件衣服。
“这样我们就情侣装了呀。”Nio很享受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褂，毫不在意荻原伸弥不悦的表情。
“不想被调戏的话，Savi你就快嫁人吧。”
然后Nio一声惨叫，眯着眼睛笑得开怀的表情隐在了荻原伸弥的脚底下。
Phase 2
荻原伸弥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尽管Nio一直在嘀咕说荻原伸弥最近在酒吧的出现率低了很多好不开心，但还是放她走了。
荻原伸弥坐进自己的车，朝Nio略微挥挥手，踩下油门。
宜野座贴心地在门前的鞋垫下放了房门钥匙。荻原伸弥脱了鞋踩了进去，仰倒在干净的地板上深呼吸。
她觉得有点累，于是闭上眼睛慢慢等宜野座回家。
但是宜野座好像很忙。一直到午夜零点，荻原伸弥捂住剧烈疼痛着像是缩成一团的胃准备找些东西果腹，那道房门还是没有被开启过。
荻原伸弥站起身，一阵眩晕。跌坐回地上，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捏紧拳头等了几分钟，荻原伸弥晃着头几乎全靠着墙壁的支撑把身体挪动到食品柜。
葡萄糖粉被宜野座摆在了醒目的最外面，荻原伸弥很容易就找到了它，然后用边上包在塑料纸里的小勺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
含着微甜的粉末，慢慢等它溶化。
荻原伸弥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偏离了数字“十二”，滑稽地卡在“十二”和“一”当中，像是不知道归宿在哪里。
真是好笑。
荻原伸弥扶着额头又休息了会儿，走向厨房把冰箱里多余的米饭和寿司海苔拿了出来。
她配料加得很随意，甚至还在清水里掺了几勺葡萄糖。信手加了一些醋，没有再放糖。捏也捏得随意，做了几个江户风味的以后，又改做了几个手卷。
有些加的是腌梅子，有些则是鹌鹑蛋。
荻原伸弥一边捣鼓手里的食材一边埋怨宜野座，嫌弃他都没有储存海鲜的习惯。
然后荻原伸弥把东西装进便当盒里以后出了门。
放慢脚步走在街上，闷热的天气没有一点风。额前的发似乎黏在了皮肤上，荻原伸弥皱着眉头。
警察局门前站着那个小姑娘，她低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
荻原伸弥走近：“找宜野座伸元。”
常守朱抬头和荻原伸弥对视，认出她是之前来过的那个人，友善地扬着疲倦的笑容，点头说“请稍等。”
宜野座走出来，鼻子上还排着一排汗珠。
“……这么晚还没睡？”宜野座走到荻原伸弥跟前，仰了仰头活动脖颈。
荻原伸弥伸手抹掉宜野座鼻翼上的那层汗，把手里的便当举到胸前。
“给我的？”
荻原伸弥点头：“知道你肯定没有吃东西。”然后她等着宜野座打开盖子，抢在宜野座开动之前先拿走了一个手卷。
宜野座感激地在台阶上坐下：“还真是。饿过头了没有感觉到，你一说才想起来要吃东西。”说着还往嘴里塞了一块，样子有一点狼吞虎咽的痕迹，但是很有趣。
荻原伸弥挽起嘴角也坐了下来：“加班是因为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宜野座没有出声。荻原伸弥别过头去看他，宜野座装作被噎到的样子咳嗽了几声。但是荻原伸弥捕捉到了他眼里的尴尬。
“好吧，我都忘记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工作内容。”荻原伸弥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把曲起的双腿舒展开来。
背后闪过“噗嗤”一声轻笑，荻原伸弥回头，看到一个笑容明媚的人倚在门框上。
“宜野先生原来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那人在鬓发处夹了深色的发夹，痞痞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满脸促狭。
宜野座瞥了他一眼，没去理睬。
吹了声口哨，“发夹君”绕到他们正面，打量着荻原伸弥：“诶……宜野先生喜欢的是大姐姐你这样的类型啊。我还一直以为他钟爱柔软的小萝莉呢。”
“縢，回去工作。”宜野座瞪着“发夹君”，像是在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敷衍地点着头，“发夹君”继续用懒散的姿势走路。
宜野座叹了口气，抱歉地摊了摊手。
荻原伸弥摇着头，把吃空了的便当盒拿回来放在腿上，仔细地盖上盖子。盯着印花盒子看了很久，轻声说：“在忙案件的话……是不是有段时间见不到宜野座先生你了？”
宜野座想了想，点头确认：“确实。嗯……你要不要搬回去住？”
荻原伸弥咬住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
“荻原？”
“我不想搬回去，所以还要再打扰你一段时间。”荻原伸弥突然前站起身，喘了口气，和宜野座道别，“宜野座先生你去忙吧。”
宜野座反应过来的时候，荻原伸弥已经走出去十多步了。
“喂，荻原。”宜野座下意识地叫住她。
荻原伸弥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毫无反应地继续往前走。
Phase 3
荻原伸弥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咳，荻原。”宜野座也是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
他虽然知道荻原伸弥的职业是幼师，但是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合。
昨夜那个失踪的犯罪嫌疑人竟然是荻原伸弥工作的学校开除不久的原教师主任，这么凑巧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
宜野座踌躇了一会儿，开不出口。
沉默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荻原伸弥知之甚少。怎么会连工作的单位都没有弄明白过？
对方应该也是如此，但一想到一切事情的缘由宜野座就没来由地低落。
——是他自己阻断了他们相互了解的路。
所以她昨天看穿了自己的伪装以后，虽然摆出了轻松无谓的表情，其实是很在意的吧？
只是她从来不说，没有让身为警察的自己为难。
宜野座望向荻原伸弥垂下的头，不安起来。
他有些不想让自己再这么被动，也不想让这个一看就觉得需要被照顾的女人再假装成熟。
“宜野座先生。”宜野座还在内心纠结，荻原伸弥放下夹在指间的铅笔，却没有抬头，“不是有公事要办吗？怎么站在那里这么久都没有说话。”
宜野座盯住荻原伸弥，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不自然或者不快。可是荻原伸弥神态自若，只是审视着自己的画稿，偶尔拿起铅笔描画两下。
“宜野座先生？”
荻原伸弥终于把视线移到了宜野座身上，她和他对视，但是毫无感情。
宜野座扶了扶眼镜，又轻咳一声：“昨天有一个区域出现了精神污染，犯罪嫌疑人不久前曾是这里的教师主任。今天是来了解详细情况的。具体的已经和校长联络确认过，现在开始调查。”
“哦。”荻原伸弥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画作，“校长老头早上和我说过这件事。把这件事情托付给我去做了。”
宜野座诧异地张了张嘴。配合警方工作的事情也能随便让员工去做吗？太乱来了。
“别急着不开心，宜野座先生。”荻原伸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校长老头不在国内配合不了你。至于学校的老师……”荻原伸弥故意勾起笑脸略微抬起下巴，“你觉得还有谁能比处处受嫌疑人算计的教师更了解嫌疑人吗？”
宜野座想了想，正准备应“知道了”，荻原伸弥就打断了他：
“啊，我忘了。宜野座先生才不会想知道其他人的‘灾难’。”
说罢荻原伸弥拿起一叠A4纸：“早上赶工整理的你们要的东西。时间不够做的草率了，还请刑警先生见谅。”
宜野座把资料捏到手里，顿时有些火大。
荻原伸弥句句话都像吃了炸药一样，他知道她在生气。但弄不明白她在气什么。
如果是怪罪自己对她有隐瞒的话，案件的细节不能透露这样的规定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这方面的乖巧宜野座一直记在心里。
而除了这一方面的原因，宜野座真心找不出任何让荻原伸弥闹别扭的理由。
这就是女人的无理取闹？
宜野座认真地翻阅起资料来。
只是他自己清楚，记进大脑的信息屈指可数。
Phase 4
“我说，荻原你别闹了好不好？没照顾到你的情绪是我不好，但我在执行任务。”
一整天都看荻原伸弥不冷不热，还不时出言讽刺自己，宜野座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他抓住荻原伸弥伸向门口要自己出去的手腕，冷下声音。
荻原伸弥用力把手腕往回抽了抽，并没有成功。她扬起笑，表情温柔地回答宜野座：“并没有啊。宜野座先生。你哪里没照顾我的情绪了？况且你也没有必要照顾我什么吧。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别的我想我帮不了你，其他人也说不出更多了。请你可以回到警局继续执行任务了，我就不送了。”
宜野座觉得她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并没有？你不开心就说出来，生闷气干什么？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的……”
“不需要。”荻原伸弥不想继续听下去，“我想明白了。宜野座先生你没有必要哄着我让着我的。是我任性是我想太多。让你困扰的地方请不要往心里去。我想关于你说的，我们这样就够了。”
宜野座握着荻原伸弥的手腕没有放开。他至始至终没有搞清楚荻原伸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要去打碎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好，说着违心话想和自己拉开距离了呢？
“所以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抵触？”
“什么都没有。”
宜野座松开了她。荻原伸弥按揉着手腕一副很痛的样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坐回自己座位的荻原伸弥再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哪怕是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她也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出神。
“别这样，好么？”伸手去摸荻原伸弥的脑袋，“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给我听，你觉得我不够好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得坦诚。……我先回警局，你在家乖乖等我，今天尽量早一些回来。好不好？”
荻原伸弥没有躲开宜野座的手，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随后她拎起包，踏着她不喜欢的高跟鞋走了出去。
“可恶。”宜野座对着自己叹了口气。心想晚上回去再找机会聊天吧。
宜野座忘记了荻原伸弥从来不会按常理行事。
宜野座赶在九点以前带着荻原伸弥整理的资料推开家门，计划好了怎么利用通宵挤出的时间把案件查出个眉目。
可进入瞳孔的，却是满世界的黑暗。
宜野座打开灯，发现家里一下子没了荻原伸弥的痕迹。
只不过是少了桌上等待清理的餐巾纸团和零食碎屑，只不过是少了椅背上随意搭着的T恤衫和牛仔裤，只不过是某一件房间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不再是全白色。
只不过有那么一些不一样，宜野座就断定了荻原伸弥那个家伙已经离开了。
宜野座摸出手机按下荻原伸弥的名字，一边往门外加快脚步。
电话接通了。
“宜野座先生。”耳边是荻原伸弥有气无力的声音。
宜野座脚下一顿：“荻原你回去了？”
“嗯。你忙吧。”
“别挂！”见对话有中断的趋势，宜野座赶紧开口道，“你别乱跑，等着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很好。有教师主任的信息我会通知你的。请不用担心，我对工作一直很认真。”
“我没有担心什么工作我担心的是你……”话说还没出口的时候，电话就已经被荻原伸弥挂断了。
宜野座甩开手机，挠乱自己的头发，最终还是决定赶过去看她一眼。
他不相信他宜野座伸元会读不懂荻原伸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听不见的声音·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