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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们爱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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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字伯雅,帝都人士,师从不可考,幼年于京郊读书,年逾三十,连中三元,入翰林,帝甚重之。
周老爷对自己连中三元的身份很满意,对自己入翰林的历史很满意,对自己(脑补的)天下读书人之楷模的身份很满意。因此,周老爷在漫长的官场生涯中养成了说话文邹邹的习惯,当然周老爷认为这是自矜身份的一种表现。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大吧,毕竟个人习惯问题,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平时周老爷交流的对象都是一群很乐意捧他臭脚的清流,要么就是一些至少不会听不懂他说话的人比如他那些损友还有他儿子,多年来也没人对此提出什么意见,大家即便开始不习惯他说话的方式,日子久了也就无所谓了。
说小吧,还真就有人听不懂,例如眼前这两位隋姓兄妹。
周老爷很愤怒,这么多年来就没人对他说话方式提出过什么意见,他自我感觉良好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人跟他说听不懂他说话!周老爷深深的觉得受到了侮辱,几乎要拂袖而去,但是出于他脑子里残存的那么一点点责任感,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那个,老周啊,这两个孩子说的也是实情嘛,要不你改改说话方式?大家听起来都方便一点啊。”杜元帅出来打圆场。
“也罢,念在你二人态度尚且不错的份上,吾便原谅你们这一次,只是你二人也须尽力方好。”老跟俩小孩子对瞪实在是不符合周老爷给自己设定的身份,周老爷最终还是松了点口气。
“哎,谢谢啊。”隋意勉强猜到了老师的意思。
周老爷调整了一下呼吸,勉强继续开始讲课。
一个小小的插曲就此结束,学生们倒是很开心,毕竟这个学习的时间就这么多,多来几个小插曲就意味着可以少学点东西,何乐而不为呢?几人都默默决定以后要多制造点这一类的事情消耗学习的时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汝等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周老爷勉强开始说点白话。
“啊,我知道我知道!”隋卞有点不好意思耗了老师这么多时间,于是积极回答问题。
见其他几个学生都没有要发言的意思,周老爷深吸一口气:“嗯,汝来回答一下。”
“就是说啊,有只雎鸠他叫关关,有一天啊,‘哗’的一下,飞到了何知州家。”隋卞非常自信的解释。
众人本来想笑,看见周老爷锅底一般黑的脸,又不敢笑出来,憋笑憋得无比辛苦。
“你你你你你!!!!”周老爷伸出一只指头愤怒的抖啊抖。
隋卞无辜的看着老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怎么解释?”
“就是说何知州他家有窈窕的淑女,嗯,肯定是他女儿,君子好逑嘛,哦,就是说他还有个儿子,喜欢踢球。”
“噗~”终于钱德忍不住笑出来了。
学生们受到钱德的影响,也开始大笑。连课堂纪律的维护者伟大的杜元帅也实在撑不住,完全没有理会小兔崽子们的大笑对课堂纪律有多大的危害。
周老爷面色铁青,刚想骂人,杜元帅笑得很开怀地劝道:“哎,老周啊,这孩子我看也不像是故意捣乱的,毕竟他以前也没怎么念过书,我看着孩子倒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在课堂上还这么积极回答问题不是?好好教育一番就好了,不知者无罪嘛。”
“也罢也罢,念在你态度尚好的份上。只是日后你务必要好好学习,不可再犯这样的错。”周老爷努力平复了呼吸。
隋卞有点莫名奇妙的点点头,周老爷勉强满继续开始讲课。
讲完了《关雎》,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周老爷勉强同意暂停一会让大家自由活动。其实正常的上课,不管在京里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上课上到一半停下的道理,大多数老师以上就是一天的课,但是耐不住这些桃花源的未来懒散了这么久,周老爷也觉得不好老拘着他们。
“哎,你们知道什么时候正式结束上课吗?”杜彬问。
“不知道啊,你爹又没说。”钱德作为他的同桌率先发言。
“对哦,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敖墨也好奇了。
“没人跟咱们说呀。”花枝说道。
“杜彬啊,你去问问你爹不就得了。”钱德提议。
杜彬觉得有道理,跑去问杜元帅。
杜元帅怒了:“一帮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想写正经事,整天就想着不学习不学习。你们打听放学时间想干什么?”
下面的小兔崽子们集体望天。
“气死我了,你们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今天晚上就住这儿啦。”
“报告长官,您这么要求我们是没关系啊,可是周伯伯他会累的嘛,人家也有些年纪了,怎么可以一直讲那么久的课啊。”敖墨举手。
“哼哼,你以为我治不了你们?我告诉你们,你们周伯伯教不了那么久的课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不念书就给我去习武,总之你们全都不能荒废时间!”
“报告长官!咱们还要抽时间搞建设呢。”周章作为一介文弱书生,宁愿听一天自家爹的课也不要习武。
“没事,不是还有我们吗?你们真以为建设就离了你们不行了?开玩笑!”
集体沉默。杜元帅不愧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最佳代言人,不管小兔崽子们提出什么意见,他都能及时解决,实在是当今社会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果然,周老爷上了半天的课,好不容易讲了三首诗,累得气喘吁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徒步行走了五十里。立刻要求暂时停止上课,杜元帅英勇的接了周老爷的任务,开始逼学生们围着桃花源跑步,据说跑完步还要学习军体拳。瞬间,怨声载道。
“杜彬啊,怪不得你爹这么瘦。”敖墨痛苦的抱怨。
“啊?为什么这么说?”
“食言而肥嘛,杜元帅他老人家真是说一不二,怨不得中年都过了一大半了还是保持这苗条的身形。”
杜彬默默地翻白眼:“我说,你有功夫来我这显摆你的文字功底还不如省省力气,咱们要跑几圈来着?”
“五圈。”周章愤恨的说,“你就不能劝劝你爹?我们哪那么能跑啊。”
“别别别,我去劝我爹?他还不得把我给打死。”
“我才不相信呢,你这么多年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没见杜伯伯打死你啊。”敖墨非常支持周章的建议。
“合着你们是没事来编排我顺带送我走最后一程的啊?竟然让我去劝我爹。”
“也是啦,你们别怂恿杜彬了。”敖弈劝阻。
“弈仔,还是你好!”杜彬热泪盈眶。
“但是我也觉得去劝劝你爹比较好啊。”敖弈继续发话。
“上面那句话当我没说。你们还是省省吧。”
“烦死了啊,这么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敖墨大声抱怨。
“那边那几个,你们凑一坨讨论什么呢!”杜元帅呵斥道。
几人耸耸肩,继续跑步。
本来大家同时出发,几乎前后相差都不大。但是跑了一圈下来,某些山里长大的孩子的能力就体现出来了,隋家兄妹以绝对的优势在第二圈领跑。等到大家跑第三圈的时候,两兄妹已经要开始跑第四圈了。
此时的敖墨虽然满心都是“天啊,那俩是人类吗?”的疑问,但是已经完全没力气说出来了。
等八个学生彻底结束跑步,杜元帅已经很不耐烦了:“你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啊?竟然跑那么慢!这要是上战场怎么得了!第一个被敌人打死的就是你们!”
几个人本来想习惯性的抱怨两声或者是顶两句嘴,但是一个个的实在是没了力气。
杜元帅看着这一个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抓着他们集训的心思也没了:“算了算了,今天就这样吧,女孩子们可以回家了。不过隋意留一下。”
花枝和敖墨如释重负的牵着手,同情的看了面色呼吸心跳全部正常的隋意一眼,欢乐地走了。
杜元帅继续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剩下的几个一眼:“算了算了,钱德、敖弈、周章,你们几个也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三人如得大赦,欢乐地走了。
杜彬见好友都走了,开始站不住了:“爹啊,那我呢?”
杜元帅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来火:“你?哼!你给我乖乖留在这里接受特训。”
“什么?!”
“你个不争气的,文不成武不就的,这可怎么是好哟!我是不指望你文方面有什么建设了,如今我亲自教导你,你要是在武方面也没什么成就,就给我等着家法吧!”
“啊!!!爹!!!不要啊!!!”杜彬开始鬼哭狼嚎。
“得了,别嚎了。丢不丢人啊你,乖乖给我闭上你的嘴巴!”
杜彬委委屈屈的闭上嘴,心里默默跟自己美好的往日生活告了个别,想到自家亲爹的说一不二,杜彬内心更是一片凄凉。
自此,杜彬的悲惨生活开始了。而作为两个老师的重点观察对象和培养对象——虽然周老爷和杜元帅培养他们的原因不大一样,不过终归还是重点培养对象——隋家兄妹的悲惨生活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