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所属》衣兜

2、二

　　她掀开了被子，从床上半坐起来：“你回来了？”听她的口气似乎是疑问句，我想不出有什么可回答的，便只应了声嗯。

　　坐在床上的女孩子叫丁子微，是班里的班委。从小到大，你都会碰见这样一种女生，中等个子，白白净净，性格开朗，讨几乎一切人的喜欢。丁子微就是这类人里的佼佼者。似乎就是习惯了被喜欢，她对我的冷冰冰更是有战胜欲，超越正常的热情之下，我当然知道她内心的独白。但是她愿意这样，我便也随她。

　　她见我没了下文，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但是她准备好的说辞已经到了嘴边，咽下去也是难受，便自己开口，“我爸妈出差了，反正也不乐意待在姥姥家，干脆就在学校住一晚。”

　　我见这整句话与我没半分干系，更是连声也不愿意应，只点点头，收拾起柜子。

　　但是她今天似乎很开心，对我的冷淡更是没放在心上，像是非要与我聊上天才罢休，“我今天一下午都快无聊死了，听说你都不回家的？你周末待在学校都干些什么呀？”

　　听说，呵，也不知我这样的人，有什么供他们可议论的。

　　“随便逛逛。”

　　“那你下次带我去呗。”

　　学校就在市区，她家住在附近我也是知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我们都明白，这不过就是一句客套的说辞，“好。”

　　她得到这个如同虚设的承诺却像是得回了什么战利品，更是滔滔不绝的讲了许多话。我只管应她，连装作有兴趣都不必。

　　后来还是她手机作响，她似乎很欣喜，忙着聊短信去，才结束了这一厢情愿的对话。

　　躺在黑夜里，我侧过身，把脸朝向墙一面，蜷着腿。

　　脑子里不断浮现起下午他打球的场景，仿佛这一天过得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他一个人。当下，连他究竟进没进球也想不出。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我起身套完衣服才想起昨晚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丁子微坐在房间角上的课桌前，在全神贯注得化妆。我多看了她一眼。她有在学校里主持些晚会比赛，有些化妆的东西时常备着，但平常却是从来不上妆的。

　　想起她昨天执意留校，估计这才是真正原因吧。

　　她刚画完了两只眼线，看见我起来，转身对我笑笑，又新打开一根睫毛膏，边刷边说：“你上哪儿吃午饭去？学校食堂不开门吧？”

　　“去新源路那。”

　　“啊，那你等等我呗，我跟你顺路。”

　　大概又倒弄了半个钟头，她才整理好一身行头。出门前还问“会不会太成熟了？”话虽是带着挑剔的意味，脸上的笑容却是忍也忍不住。

　　一路上，她的紧张和兴奋都写在脸上，终于，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了。

　　“程铭，你帮我看看这家店在哪？”接着递过来一只白色的诺基亚，屏幕上是一条昨天20:37的短信：11点，晴方舍，我订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