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玉倾城》午夜四时歌

14、十四.拜师 墨痕@泪痕著

　　楚离看了看胸口的伤口，此时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这样下去，伤口很快就会完全消失，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像……上次被怀真重创那样。叹了口气，楚离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血色的药膏涂在伤口上有火辣辣的痛感。满意地看到胸口的伤永远定格成一个狐爪形状，楚离悠悠然穿好衣衫。
　　“没事了？”王灵抬头看到楚离从屋内走出。
　　“嗯。”
　　王灵并未多问，只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走哪算哪吧。”一招之内被怀真伤到，对方还怀中抱人显然没出全力，这种感觉让楚离十分不爽，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竟让楚离生出心灰意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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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僻的边关小镇上，一个佝偻的身影艰难地缓缓走来。老人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给人一种下一步就要倒下来的感觉。可是，老人偶尔抬起头眼中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老人家，进来喝杯凉茶吧！”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姑娘跑出来，扶着老人走进歪歪斜斜的茶铺。
　　“谢谢，小姑娘，谢谢。你一定会有好报的。”老人慢慢地说着，随着小姑娘一起走进了茶铺。
　　“那个小丫头，快给几位爷上壶茶！”他们前脚进门，后脚便有几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闯了进来。
　　小小的茶铺可能是第一次来这么多人，顿时挤得满满当当。
　　“快点，爷们还要去追杀影残魔头，耽误了时辰爷可要找你算账！”为首的少年在桌上重重拍下一锭银两，看得小姑娘有些呆愣。
　　“哎，师兄，影残魔头功力深不可测，咱们贸然前去未免危险。”站在后面的一个少年低低地开口，神情之间有几分犹豫。
　　“哼，他被我爹和几位师叔联手打成重伤，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你不敢去就别跟着碍手碍脚，废物！”为首的少年不屑地回答，转身重重给了那个少年一个耳光。
　　“咦，师兄，你看那小姑娘长得不错啊！”一个站在为首少年身边的男孩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两个人脸上一起露出猥琐的笑意。
　　“师兄，这样不……”
　　“怎么又是你！”为首的少年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打得那个少年趴在地下不敢再言语，周围的男孩们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为首的少年上来拉着小姑娘的胳膊便要扯她衣服，几个少年也凑上去毛手毛脚。
　　看着他们，坐在最角落里的红衣青年唇畔露出邪魅的微笑，却完全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红衣青年身旁的男孩也是一脸淡漠，瞥了一眼那边的场景便转回目光，低头喝茶。
　　“唉……翎枫、凝雪一世英名，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教出你们这样的弟子？”一旁的老人终于咳嗽着出声，瞥了一眼楚离二人待着的角落，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二人听：“现在的孩子们还一个比一个冷漠，看着这花朵一般的小姑娘被欺负也完全没有出头的打算，还得我这个糟老头子自己来。”
　　“放开那个小姑娘，你们自我了断吧。”老人慢慢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身体还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可能跌坐回去。
　　小小的茶铺内顿时传来了几个少年此起彼伏的尖笑声。
　　“唉，现在的孩子们啊……”老人咳嗽着，轻轻抬手，掌中腾起一片黑雾。黑色的雾气像小虫一般，扭动着钻进几个少年的衣服。连少年们的惨叫都没听见，他们连衣服都没有剩下，只剩了方才被打趴下的那个少年。只见那个少年目露恐惧，颤声道：“你，你就是影残老祖！”
　　老人颤颤地笑了：“不是要来杀我么？怎的连我的相貌都不知道？”说罢，老人轻轻叹了口气：“唉，你要是不说出我的名字，说不定我还会留你一条生路。你这一多嘴，这茶铺里所有的人都要给你陪葬了。”影残老祖还摇了摇头，状似惋惜。
　　“我，我跟你拼了！”少年抵挡不住死亡的恐惧，挺剑向老人刺去。
　　剑透胸而过。
　　少年的脸上有了雀跃和惊喜。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眼前的老人便化作了黑沙，然后，他和店中那个小姑娘便被黑沙吞没。
　　楚离脸色一变，他第一次知道黑沙术可以这样使用，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而且，距离这么近，他竟完全没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任何修魔者的血气！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走！”拉起王灵，楚离也化身黑沙，想要逃出那家小茶铺。
　　“现在才想走，会不会太迟了？”楚离的黑沙外面被另一层黑沙层层阻拦，楚离无奈之下化回原形，黑沙内出现了一红一白两个人影。
　　黑沙散去，老人桀桀怪笑：“小伙子修魔修得还不错嘛，资质也是上佳。就是实力太弱，吃起来让人没兴致。凡是修魔者必然心有执念，有对力量的绝对渴望。要不你干脆做我弟子吧，我教你修魔，你完成你的执念后再给我吃掉，怎么样？”
　　“去死！”楚离眸中血色更深万千蝴蝶飞向老人。
　　“雕虫小技！”老人站在那里动都没动，楚离的蝴蝶却纷纷反击自己的主人，大骇之下楚离连忙将蝴蝶收回，魔力反噬让他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楚离心下惊惧更甚，就连怀真，最多也只能做到一招内全部杀死自己的蝴蝶，断断是做不到让蝴蝶反击自己的！
　　定了定神，楚离冷声开口：“我可以跟你走做你的弟子，但你不可以杀他！”
　　“哦？”老人怪笑着：“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
　　“如果你不放了他，我就自尽！”楚离血色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一丝畏惧：“就算你能制住我不让我自杀，我还是做到可以不跟你学魔的！”
　　“有道理！不过我为什么要接受？万一这个孩子把我的行踪告诉翎枫、凝雪怎么办？”
　　“其一，我一心修魔、王灵一直在浮烟宫，什么影残老祖什么翎枫凝雪我们也是头遭听到；其二，你被人重伤，如果我变强，你吃了我魔力会更加精进，你才有希望找伤你的人报仇。”楚离直视着影残老祖的眼眸：“我想守护的东西，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桀桀……你对那个孩子倒是情深意重，不过我怎么知道他可不可信？”
　　楚离抬手，一道红光封入自己体内：“若他背叛，我不得好死。”
　　影残老祖桀桀怪笑，把真言术从楚离体内拉出来封到了王灵体内：“这样我放心点。万一这小子不顾你的死活去找翎枫凝雪怎么办？”
　　楚离知道影残老祖已经让步，便双膝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起来吧。”影残老祖笑得得意：“临着分别你们小情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老家伙就不打扰了，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说说体己话。”话音刚落，影残老祖便化作黑沙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王灵眼眶泛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的目标是我，反正我也跑不掉，这种情形下只能跑得一个算一个。倒不如装得你我恩爱非常，让他放你条生路。”楚离无所谓地道。
　　“那……”王灵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说，你想守护的东西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我，算么？”
　　楚离只是邪魅地微笑，并不答话。
　　王灵低下头，轻轻地道：“我明白了。”语气中难掩失望。
　　深深呼吸几次，王灵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泪水：“你想守护的，只有宫主对不对？！”
　　楚离转开头，回避他的目光：“王灵，你向来很讲分寸。这次，你逾越了。”
　　影残老祖回来时，正看到王灵愤怒地跑开，不禁怪笑着说：“徒儿，这说不定是你最后一次见你的小情人了，你居然还能把人给气跑了？”
　　楚离没有答话，只冷淡地道：“走吧。”
　　“到底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影残老祖有些恼火，但又凑上来问道：“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