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命运》殷周62

19、应对

　　一
　　反贪局约谈了秦风。
　　反贪局问了一些敏感的问题，其中包括秦风的爸爸秦征利用职权将几项市政府的工程承包秦风的公司。这几项工程不是秦风公司的主要业务，秦风拿到项目后，转手承包给了几家大公司，从中兼取了巨额利润。反贪局的问题很简单，他们要秦风说明这几个大项目招标时，秦风的公司投标后凭什么优势中标？秦风知道来者不善，他没有马上回答反贪局的问题，他说他需要时间回忆和查阅投标时的资料，才能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贪局也不进一步逼问，他们说等秦风查阅了资料后，再与秦风联系。他们只是希望秦风抓紧一点。
　　秦风心里明白，这次反贪局已经盯上他了，没那么容易脱身。
　　秦风的公司生意能够如日中天，除了有他爸爸秦征利用职权帮助他之外，还有市里其他几个具体负责这些项目的领导暗中帮过他，因为他爸爸秦风并不能一手遮天。秦风花了大笔钱去收买具体负责这几个项目的官员，才让他的公司顺利的拿到了几个大项目。秦风知道自己并不干净，如果反贪局拿到证据，他会因为贿赂罪而坐牢。
　　不过他爸爸秦征已经死了，少了一个潜在的漏洞。收受他贿赂的官员不可能自己去自首，因此，秦风认为反贪局还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他目前还没有被捕的危险。
　　在家里修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秦风决定回公司去上班。
　　秦风出车祸之后，公司的员工去医院看望过他。他在住院期间，公司的事务由副总经理负责。
　　秦风的公司在市里最繁华的商务中心商贸大厦的68楼。他公司的名字叫做能达工程有限公司。公司有80多个员工，整个68楼都被能达工程有限公司租用。
　　秦风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坐在隔壁办公室的女秘书看见老板回来了，赶快跑出来迎接他，给他开办公室的门。
　　秦风的办公室十分豪华。地上铺着红色地毯，办公室的一面墙是整面玻璃，透过玻璃墙能够看到城市的景象。其他的三面墙全部都用法国的墙布装饰，墙布的颜色是白底暗花的，显得十分典雅。办公室的前部摆着一圈灰色皮制沙发，后面是他的豪华办公桌和一张皮制椅。办公室的所有家具是捷克原产的家具。办公室连接着休息室。休息室里有一个小吧台，一个冰箱和一套家庭影院系统，还有床和沙发。休息室里还有一个卫生间。
　　从秦风的办公室，透过巨大的玻璃墙，能够欣赏到城市的大部分景色。
　　城市里高楼毗邻，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兴旺景象。
　　秦风坐下来，刚打开笔记本电脑，公司的毛副总就来到他的办公室。毛副总向他汇报了这一段时间的公司运转情况。毛副总忧虑的告诉他，公司的业务每况愈下，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听了副总的汇报之后，秦风对副总这一段时间的支持表示感谢。
　　秦风将反贪局约他谈话的事告诉了毛副总，并让毛副总准备好应付反贪局所需要的资料。他特意嘱咐毛副总不要将反贪局约他谈话的事透露给其他人。
　　正在这时，秦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是他的律师打给他的，他接听了电话。
　　“喂，江律师，是我。”他一边说话，一边打着手势请毛副总离开他的办公室。毛副总出去了，并且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秦先生，关于你离婚的案子，我建议还是庭外和解比较好，因为现在的形势对你很不利。”江律师说。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当初是你建议打官司的，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呢？”秦风有点困惑，他一时没转过弯来。
　　“秦先生，恕我直言。当初是因为你占有很多的资源，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而对方处于绝对的劣势地位，因此我提出打官司，希望你发挥优势去影响法官的判决。可是，现在的情况变了，你不再有任何的优势了，甚至是处于劣势！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样说。因此，你再去打官司只会输得很惨！”江律师很直率的分析给秦风听。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就算是这样，难道我就失去了对法官的影响力吗？你太小看我了吧？江律师！”秦风觉得自己被轻看，他的口气明显的有些不满。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先生。你误解了。”江律师耐心的解释，“我们做律师的，必须跟委托人分析清楚双方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我刚才说的话不是想冒犯你，我是告诉你事实。”江律师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犹豫该用什么措词。他接着说：“恕我直言，当初，由于你爸爸的巨大影响力，法官在判决时会受到影响，考虑到这个因素，我相信法官会作出对你有利的判决。现在情况不同了，你爸爸因为贪污受贿的丑闻而自杀，在公众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法官受公众的影响，肯定会作出对你不利的判决。”
　　秦风听了江律师的解释之后，虽然心里很难接受，但他知道江律师说的有道理。他沉默了。
　　“喂？喂？你在听吗？“江律师见秦风没有反应，以为电话出了问题。
　　“我在听，江律师。你说得有道理。你说吧，我该这么做？”秦风冷静下来，他开始向江律师请教应对方法。
　　“我希望你去找何丽娟，利用你父亲出事的悲情，博得她的同情，请求她原谅，希望她撤回离婚诉讼。”江律师给出了他的建议。
　　“这不可能，她铁心了要离婚。我对这段婚姻也没什么热情了。因此，离婚是肯定的了。当初是因为我和我们家坚持要孩子，双方没有选择才被迫打官司的。不然我和她早就协议离婚了。”秦风以为江律师劝他和何丽娟和解，他不能接受。
　　“我明白，秦先生。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并不是要你和何丽娟和解，我是要你利用女人天生心软的弱点，拖延时间，让你有时间将你的大部分财产转移出去，这样，到时候法官将你一半的财产判给她，你的损失也会减小很多。孩子你就别指望了，除非何丽娟主动放弃，或者你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虐待孩子，或者她有精神病。因此，最好的结果就是尽可能的保住你的财产。明白我意思吗？秦先生。还有，你必须尽快转移你的财产，对方律师已经向法庭申请冻结你所有的财产和银行户头。”江律师说的非常清楚了。
　　“我明白了，江律师。谢谢你的建议。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秦风回答。

　　二
　　秦风接受了江律师的建议，他决定和何丽娟联系，想办法先稳住她，最好让她暂时停止离婚诉讼程序，让他有时间转移财产。他转移财产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应付离婚案，他的主要目的是应对反贪局对他的调查。他担心检察院最终会以贪污和非法牟利的罪名起诉他，到时候他的所有财产将会因为非法牟利被没收，他自己也可能被判刑坐牢。
　　秦风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何丽娟相信他的话，自愿的撤销或者暂停离婚案的诉讼程序，这样法院就会自动停止冻结他财产的程序。
　　秦风觉得利用何丽娟对他还存在幻想这个弱点，用虚情假意去感动何丽娟，让何丽娟乖乖的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做。
　　很快，一个巧妙的计划在秦风的大脑里面形成了。

　　“丽娟，能出来吗？我有事想和你谈谈。”何丽娟终于接了秦风的电话，秦风赶忙对何丽娟说。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不久就会开庭了，法庭上见吧！”何丽娟冷淡的说。
　　“别这样，丽娟。我们之间是有很多问题，都是我不好，我认了！可是，我爸爸刚出事，你忍心再往我流血的心上加一刀吗？”秦风的口气听起来是那么的悲哀。
　　“你别这样说，我不会上你当的。”何丽娟口气坚决的说。可是秦风听出来了她的犹豫和迟疑。
　　“丽娟，你不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了解你。你最让我感动的就是你的善良和同情心。我不求你的原谅，我知道我不配。但请你为我尸骨未寒的父亲想一想，为我年迈的母亲想一想，好吗？”秦风知道，何丽娟的善良和同情心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致命弱点。他直击要害。
　　“你做的事根本就不值得原谅！你知道你对我和孩子的伤害有多深吗？我不会相信你的！”何丽娟的心此刻已经软了，因此她用更加冷漠的口气来掩饰自己。
　　“如果你坚持这样，你是在逼我死。”秦风加大力度。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什么时候要逼你死？是你自己做的孽。你想怎么样？”何丽娟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想请你出来好好谈谈。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时机成熟了，秦风顺势提出要求。
　　“不行！”何丽娟的律师告诫过她，在官司没有了结前，千万不要和秦风见面。因此何丽娟断然拒绝了。
　　“见个面都不行吗？我们毕竟还是法律上的夫妻呀，你怕我吃了你？”秦风说话的口气听起来有点委屈。
　　“我才不怕你吃了我，我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你说，在哪里见面？”何丽娟的防线又退了一步。
　　“你回家来，我们好好谈谈。外面不好谈，可以吗？”秦风建议道。
　　何丽娟犹豫了，她的直觉让她担心见面后可能发生的事。可是她的好奇心驱使她答应了秦风的要求。也许，她的潜意识里面就期盼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好吧。什么时间？”何丽娟问。
　　“明天下午或者旁晚，可以吗？”秦风抑制住自己心里的得意，温柔的说。
　　“那就旁晚七点吧。”何丽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