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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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三月，气候转暖。有栖川泽语前些日子便开始渐渐褪去冬衣，换上轻便绵软的衣服。出门在外不必再时时刻刻围着围巾戴着手套，这让有栖川泽语觉得轻松了不少。
距离她和柳莲二的婚礼还有一周的时间。从定下婚期起开始倒计时，起初还觉得时间漫长，竟不想一眨眼便到了跟前。从最开始的满怀期盼，到而今的焦虑不安，如若不是坚定想嫁给柳莲二的心从不曾动摇，有栖川泽语怕是要怀疑自己是否是得了婚前恐惧症。
“你从没想过要临阵脱逃吧？”自诩为灵魂歌者实则为知心大妈的夏川由纪子在听了好友的描述之后这样问道。
“怎么可能啊？！”有栖川泽语朝夏川由纪子翻了个不文雅的白眼，而后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自从和莲二在一起，我对未来的规划里就从没缺了他。我实在是想象不出，那个没有他或是把他换成别的男人的我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
“唷，瞧瞧瞧瞧。合着公主殿下你是来给我秀恩爱的啊！半毛钱恐婚的苗头都没有，八成是你那完美主义的毛病又犯了。”夏川由纪子一脸“别欺负宝宝这条单身狗”似的表情，好在她不是真的单身狗，只是有个傲娇的男朋友罢了。不过就这俩人的糖度，她真忍不住去报社一下，啊不对，是找她家绿毛求抚摸求宠爱一下。
“说得好像你不是完美主义者似的，别同族嫌恶啊！”有栖川泽语捧起茶碗轻呷以后，顿了顿，复而道，“我确实是在担心啊，生怕......”
“生怕发生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
婚礼对于一个人的一生何其重要，再加上有栖川泽语这凡事皆追求完美的个性，她期待着自己这一生一次的婚礼能圆圆满满，却也随着这份沉重的期待产生同等分量的忧心。她怕礼仪环节会出什么纰漏，怕宾客无法乘兴而归，甚至怕自己在婚礼前会出现身体问题等等。临到眼下，可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她恨不得每样事情都由她亲自经手，哪怕是之前本就由她负责的部分也要反复再三检查。二十多年来，这谨小慎微的性格成就了她许多方面，却也让她常常不堪重负。
“真没办法啊。”夏川由纪子是清楚好友的性格的，这种时候她总不好让她停手，这说不定会令她更加不安，“要不......”
“诶，去我家选影像照片吗？”柳莲二听了愣了一愣，而后点头道，“好啊，就这么办吧，母亲她也天天念叨着让你过去呢。”
“要不你就去你家军师大人家里坐坐吧，说不定能定定心神。”这是之前夏川由纪子给出的建议。有栖川泽语听来有些道理，便试着给柳莲二提了提。
因为有栖川泽语娘家有栖川本家的地位，再加上她有栖川家继承人的身份，她便注定不可能像普通女子那样婚后改姓。不仅如此，怕是婚后有不少的时间二人还要在有栖川家常住。可柳莲二毕竟是柳家的长子，又是本家这代唯一的男子，亦是要继承家业的，因而平衡好两家之间的关系在他们的这段婚姻中，显得十分重要。
不过，在长辈们这里，这事情却出乎意料地简单：“只要泽语你答应你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随我们柳家的姓氏，我便由着你们去了。”祖父柳源城表态道。
——这个意思是一定要生两个及以上孩子咩？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当时，听了祖父的话之后，柳莲二是这样安慰有栖川泽语的，“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努力的。”
——哭给你看哦！
在女方背景优于男方的情况下，难免要在婚前产生不小的争执，尤其对方也是个家境优渥的公子哥。可柳莲二却不屑于拘泥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他打从一开始便对两方的差距有清醒的认识，可他至始至终都在考虑如何能让有栖川泽语过得舒心。对有栖川泽语本人而言，因为柳莲二的大度让步，和柳家人的真心接纳，让她总觉得对柳家有所亏欠。无论是现下还是婚后，她都打算尽自己所能，多到柳家走动，也好弥补一下日后她和柳莲二无法日日照料在身边的遗憾。
柳家的长辈待他们这个马上就要过门的媳妇很是亲厚，有栖川泽语一到，祖母柳千惠和母亲柳铃华便拉着她唠家常。祖父柳源城、父亲柳正厚和柳莲二三个大男人完全无法介入女人们的话题，便只能坐在旁边干瞪眼。
“泽语一来，家里又恢复到三对三的局面了。”柳正厚看了看左手侧的女子组，又环视一圈自己所在的男子组。
先前泷真一还未嫁之前，家里便是这男女三对三平均分配的局面。作为一个倡导“民主”的家庭，这种平衡很重要，家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地位和“角色设定”，男女双方在很多时候可以起到互相“制衡”的作用。作为最鬼灵精怪的那一个，自打泷真一出嫁后，柳千惠便时常拉着儿媳妇柳铃华感叹，己方这是少了得力干将。
“嗯？正厚，你说什么？”耳尖的柳千惠没漏掉儿子的小声抱怨，横了他一眼。
“啊，我说......我说母亲您......”柳正厚赶忙改口，他可是以自己这四五十岁的实战经验证明，自家表面慈祥宽厚的老母亲可比貌似固执严肃的老父亲可怕多了，“以一挡三！”毕竟柳家女人的战斗力都不是吃素的，无论是出嫁了的女儿，还是嫁进来的媳妇。
——喂喂喂，柳先生您有点骨气啊！
“喂，你小子......”柳源城可不愿自己的地位在未来的孙媳妇面前被撼动——虽然这早就事实了，便抬高嗓门儿对儿子嚷道。
“正厚说的不是事实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眼睛一眯，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威胁道，“家—主—大—人？！”
“......是是是......”老爷子不情不愿地低声点了点头，夫人惹不起啊。
——喂喂喂，这位柳先生您也有点骨气啊！
三两下之间，有栖川泽语便清楚明了地看出了柳家的生物链和生存状况。她用眼神余光瞟了柳莲二几眼，希望自己这位今后也能乖乖听她的话。当然，这似乎不是需要她担心的事情。
聊了一会儿之后，眼见自家的小孙子有些心神不定了，很有眼力见的祖母大人就拍了拍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去吧，是要选照片什么的吧。马上就到婚礼了，早些定好才是啊。”
“是。”
“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有栖川泽语行了礼之后，跟着柳莲二去到他的房间。这次她来柳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和柳莲二一起选婚礼上放的影像和照片。两人从小到大这二十余年中，拍摄了不少影像资料，有家里的，有学校的，还有各种各样社区活动的。他们已经陆陆续续选了有一个星期，本来今日柳莲二打算选些带到有栖川家，也免得有栖川泽语来回跑，不过既然有栖川泽语特意提了出来，他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
柳莲二不是没有察觉到有栖川泽语的不安和焦虑，他知道他的未婚妻的小脑袋里八成又是在思考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的东西了。现在可不能惹毛了她，要一切顺着她，不然万一逃婚了他可怎么办？
必要的时候要不来个爱的抱抱(づ｡◕‿‿◕｡)づ什么的吧。某人用自己精明强健的大脑这样思考到。
——直接推倒按床上就可以啦【喂！
柳家和有栖川家一样是古朴的和式建筑，可也不知是地少些人多些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主体建筑给人平易朴素之感，丝毫不觉压抑。绕过堂屋与中庭，顺着走廊直走到最里面，就是柳莲二的房间了。这间屋子坐北朝南采光很好，一推开门便能看见满地阳光，内里和柳莲二为人处事一般，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和柳莲二交往之后，每回来柳家，便都会到他的房间来小坐。六年多来，在有栖川泽语的记忆中，这房间的格局就没怎么变过。鲜少会有男孩子如此注重房间的摆设，尤其是还在读书期间的时候，他们大多在外光鲜亮丽仪表得体，可屋内情况，估计也就只有替他们整理房间的母亲才会知道实情。
最开始时有栖川泽语还打趣：“莲二突击整理的吗？”
柳莲二也不反驳，只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有栖川泽语默默在心里回答道。
“从什么时候看起呢？”柳莲二已经拉上了窗帘做好了遮光工作，这个之前还阳光满满的房间顷刻之间变成了绝好的放映室，“我推荐你看中学之后的。”
还自带推荐呐，又不是畅销书。有栖川泽语不买他的帐，道：“我就要看中学之前的，从出生开始放起啦，谁让你先前带来的都是我认识你之后的。”
柳莲二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按时间顺序放了起来。反正这些黑历史她是迟早要知道的，随她去了吧。
柳家人很细心，从他出生开始便用摄像机记录起了他成长的点点滴滴。多亏了这些影像，才使得有栖川泽语觉得，即使没从生命的一开始就认识他，也随他度过了每一个成长蜕变的瞬间。
小时候的柳莲二随父母住在东京，留着妹妹头，长着一张乖巧可爱的娃娃脸，对着镜头会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微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小淑女。随着年龄长大，开始打网球之后，便渐渐展露男孩子的气质。直至有栖川泽语与他相遇之后，他一直维持着“纯爷们”的形象。
“真怕你哪天会再留起你的妹妹头。”虽然之前在相册里曾经看到过，有栖川泽语还是忍不住调笑他一把。
“不会有那天的。”柳莲二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过以后如果你想让我们儿子留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
——为你默哀一秒钟，柳哲彦小朋友。
“......谁说一定是儿子啊！”有栖川泽语顿时语塞，这还没结婚呢，这家伙怎么就惦记起不知道在哪个石头缝里的儿子了，“不对......”
“因为女儿的话，留着妹妹头就一点也不奇怪啊。”柳莲二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而且，比起儿子，我更喜欢女儿哦。”
等等......
“女儿的话一定就像泽语一样聪明漂亮了，所以生女儿吧。”柳莲二继续浑然不觉的说道，“一个太寂寞了，果然是要两个以上才好呢。”
不对，这个话题不对劲！
有栖川泽语抬起头瞪着自顾自展开想象的某人，却发现对方的唇角抿起一抹微笑，就像他小时候面对摄影机时那样。
从小就极富有演技啊，这位。聪明的女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家伙是在报复她提妹妹头的事吧，一定是！
作者有话说
第212章 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