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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若只如初见 ...

  •   阴沉的天,我背着琴,慢慢踱着。

      伴随的是一声声沉闷的金属声。

      在狭长的过道上,这声音显得有些寂寥。我停下,看着宫墙,我想起了我的家乡。

      那千里之外的地方,现在,怕也是一片萧索了。

      我抬脚继续往前走。脚上的铁链依旧呜咽地响着。

      我踏在石子路上,曲曲折折,走了许久,才到一座画亭。

      习惯性地拂去身上的尘,才想起自己早已是衣衫褴褛。苦笑一声,将琴放在石桌上,垂首站在一边。

      又是许久,才听见一声——

      “皇上驾到。”

      我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眼睛本该只盯着地面的,却不小心一瞟,看见了另一双鞋,就在皇帝的旁边。

      “起身吧。”

      我站起来,垂着头。

      “弘儿,这人虽说是戴罪之身,但琴艺不错,你听听吧。”皇帝深沉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轻柔。

      然后我听见一声“嗯”,很冷,很轻。

      “那弘儿点一首吧。”

      那人淡淡地说:“既是秋日,又在这深宫,你便奏一曲《汉宫秋月》吧。”

      我喏了一声,坐下,抚琴。

      幽怨的琴声,和着这天气,倒也相衬。

      我就这么想着,渐渐地,也放得开了。

      弹到尽兴处,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继续抚琴,琴声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那坐在皇帝身边的人,星眸,剑眉,不俗的面容,脱尘的气质。

      这样的人,应是为国效忠,怎么会在这深宫里做那卑微的男宠?

      一曲毕,我站起身。

      那人说:“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我。其实我没什么好看的,一身布衣破破烂烂,身上有许多伤,正在化脓,满头泥垢,脸上满是血污。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柯凡锦。”我心里有些诧异,他应该是一个冷漠的人,怎么会问我的名字。不愿多想,静静地站着,等待下文。

      他似在思索,然后对皇帝说:“皇上,您政务繁忙,先去吧,不必陪着我,我在这听会儿琴。”皇帝捏了一下他的手,留了几个人,走了。

      他将那些留在这的人,都叫去亭边候着,亭子里就我们两人。

      “我叫朱弘。朱漆的朱。”我有些不解,他似乎很强调他的姓氏。

      ……朱……朱……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被灭的夏国的国姓么?他竟是那夏国的贵族。

      他似是看透了我,淡淡道:“我是夏国的皇子,被掳来这宫里。算算日子,快一年了吧。”

      已经一年了啊。

      我仍记得,夏国刚灭时,举国同庆,我作为家乡有名的琴师,被引荐入宫演奏。

      原来竟过去一年了。

      他又让我弹了一曲,曲毕,他告诉我,他真正想听的是夏国的曲子。

      然后他起身准备离开,我跪下送他。他背对着我,说,明日此时,你再来吧。

      他走了,我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在那片萧索的园子里,有些孤单。

      慢慢地走着原路,明明和刚才一样,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铁链拖在青石板上,一声声,响在我心里。

      我想,他真是个特别的人,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皇帝才饶他性命,收他做男宠吧。

      为什么特别,因为他让我感觉有些怀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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