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的春天》抓住夏天的尾巴吃西瓜

14、销毁秘籍（一）

　　【第十四章销毁秘籍（一）】

　　穷碧是阎罗殿的镇殿使，很是精于神通法术，对于《三寸心经》这些神术书籍他素来比我要清楚些，那般问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得到了我的答案，显然他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倒是摸了摸他手上的那柄剑，退出了人堆，只剩下我们还围着这少年，但是大家也没有多言，甚至比我刚来时还要安静，嘈嘈杂杂的私语声都没有了。
　　许久衣衫簌簌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回眸却见是那阎茯苓来了，瞪了我一眼，眉头紧蹙，我告诉自己，他这个表情概是和我没有丁点关系的。
　　阎茯苓一近身众人便散开了，他伸手挑起了那少年的衣衫，眉头皱得更紧：“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听雁卿说道：“没有，不过，阎君，也许只是没有发现罢了。”
　　阎茯苓伸手探着少年背上的那些字，穷碧在一旁的软榻上一副漫不经心状瞅了一眼，又说：“不是刺字，不是画，是这小子身体里的。”
　　阎茯苓侧眼看了一眼穷碧，又转过头来瞅着这少年，抬起了他的下颚，盯着他呆滞的双眸，顷刻之间少年抖了一下，又恢复了呆滞的神情：“谁施的摄魂术，解了！”
　　雁卿笑了：“不是我！”
　　穷碧闪身过来点了那少年额心，少年立时像是见了什么稀奇事件一般张大了眼睛瞧着我们：“我没有死吗？是你们救了我？……这又是哪里？……不对……”
　　雁卿笑着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呵呵……”
　　少年哈哈地笑着：“鬼是不吃苹果的，对的，我还活着！”
　　穷碧像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打量着少年，少年站起来走了几步，压根都没意识到我们这些人眼神的怪异之处：“可是……可是我见过勾魂使了……”
　　阎茯苓瞬间将他拖回了椅子上按住，少年盯着阎茯苓：“你……你……武功高强！你练的是什么功，速度如斯之快！”
　　雁卿一口苹果呛住了，差点把自己给噎死，也差点成为了冥史上被苹果噎死的雁卿：“咳……咳……”
　　少年兴奋地向伸手抓阎茯苓，阎茯苓一闪便让开了，少年对阎茯苓笑得开心：“收我为徒吧，师傅，收我为徒吧！”
　　穷碧的眼神很是怪诞，阎茯苓等人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阎茯苓收了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又问他：“你背上的东西，你可知道？”
　　少年收了那副兴奋的表情，换了副神色想瞅瞅自己的后背：“嘿……我背上有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呢？”
　　阎茯苓又问：“你生前遇到过什么人没有？神仙、或者是妖邪……”
　　少年微张着嘴巴，又结巴道：“什——什么么？说的可是神仙……仙？妖？——邪？！”
　　穷碧似乎对他的答案也很感兴趣，身子倾斜着似乎在探听。
　　阎茯苓皱了皱眉头，退了两步：“我不想探他的记忆，你们，谁，去探探究竟。”
　　雁卿说：“你不去，他们不去，那我来……等我吃完这个苹果先。”
　　少年张望着我们：“你们在说什么，探……我的……记忆？”
　　穷碧点头，带着挑衅的那种神色看了阎茯苓一眼，说是实话我也不太懂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好像是一种盛气凌人，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我嗅着少年魂魄的气泽，又听到一直在一旁翻阅典籍的司空说：“他，绝对不是唯一一个。”
　　大家都看向他，听他解释道：“这是赫烨和冥界某一个人的勾当，而那个人涉足死魂的轮回转世。我想大家都知道的是魔神可以有轮回转世，这种轮回转世介入人界，托生为人，但是代价是遗忘，忘掉所有的，包括他习得的法术。所以，我想赫烨肯定是想通过这个办法记下他的魔功，或者把这本秘籍通过这种方式传下去……”

　　阎茯苓听完司空的话，淡淡地说：“想象力不错。”
　　司空瞪大眼睛：“不是，阎君，这不是玩笑，你看着典籍上有记载，不然为什么赫烨消失了，各界都寻不到他的踪影，他肯定是脱胎换骨了，赫烨投胎了，魔神转世了！”
　　阎茯苓回瞪着司空：“够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倘若你再说一字，那么你就去十八层地狱当狱卒吧。”

　　穷碧面无表情地看着阎茯苓，此刻我发现了他们形容阎茯苓刚愎的一面，当然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天君是不可能让魔神混进人界的，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难以言说的复杂，但是既然是冥界出了问题，有了奸细，就得直视，而不是压制。

　　穷碧的表情被阎茯苓看在眼里，雁卿愣着啃完苹果，跳起来，张开双臂挥着：“嘿，嘿，我进去了，如果有人要一起来，我很乐意。”
　　大家或是沉默或是摇着头，雁卿呵呵两声干笑便施法闪了，少年被雁卿施了法术之后便开始昏迷。

　　穷碧拉了我一把：“婆婆，别干站着，过来坐。”
　　我看着司空和阎茯苓那架势不怎么对头，也回到这边坐下来：“谢谢，如果你叫我阿凌什么的我会更加欢喜。”
　　穷碧努嘴：“这个……现在是当值时间。”
　　阎茯苓冷着脸：“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若是泄露出去，让魔界的人知道赫烨还留了这个东西下来，又会掀起腥风血雨。”

　　尴尬的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概是这岸馆打杂的。这男子一副憨厚的样子，穷碧喊着：“上壶茶来。”
　　那男子点点头：“好的。”
　　立时阎茯苓又说：“现在是你饮茶的时候吗，穷碧。”
　　穷碧冷着脸，又对那小子说：“别倒茶了，下去吧。”
　　我瞧着那男子的背影，说道：“他魂魄有些问题，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穷碧说：“黑白无常锁魂的时候碰见了妖怪，期间散失了一魄，是以，他显得比常人要呆傻一些，自然，这般情状也是不能投胎的了。”
　　我说：“所以你们便留他在这里做事了。”
　　穷碧淡淡地说：“不然能怎么样，让它湮灭？……啧啧……这可不怎么好。”
　　司空说：“婆婆，你是娉殷上神的弟子，你对这些知道多少？”

　　我想了想，说：“对此，我所知甚少，要知道，虽说我跟随师父已久，但是灭赫烨的事情经过只是师父只言片语里谈及过，具体怎么样的，师父不说，也由不得我们问他。”

　　司空卷了卷他那本书：“如此，那只有改日亲自登上浮云巅问一问娉殷上神了。”

　　我很是遗憾地摇摇头：“这个怕是不行，三十多年前殷离已经闭关了。”
　　司空双眼尽是不信的神色：“怎么可能又这般凑巧？”
　　我忙追问他，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司空，难道你认为赫烨秘籍这个事情跟他有关么？”

　　司空定定地说：“不若说我就是在怀疑他。”
　　我争道：“司空，我不允许你这么污蔑殷离，他是我师傅，他的为人我清楚得很，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有嫌疑，他也不会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司空却说：“当年殷离一举灭了魔界之后名振六界，可是这殷离却丁点细节都不肯透露，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如今又出了这个事情，我敢断定这事情殷离定是了解一二的，不然，他为何战毕之日便跟天君说赫烨已死，不再对魔界进攻，这不是在偏袒魔界，想给魔界留下东山再起的后路吗？”

　　司空的话让我气愤，我站了起来，近前一步：“司空，够了，所有都是你的猜测，当年殷离在打败魔界进攻上功不可没，我们大家都了然于心，至于你所指出的所为的疑点，不说出作战细节？下令停止进攻？你可知道我浮云巅的立派宗旨为何？那便是‘和’。所有跟战斗有关的事情，我们子虚派素来不喜欢，殷离不愿回忆那些又有什么好诟病的，停止进攻，难道就是所谓的留魔界后路？殷离不过是想魔界所遭受的惩罚够了，不必要再进行无谓的杀戮，他是神仙，不是妖怪，没有你想的那般好斗，更没有像你所说的那么肮脏的心思。”

　　司空环顾了房间里的众人，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婆婆，有一必有二，你可能不知道，当年魔界芦影公主很是倾慕殷离，殷离上神的师兄客奕奉命捉拿魔界一干人，可是殷离为了保护芦影公主丧命客奕手下，与客奕过招，客奕坠落断情崖，至今未有消息，殷离与魔界早有勾结……”

　　我生气地说道：“我也听殷离自己说过，当年却是救过芦影公主，可是自从芦影公主在之后不久伤势复发魔魂湮灭，他便再没和魔界的人来往过。如果说失手伤了我师伯客奕，那也不能像你这般扭曲事实来说，当时的情况却是客奕要杀芦影，但是那时客奕以为的是芦影公主是卢魅公主才下的手，殷离并不是因为和魔界勾结才救的芦影，而是因为怕客奕伤了无辜之人被师尊责罚，客奕坠落断情崖，殷离只是逼走他，哪里知道师伯那时身负重伤使不出腾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