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壬>夕拾》柳烟微

39、ch.39箱

　　依香道空看来，六条壬晴着实是一个拥有相当大程度自主里的人。

　　男孩某段时间的失控似乎永远不会超过十分钟，那日他在须臾间的情感大爆发以后，马上又收敛起自己多余的表情。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时，香道空还是能够看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少年又愣了愣，心中不由得稍稍泛起了波澜，竟像是突然被魇住了一般伸出手去，抚了抚壬晴的眼角。

　　慢慢将情绪压抑住的男孩怔住了，下意识地抬起眼眸来看着她，恰时眸光微闪，此间掠过半许惊疑。

　　他相信这一段时间的共处对香道空并不是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可六条壬晴没有想到，这效果......

　　少年的手还没有自他脸上离开，壬晴略显犹疑地抬起手来，按住了香道空的手，这才微微颤着声音道：“我没事，倒是你最近不要从我身边离开。”

　　“有事情要发生了么？”在男孩的手覆上去时，少年微微颤了颤，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推拒，当下侧过脸来瞥了他一眼。

　　壬晴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神情颇为平静，但是香道空就是能够察觉出男孩心情并不轻松。

　　在刚刚那怪异的一刹那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壬晴惊诧于少年的敏锐，却没有将它完完整整地表露在外。

　　“确实是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但还没破坏掉计划，不用担心。”

　　他有意安抚香道空的情绪，少年却似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意图一般，又继续问道：“不能说么？”

　　壬晴蓦然将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男孩不自觉地愣了几秒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不，我没必要向你隐瞒这些，只是解释起来有点麻烦罢了。刚才不是说了么，森罗万象寄生在我的躯体里边，这基本上是隐世共识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存在自身便好比会行走的被人时刻觊觎着的美食？”香道空不确定地说。

　　闻言，壬晴轻轻动了动唇角，似乎想要勾起些许弧度，却并没有成功。这一牵一放之间，不过是让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奈罢了。

　　“若按照正常情况而言，确实本该如此。”壬晴淡淡地说道。

　　与先前相比，男孩的神情又恢复到平静无澜的状态中，香道空无法从这里边获取直观的信息，然而依照自身的直觉，以及对壬晴的了解，少年还是觉得他心存忧虑。

　　“现实状况又是怎么样的？” 颇为罕见地，香道空主动开口问道。

　　“森罗万象与宿主的融合是最为紧密的，它只会在宿主死亡之时从原来的地方转移出去，却不能被人为的消除。它并不会在最初就显现出秘术该有的姿态，唯有宿主的身心成熟程度都能够支撑住自身的威力时，才会自行从休眠中醒过来。”六条壬晴慢慢地向香道空解释。

　　“他们之所以才没有在你最为软弱无力的时候动手，是因为即使杀了你，秘术只会在被选定的人身上显现，而不能被人从旁截取，因此即使毁了你也无济于事？”香道空反问道。

　　“正解。”男孩回答道。

　　他表现得这般平静，就好似那不同寻常的境遇被没有被强加于自身，如果男孩并不是这般过分坦然的将一切道出，香道空或许至始至终都只会认为他是一个冷漠的小鬼，却不想原来在这背后，居然隐藏着与他一样多的故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依据刚才那个人的态度，你明明应该一无所知的。”在这个时候，香道空依旧能够非常冷静地做思考，而后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这件事里含夹的最大疑点。

　　壬晴的眼神终于变了，男孩不自觉地微微抿了抿嘴唇，在须臾间明显地表露出动摇来。

　　“我的确不想欺瞒你，不过在当下，这件事我真的不能说。”

　　“那么你还想说什么？”香道空轻轻地说出了无比犀利的话。

　　壬晴微微沉吟了几秒钟，最后转过头来看着他，轻声道了一句：“知道么，森罗万象是拥有自己的意志的，所以她会对你说话哦。”

　　在遇到六条壬晴之前，香道空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身世有点奇怪的普通人的话，壬晴的情况却是要比他自己复杂得多。

　　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两人的“异常”都是先天的，不能为自身所主宰，只能被动地接受。

　　就是因为拥有这样的认知，在受到别的情感骚扰之前，香道空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六条壬晴当作是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

　　“所以呢，意外究竟是什么？”他问道。

　　“她提前苏醒了。”不自觉地拧了拧眉梢，沉声回答。

　　“......”香道空不知道姚怎么应声，他所得到的信息都来源于壬晴的口述，所以对壬晴不愿意被他获知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他只能说出自己的观感，“你很焦躁。”

　　“嗯。”壬晴镇定地答：“如果秘术的苏醒提前了，计划就会被迫发生变更，而我也只能加快脚步去完成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闻言，少年微微动了动嘴角，静静地道：“真难得，你原来也会这般执着。”

　　壬晴却在此时轻轻勾起嘴唇笑了笑：“即使我说出事实，若是你一直不肯相信便毫无意义。命运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偏移，在此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却不是现在的我再能预想的，你也被牵扯在内。”

　　“你却依旧不打算放任我离开。”唯有这一点，香道空和六条壬晴都心知肚明。

　　六条壬晴默默地看着她，在那一瞬间之内的真情流露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个普通的学生。

　　他的神情那么温柔，眼眸间却流淌着那么深那么凉的忧伤，恰时一字一句的，以几近呢喃的音量对他说：“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啊。”

　　所以在未遇见你的时候，想要过独善其身，不会受到他人干扰的生活。

　　所以在遇见你之后，只有努力告诫自己，才能遵从你的意志形式。

　　所以在失去你的时候，会因为想要从痛苦之中逃开，便轻而易举地选择要忘记你。

　　所以在终于找回你之后，即使会让你感觉到似是要窒息，也要牢牢的将你束缚在自己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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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死活努力赶出来了，写得不好，主要也是写感情的，下回刷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