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师的前世今生》块块

5、坦白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如果忽略掉不时来烦的各类冤灵和乔辰阎王面孔，日子也还勉强算不错啦。彦每天比闹钟还及时的喊我起床吃早餐，晚上有绚丽夺目的服饰表演可以看，不时还有玄最新男友的八卦新闻可以听，好象真的还很美满的样子。看着日渐圆滚的脸颊，我的脸跨了下来，“彦，我好象又胖了…你到底在食物里放了什么？害的我每天胃口都好的不得了…”
　　彦正挥舞着铲子奋斗在油烟的第一线，“霓裳等一下哦，一小下就好，还一个菜就可以开饭了。”还有一个菜？难道他看不到桌子上已经快放不下了吗？
　　“你不当女人还真可惜，每天尽忙活这些家务事，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喂，彦，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从油烟中抬起头，嘴角扯到耳朵来了个大大的笑容，“当然可以，霓裳问我的问题，即使是最隐私的三围秘密我都一定会回答。”
　　“那…你到底是谁？”
　　他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是最爱你最疼你宇宙无敌的…”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是认真的。”
　　他的笑容忽然僵住，拿着铲子的手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可他的不自在只维持了一秒，“我也是认真的呀。有我这么漂亮的如花美男伺候你，你该不会还不满意吧？”
　　我看着他忙碌的侧影，静静的开了口，“彦，我知道你不是人，也不是鬼，说是灵魂似乎也不太恰当，可是，我是真的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这些事。”
　　他是疯了也好妄想也罢，我都没有理由去无条件的接受他的照顾，这不仅让我很不安心还有一股沉重的负罪感。
　　彦的手忽然停住，哀怨的看着我说道：“你是嫌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还是我最近话太多你嫌我烦？霓裳，你说好了，只要你说了我一定会改，可是我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三到黑线从头顶顺利划下，我哪里说要赶他走了？
　　算了，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谜底自会有揭晓的那一瞬间，我又何必强求？
　　==========================================
　　午后三点，阳光温暖的撒在桌子上，电脑前是大家忙碌的身影。我端着茶杯偷懒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这里是原先总经理会客专辟的区域，随着乔辰入主讲究节约简单，这里被征用为办公室，由于新员工尚未报道，这里成为嘈杂环境中难得的清净之地，我没事便习惯坐在这里偷过窗户俯视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天气已凉，整个城市转入了萧瑟的秋天，满地的黄叶漫天飞舞，浪漫而不失情调。
　　“在看什么？”
　　我一惊，是乔辰。
　　“没什么，不过觉得秋天的城市很漂亮。”我没有抬眼去看他，他总是轻易的搅动我平静的心情，我下意识的想远离他。
　　“哦？是吗？”他拉过椅子坐在我的旁边，也看着窗外出神，“我也喜欢秋天，漫山遍野的红叶像是要被火点燃了一样。”
　　我一怔，他怎么忽然有兴致和我谈起这些？除了公事我们几乎没有过任何交谈。
　　“你在躲我。”他看着遥远的远方，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心一惊，他感觉到了？
　　“不要说没有，我不是傻子。”语气还是那么冷淡，丝毫揣测不出他在想什么。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彻骨的害怕！他太让人琢磨不透！
　　沉默，我决定以沉默面对这样的害怕。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头眼底的无奈一闪而过，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然而灼热的视线正盯的我背后一片火辣。许久，他的叹息再次传来，眼前慢慢的出现一只手掌，那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放在我的肩头，然后一紧，迎面而来的是一具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胸膛。
　　我本能的想争脱，可发现僵直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一阵舒适和安心从心底里荡漾开，迅速传遍了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许久，乔辰放开了我，站起身整了整略微有些皱折的西装，“明天和我去参加年会，你去准备一下。”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年会？是那个只有高层管理人员才能出席的社交年会？我？
　　===================================
　　夜已经深了，为了准备明天的年会资料我不得不加班到深夜。空荡荡的街道冷清异常，我盘算着他为什么要带我去年会，不自觉已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巷。忽然，一只手捂住了我嘴巴将我猛的拉向了一边。
　　我站定后，一把扯掉那个熟悉的手掌，“好啦，彦！你就不能玩点新鲜的花样？老是这一套，没创意！”
　　手掌的主人懊恼的从黑暗处现身，“哎哟，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好让我有点成就感，我每天都来接你其实也很辛苦哎！”
　　我的心一暖。“好啦，大不了以后你再出现的时候我叫一两声救命。”只要不是大白天，彦都习惯在我下班的路上跟着我。即使每次他躲起来不露面，可是我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一把搂过我的肩膀和我并排走在小路上，“告诉你哦，今天我烧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你一定胃口大开可以吃掉好多饭？”
　　怪了，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我吃好多饭你也这么开心？难道你想看我肥死哦！”我不满的抗议。
　　我兀自悲哀在日渐走样的身材，却没有注意到彦表情一丝古怪。
　　忽然，彦轻声在我耳边说到，“霓裳，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事情？和他认识这么多时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事情？
　　我疑问的看着他，他却拉过我的脸直视前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你别管，你马上回家，一直往前走千万别回头，到了家就不要再出来，等到我找你为止，知道吗？”
　　“你很奇怪，出了什么事？”他命令的语气我好不习惯。
　　他无暇回答我的问题只拉着我径直的向前一阵猛跑，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过，刚出了巷口，他一个使劲把我向路灯下猛推了过去，大叫着“记住我的话！”
　　我身体一轻，仿佛得到了无穷的力量，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前狂奔而去，一眨眼竟然到了家门口。
　　我喘着粗气打开房门坐在客厅里，哦，想不到我竟然还有百米冲刺的能力！
　　可彦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慌张？他可一向是嬉皮笑脸一副天踏下来当棉被盖的乐天模样呀。我可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可！
　　我坐在客厅中，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彦，不知不觉眼皮一阵沉重…
　　猛的睁开双眼，发现我已经躺在床上，彦正背对着我站在窗户前。“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彦转过身，脸上挂着招牌的阳光纯净到极点的笑容，“没什么啦，不过是我忽然想到一件很漂亮的衣服，想给你个惊喜而已。”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清亮的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我厉声说“彦！你当我是白痴吗？能这么随便就被你糊弄过去？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遇到了麻烦？！”
　　他转过身，背影显得那么孤独而疲惫，半天，他才缓缓的出了声音，“说了又有什么用，你去睡吧。”
　　我生气的跳下床一下冲到他的面前，“你当不当我是朋友？如果你遇到困难我怎么可以做视不理？”回想着他先前的紧张的模样，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彦的背忽然僵直的动弹不得，他转过身一把搂我入怀，“雪，不要，不要去管那些人！我不能让你受伤！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保护你不受这些人的伤害！”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仿佛他的心正被一把钝刀不停的割着。
　　我的心猛的沉到谷底。雪，他喊我雪，他喊的是那个让他爱到骨髓的雪，而不是我宋霓裳。从第一天认识后，他就再也没有提到雪，我都差不多快忘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以为眼前这个只是单纯快乐每天洋溢快乐笑容的彦，原来，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而是那个叫雪的人！
　　我的心在痛！一股被深深伤害的痛！
　　我拼命挣脱出他的怀抱，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彦，你看清楚！我是宋霓裳，不是雪！”
　　“不！”他不相信的摇着头，“你是雪，你就是雪，我不会弄错的，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我怎么可能弄错！”
　　“我不是！”我快疯了！要怎么说这个家伙才能明白？“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雪！我也不是那个人！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那个人，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永远不会是！！”
　　他满眼的悲伤，回到了初见第一天时的那个悲痛欲绝的彦，“不会…如果你真的不是雪，那我的雪又在哪？我找了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不会，雪，你还在怪我对不对？你还在怪我那天没有去见你对不对？”他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颤抖的双手抚上我的脸颊，轻轻的拭去我眼角的泪。
　　哦，泪？我竟然流泪，什么时候，我竟然流了泪…
　　我胡乱的擦干了眼泪，打开彦的手。对不起，彦，不可以，我再也不可以自私的享用不属于我的温柔和快乐！你的细心呵护，不是为我，而是为雪！我无法给你你要的一切，因为我不是雪！
　　我站在他面前，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眸，压抑住眼角即将奔流而出的眼泪，说，“你说过，雪的身上也有一个和你腰间一样的文身，是吗？”
　　彦轻轻的点点头。
　　“好。”我深吸了一口气，解开衬衫的扣子。
　　彦愣住了，晶莹的眸子凝视着我；“你这是干什么？”
　　我冲他凄婉的一笑，“证明，证明我不是你的雪！”
　　我挪开他的手，利索的脱掉了衣服，赤裸的站在他的面前，“你看清楚了，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彦摇着头不住的后退，嘴里不断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是雪…那…雪又在哪？我的雪又在哪？”
　　我再也忍不住了，任泪水飞扬的夺眶而出，瘫坐在沙发里肩头不住的抖动。为什么？为什么当我习惯了温暖后又无情的夺走他？
　　彦面色惨白的飘出了窗户，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就和他出现的那天一样，他敲无声息的来，又敲无声息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