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听不见的声音·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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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se 1
“还有更深的地方？”荻原伸弥问得心不在焉，她还是靠近了宜野座，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臂。
是割伤。宜野座的左臂上长达十厘米的伤口，血淋淋地，她甚至可以看得到肌肉组织的肌理。
“我没事。你快出去。”宜野座用手撑了撑地面想起身，却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荻原伸弥绕到他的右侧扶起他：“别硬撑了。这伤有多严重你比我清楚。”
“嗯……荻原。”宜野座竟然笑了笑，“谢谢你。”
荻原伸弥不知道宜野座最近时不时就漏出来的深情款款是怎么回事。她别扭地别开脸。
正想说什么，耳边一声巨响，宜野座把她压在身下，荻原伸弥感觉头顶旋过一阵风。
他离她极近，额发紧贴在她的颊。
“它好像……进去追狡噛了。”宜野座舒了口气，回过头来看荻原伸弥，“怎么？”
宜野座问完自己就意识到了。两人这样的姿势太暧昧。尤其是刚才神经高度紧绷着他没有感受到，荻原伸弥的膝盖抵在了他要命的地方。
宜野座尴尬地把身体撑高了些，左手的伤让他看起来有些痛苦。他垂眸看荻原伸弥，她还惊魂未定，微张着嘴紧张地小口呼吸，白皙的脸上带着红晕，眸上还蒙着水汽。他心跳一沉，鬼使神差地俯身在她的唇上一印。
“咳……”宜野座坐起来，有些窘迫，但荻原伸弥看得出他脸上带了偷了腥了得意。
“你也难得不务正业。”荻原伸弥也直起身，只是笑。
“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进去找狡噛。”
“可是里岁说‘声音’在下面。”
“现在不已经是地下了？”
“所以还有更下面吧。”
荻原伸弥伏低身子想辨认底下是否有动静。
“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必须先找到狡噛。这是监视官的职责。”
“哦……”荻原伸弥也不强行要求什么了，帮宜野座包了包伤口，就出去了。
呆在地下她总是心神不宁，并且后背的刺痛比以往都剧烈。
果然神经紧张的事情她还是不宜去做。
荻原伸弥摇了摇头，坐在储藏室门前等着宜野座回来。
“荻原老师。”荻原伸弥抬起头，是平日里并不热络的同事，“千叶老师说，她有话要和你说。”
“什、……”
“在办公室。”
“等一下、怎么可能……”
但那人直接离开了。也不顾荻原伸弥在后面再三地疑问。
Phase 2
荻原伸弥站在门前迟迟不敢开门。
千叶雅子怎么可能会出现？
被谁救走了以后不就应该藏身匿迹吗？为什么会回来这里。
让荻原伸弥不能理解的更是，这个老女人找自己又是做什么？
“荻原伸弥，别站在外面了。”荻原伸弥一愣，犹豫着推开门，被眼前女人的样子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千叶雅子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
她的脸上多了很多褶子，面如死灰，那脸皮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她的眼眶深深凹陷着，眼睛无神地睁着，却好像要把荻原伸弥吸进去一样。她比以前更加瘦，全身的皮肤包裹的都是白骨，骨骼凸起的弧度很夸张，荻原伸弥有错觉，自己看清了她死去的皮肤下面的骨骼的每一处伤痕。
千叶雅子一开口，却让荻原伸弥的头脑又是一炸。
“不要用这么恐惧的眼睛看我。你也逃不了。”
荻原伸弥咬住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平静地看她：“你是指衰老？”
“大概吧。”她像是故意要模糊这段对话。
千叶雅子看向窗外，荻原伸弥总觉得这是自己一直摆的动作。然后她拿起荻原伸弥桌上的那本诗集：“真浪漫。”
“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我要告诉你的话已经说完了。”她抬着她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球，极其缓慢地抚了抚像是突然间变花白的鬓发。
“荻原伸弥。我觉得我真的很悲哀。之前我一直针对你，给自己找了很多莫名的气受。结果绕了一圈，发现被利用被遗弃的竟然是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张无比苍老的脸做出了悲伤的表情：“呵，连找你聊聊天度过最后几分钟都要被嫌弃……？”
荻原伸弥警惕地盯住她，一边琢磨她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最后几分钟？
还没细想，千叶雅子就栽倒在地上，嘴里吐出白沫，那白沫又逐渐被染红。
她的眼睛也红得像能滴血，死死瞪着荻原伸弥，枯骨一般的手指还想去抓荻原伸弥的脚腕。
荻原伸弥想逃走，却不知为什么被定在了原地，她连呼吸都不敢，铁雕似的和千叶雅子对视。
“荻原小姐，你没事吧？”门后传来了女生的声音。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女生在外面进不来。
“荻原小姐，请开门。不然我就硬闯了？”
荻原伸弥还是说不出话，地上的千叶雅子很痛苦的样子，扭曲着身体。
门终于被踢开，荻原伸弥同时感觉身上一热。
——千叶雅子的身体猛然间膨胀了一瞬，然后像是过饱和了一般炸开。
眼前的东西血肉模糊，荻原伸弥觉得自己的脸上不断有粘稠的东西在往下掉，身上也是。
她僵硬地把身体往后转，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常守朱。
“我、我没有开枪……”
千叶雅子死去的方式简直和用Dominator的eliminator mode销毁的样子一模一样。
荻原伸弥看着她，没有了表情。
“荻原小姐？你还好吗？能……啊，荻原小姐？”
见荻原伸弥倒了下去，常守朱赶快伸手扶住她，一时间没有站稳，也被拉到了地上。
“縢，你那边暂时可以放一放，快来教师办公室。”常守朱跪坐在地上，身体被荻原伸弥压着借不到力站起来，只好打开终端联系縢秀星。
“马上到。”那边的气氛不太对。縢秀星收住了自己散漫的性子，急忙赶过去。
他的位置离办公室不远，他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常守朱。
“你开枪了？干得不错啊。”縢秀星把荻原伸弥抱了起来，还有余力伸一只手给常守朱拉她起来。
“不……我没有。”常守朱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荻原伸弥的身体，发现她并没有受伤。
“哈啊？那这满房间的……”縢秀星夸张地张大嘴巴。
“我也不知道，一把门撞开就看到她愣在原地。”常守朱指了指荻原伸弥，“然后千叶雅子她……”
“……怪事。老爹也在不远处。对了狡酱他们应该可以回来了吧？”
“关于这个……我从刚才起就联系不上他们两个了。”
Phase 3
荻原伸弥再醒来的时候，只能判断出自己是在医院了。
四周不是熟悉的全白色，墙壁被自作聪明地调成了温暖的浅蜜色，看在荻原伸弥眼里却是没来由的心烦。
幸好没有多余的花纹图案。荻原伸弥想着。
她没有受伤，只是被千叶雅子的猝死刺激到了神经。
荻原伸弥到现在还有些不适，她扶住额头，坐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她的衣服被换成了病号服，宽松地搭在身上，一不注意会露出半个肩膀。
“也不知道宜野座在做什么。”她预想中的情况是宜野座早早地从地下上来，此刻已经在门外的某个地方处理案件后续。
荻原伸弥翻下床，开了门，却看见宜野座就站在外面，是抬着手准备开门的状态。
“醒了？”他知道荻原伸弥没有要出去做的事，把房门一关，径直坐到病床上，疲惫地闭目养神。
“嗯。你那边的案件料理完了么？”荻原伸弥走到宜野座身边，看到他的左手已经被更加专业地包扎好了，才放心地挨着他坐下。
“别提了。我刚从那个该死的储藏室出来。”
荻原伸弥顿了顿，俯身从宜野座口袋里掏出手机：“唔……我又睡过去一天啊。”
“看样子是。我处理好伤口想快来看一眼。常守朱说你昏迷不醒？你这边遇到什么事了么？”
“一点意外。之后录供词的时候也要说一遍。你到时候再听吧。你呢？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我们学校的地下到底怎么了……”
“我工作汇报的时候也会说，录下来下次给你听？”
宜野座偷偷睁开眼，看见荻原伸弥不满的表情，笑出声来。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收拢：“开玩笑的。”
“宜野座，不好笑。”荻原伸弥缩了缩身体，睨着他。
“很奇怪，你上去了以后下面的情况就好多了。”宜野座小心地观察着荻原伸弥的表情，紧了紧臂弯，“无人机没有再出现。狡噛离我们开始的位置大概只有十几米远，只是拐了个直角，看上去很深。”
“你们有再往下去吗？”荻原伸弥仰头看他，插嘴道。
“没有。狡噛在那里把墙壁敲碎，找到了一台正在工作的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机器。现在已经被运到公安局分析了。”
“可是里岁……”安今里岁告诉她那声音在他们脚底下。
“我知道。”宜野座把荻原伸弥往他怀里按了按，下颚抵在她的前额，“我说了。之后的时间我们一直在找通往地下的方法。但是要知道……一开始的构造图都没有这些东西。或者说……扫描的结果和实际情况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荻原伸弥回抱住宜野座，有些不安：“这是为什么？难道是……”
“别乱猜。”宜野座打断她，右手指尖插/进她披在肩头的长发，一下一下地顺理，“是因为干扰装置。”
“……你讨厌啊！”荻原伸弥用手敲了他一记，“干什么大喘气？”
“痛、痛……”荻原伸弥的动作牵扯到了左手的伤口，宜野座一边笑着一边安抚怀里的女人。
荻原伸弥略微抬着头，突兀地抬手，扯掉了宜野座的眼镜。
她只是想看看宜野座别致的眼睛，那种好看的透绿，她想没有阻隔地再看一次。
宜野座乖乖地任她盯着，噙着笑也注视着荻原伸弥一眨不眨的黑眸子。
荻原伸弥的眼睛看起来不是那么无神了，他想应该是她不画那种夸张的眼线了的关系。
荻原伸弥缓慢地眨了眼睛，然后把脸凑到他的呼吸边。
宜野座顺势和她的唇紧贴，闭了眼睛，撬开她的阻隔。
她回应得极慢，宜野座就依着她，用舌描画她的每一寸轮廓。荻原伸弥的身体紧贴着宜野座的，他揽住她的手也逐渐移到她的后脑。
“咳嗯，你们两位连门都不锁就旁若无闻的恋爱进行中了吗？”縢秀星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房间里，满脸促狭。
“縢！你怎么直接进来了？”宜野座瞬间红了脸，热度烧到耳根，手却依旧绕在荻原伸弥的后腰，没有把她推开。
荻原伸弥盯着自己腰间的手臂，寻思着宜野座的肢体语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没有理会縢秀星留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
“不是我的错哟~我可是很有礼貌地敲了门，征得同意了以后才开的门哟。是你们太忘我了才没有注意到吧？”
“谁、同意你进来了！”宜野座险些咬到自己的口腔壁。
“他指的肯定是‘默认’咯。”荻原伸弥回过神，瞟了得意洋洋的“发夹君”。
“Bingo~果然还是大姐姐聪明啊~”
“大姐姐什么的……现在听来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啊。”荻原伸弥歪过头，恶作剧般地眯住眼睛，“我啊，过了今年生日也只有二十三岁哦。二十一岁的縢君，你叫我叫大•姐姐果然还是……？”她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愣住的人反而是抱着她的宜野座。
“你……不是说二十九吗？”
“逗你玩的啊。这你也信了？”她狡黠地抬起笑肌，下巴尖瘦，俨然一只得逞的狐狸。
“而且不也是你说化了妆也才二十五的嘛。卸了妆就是、唔……唔！”荻原伸弥的嘴被大手紧紧捂住。
兴许是宜野座不想让縢秀星知道自己的糗事太多，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够了縢，出去！”
“喂喂喂，隐瞒年龄的又不是我你对我发什么火啊，宜野先生。”縢秀星满足地眨眨眼睛，手插/在口袋里走了出去，还特意“体贴”的反锁了门。
“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宜野座松开钳制住荻原伸弥下巴的手，危险地靠近她。
“解释什么，二十三岁姑且也算是花信年华好吗？二十四岁才开花呢我还早那么一年。你哪里吃亏了吗？”荻原伸弥成心把语调软下来，做出任性的样子。
“……不是吃不吃亏。”宜野座朝她额上一吻，叹着气回答她，“如果知道你还只有二十三，至少也不会这么草率地……”
荻原伸弥猜测他指的是上次她的……主动献身？
“你还在纠结那个啊。”荻原伸弥摇着头，“你还真是老古董……果然我和你有代沟呢吧？我心甘情愿，也没有后悔。再说也没有怎么样，你怎么就老把它放在心上呢？”
“难不成——”荻原伸弥讶异地张了张嘴，“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来向我讨要你的贞/操……？”
宜野座眼底暗了暗，发了狠。再一次锢住她下颚，侵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听不见的声音·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