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2》寻茶问墨

5、第四章

　　勃艮第对自己的强迫症绝望了。他每天都对自己说一万次“要对主人尽忠”，出门，到主人家里叫主人起床，帮主人做早餐，尽到一个家臣的本分。

　　简直糟糕透顶了，他第一天到主人家里任职的时候，做早餐，主人在旁边不停的指指点点，这个加多了那个加少了，做了一个小时都没做好，他一气之下大吼那你来！结果看到弗朗西斯一脸奸计得逞的做完了早餐，餐桌上无时无刻不在嘲讽。

　　“身为法兰西的家臣，竟然一个早餐都做不好，我要开除你，你去法式餐厅上个半年的班再回来任职吧！”他说。
　　结果当然是哭着抱大腿说主人你别抛弃我啊云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做早餐的云云。

　　然而无论多努力，主人依然是每一天都抱怨不止。

　　不过幸好主人非常的信任自己。想到这里勃艮第还是很自豪的，主人家里的钥匙他一直有备份，乱七八糟的生活事务也交给自己打理。

　　做好了早餐，去喊主人起床，打开门，看到主人整个人陷在一只大兔子布偶里睡得很香。

　　大兔子。

　　勃艮第想抱怨很久了，这只兔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单颜色很猎奇，清洗起来也很麻烦，最最最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主人都和这只兔子不配啊！！

　　西区的皇帝，2A级别的赐名之人，西塔的管理者，有着优雅品味的法兰西大人，竟然每天都抱着兔子睡觉！！！！！！这不是变态吗？？！！！！

　　不……应该说他本身的确是个变态……勃艮第摸了摸头上那个被以“如果你不天天戴着它就不要做我的家臣了”来威胁的猫咪耳朵，灰暗了下去。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摇铃，走到沉睡着得主人面前，在耳边摇了摇。

　　主人一向睡得很浅，很快就醒了，可是今天却摇了很久都没醒。

　　“主人……”勃艮第又叫了几声“主人？起床了？”

　　“主人……？”

　　杀气扑面而来，勃艮第还没反应过来，床单扬起，自己的脖子被弗朗西斯紧紧掐住，不能呼吸。

　　“啊……”杀气减弱，弗朗西斯似乎稍微睡醒了，手上的力道了放松了下来，勃艮第挣脱开来，不停的咳嗽。

　　“抱歉，做了个恶梦。”弗朗西斯揉了揉额头，你可以出去了。

　　主人经常做恶梦，勃艮第不知道主人的高中曾经发生过什么，但那一定对主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一直持续到现在。

　　只可惜即便是身为家臣，也无法为主人分忧。

　　端上早餐，弗朗西斯终于整理好衣物从房间里出来，勃艮第把早餐放在弗朗西斯的面前，紧张的看着弗朗西斯把松饼放进嘴里，皱起了眉。

　　“真的很……不好吃吗？”勃艮第胆颤心惊的问。

　　“不啊。”弗朗西斯若无其事的说“很好吃。”

　　“那为什么…………………………………”

　　“只是欺负你很好玩罢了。”弗朗西斯回答。

　　“……………………………………………………………………………………………………………………………………………………………………………………………………………………………………………………”勃艮第蹲墙角哭去了。

　　——这个味道的确不错，弗朗西斯津津有味的吃着松饼。

　　和某人毁灭性打击的食物比起来，真是有如天堂一般啊……

　　弗朗西斯理理衣服，今天是生日，但竟然要去见基尔，有股淡淡的哀伤。

　　高中部变了很多。校门重新装修过，一年级的学生都换上了新版的校服，设备更新换代了，连普通的教室都有了空调。

　　曾经在这里发生过多少值得回忆的事情啊，星期恋人，新闻部敢死队，三强争霸，真是青春岁月。

　　“嗨！弗朗！”银发的小子的一切都像是被沉淀在岁月深处的发黄小照片一样，丝毫没有变化。

　　弗朗西斯不知道塔对这个实际上应该不存在的人做了些什么，他无法长大，无法离开高中部范围以外，而且，他不受干扰。

　　在所有人都已经忘却两年前的那件事的时候，只有他记得，他不单记得，还能完全不受干扰的为他与亚瑟之间传递信息。当了解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弗朗西斯曾经有过利用基尔伯特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的弟弟路德维希警告了。

　　“越来越帅了！”基尔伯特对弗朗西斯竖起了拇指“再过个一万年，也许就能帅过本大爷了！”

　　“最近还好？”基尔伯特担心的问“还那么在意那个粗眉毛？”

　　“我今天早上做了个梦。”弗朗西斯闭上眼睛说“我梦到自己一边诅咒一样的对亚瑟说‘你是我的’一边掐他的脖子，愉快的看他痛苦的神情，直到把他掐死，醒来之后竟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满足。”

　　“我是不是疯了……？”

　　“你和以前不太一样。变了好多。”基尔伯特下了结论“你以为走了两年，实际上是走了五年，然后你最近肯定是把什么人逼得跳楼了。”

　　“…………”

　　“亚瑟那边什么消息？”弗朗西斯直接问，只有基尔伯特能够准确的给他信息。

　　“前几天被袭击了。”基尔说“伊莎的情报说，对方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也是赐名之人，好像是爱沙尼亚？亚瑟没事，但对方好像伤得很惨，被前来救援的人救走了。”

　　呼——弗朗西斯舒了一口气，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如果这么点事都搞不定，他就不用被称呼为嗜血的英格兰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基尔伯特问“……粗眉毛还真是……毫不死心啊，到处找人给你传话，又开广播又发传单的……全学校从幼稚园到研究院都知道他要为你庆生，就只有你不知道。”

　　“哈哈……”弗朗西斯笑容很苦涩。

　　“说不定会有奇迹？”弗朗西斯对基尔伯特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一个不规则的金属控制器躺在里面。

　　从高中部回来，经过大学部的室内运动场。

　　不知道为什么口袋里那个金属开始发烫，弗朗西斯一看运动场旁边有洗漱台，给它降温。

　　但他抬起头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人。

　　金色短发，绿色瞳孔，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

　　亚瑟。

　　是亚瑟。

　　没有重逢的喜悦，弗朗西斯的脑海里只有蜂拥而至的危险信号

　　面前那个人，还是那个样子，穿着整齐的正装，全身上下一丝皱褶都没有，看上去像一个保存良好的机械木偶。

　　一条银色的链子挂在胸口，链子的顶端，挂着一个看上去非常劣质的戒指，这和整洁讲究的一套衣服看起来非常不搭。

　　瞳孔里的碧绿色被红色掩盖，坏掉了一搬的张狂的笑容，魔气四溢。

　　“等你很久了，法兰西。”

　　——真是生日大礼包啊。

　　弗朗西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