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18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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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现在有人在壬晴和香道空的身旁，那么这些外人必定会为他们当下所见感到惊诧。
他们或许可以数得出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然而他们绝对想象不出这个拥抱所囊括的情感有多么厚重。
那是当时的香道空都无法去估量的心情，他必定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壬晴超乎常理的亲近。
情感层面上出奇空乏的香道空没有能力同时也没有基础去推敲这一切。
他想不明白这个举动背后的来龙去脉，却不能够对眼前的情景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有些人注定是要走进某个人的生命里，而有些感情兴许总是显得润物无声。
香道空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着了道，也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明知道前边是个无底洞时还能踩到里边去的，可他至少还能够察觉到自己心理上的异常状态。
他不是擅长于自欺的人，也从不打算要瞒骗自己。
他可以为之感到别扭，甚至是下意识地选择逃避，但是这一切的前提绝对是建立在他意识到自己内在感官的前提下。
不过，这一切在现在这一时刻或许都不重要了，又或许它们会被想当然地归纳到后面的环节里面去。
香道空甚至不需要多花费力气去想自己该如何回应，自己的身体本能早就帮他做了决定。
他心底里其实非常清楚，就算一直用理智为由去克制着，自身对壬晴那种自然而然衍生出来的亲近感依旧无法消退，或许正因为如此，当香道空感觉到壬晴在流眼泪时，只能依照自身的感觉去行事。
香道空伸出手去，搂住了六条壬晴的背脊，而后就着这个姿势停留了很久。
在此期间，他啊的神情非常奇怪，在微微蹙眉的时候，他其实一直看着壬晴的侧面，隐隐约约间...确实有几分挣扎与探究自眸里闪过。
平心而论，在这之后他并没有冲破什么迷障，也并没有全然放宽心来，香道空其实还是心有芥蒂的，只是他大概也无法阻止自己不去借由接下来的举止抒发自己的感情。
有些情绪若是被人煽动到一个极致的界限上边，约莫是不可能做到隐而不发的。
如此说来，香道空接下来的行为虽然在别人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对六条壬晴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常人说滴水可以穿石，而受人滴水般细小的恩惠者，也许会因为内心的触动而以涌泉之感借以回报。
六条壬晴为香道空带来的不仅仅是微弱的温暖，他在本人还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为香道空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他并不是给香道空提供了一个可以安心沉浸于自身思绪的避风港，他给香道空凿开了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隧道。
香道空对此不如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淡，又或许说他远比他所能够表达的还要来得动容。
所以在此时此刻，他才能够在片刻的呆愣过后迅速地伸出手去，揽在了壬晴的脖颈。
他像是在想要去安慰壬晴，然而自他出生以来也没有人教导过他要如何表达对他人的关切之情，因而少年刚才的那些许迟疑与其说他是在犹豫，还不如说他只是单纯地感到不知所措而已。
如果硬是要指责他对壬晴漠不关心的话，那未免有些强词夺理。
两个人若能拥有了一次让人惊喜的邂逅都能叫人为之记挂上一段时间，更何况香道空和壬晴已然朝夕相对了整整三个月？
香道空其实很怕有人对他好。
因为接受的好意越多，就会越叫香道空认为自己必须偿还些什么，他是个格外死心眼的孩子，一旦认定自己亏欠别人什么，不做到自己满意的程度他是不会收手的。
而当下他从壬晴那里所得到可不只是一点点的爱，他其实是看得出来的，壬晴是真的非常在乎他。
但是他不明白这样的爱来源于哪里，所以他心底里非常惊慌。
就像是此时，他根本不壬晴为什么会哭了，只能放任男孩紧抱着他自己，默默地....笨拙且无力地圈着他的肩膀，然后单纯且拙劣地模仿那些看过的电视剧中的场景。
他心底里还是有些胆怯的，因而原本应该是宽慰人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倒像是在担惊受怕似的，变得尤为怪异。
但是壬晴不在乎，他的情绪尚未平复下来，到目前为止心还是在狂跳着。他的心情很久都没有这么跌宕起伏过了，当下还真的有点吃不消。
重重地坠落过后，又在即将因为撞击地面而破碎的最后一秒之内被人接住...应该也算是另外一种了不起的体验吧...然而怎么受折磨都可以，只要宵风还在这里，就足以叫他泰然地将之吞咽。
总有一种情感是要叫人不计成本，甚至刻意不去想换取他需要多少代价的。
有人说爱是要自己去争才能得到的，壬晴却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默默地守候，唯恐自己一靠近就逼得它破碎，稍微用力一点便毁了它。
他其实很容易满足的，宵风稍稍靠近一点便可叫他心跳加速，宵风再给予多一点点地接触便能让他无怨无悔地站在最接近也是最让人感到寂寞的那个距离里等候着。
足够了。
壬晴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而后才慢慢地离开了香道空的怀抱，微微坐起身来，笑说：“抱歉，刚才有点失态了。”
他并没有做任何解释，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上去有点冷漠，如果不是香道空真的曾从他的手臂间感觉到那片刻的颤抖，少年或许也会因为男孩的这个表情以为他当下平静地很。
然而...他怎么可能平静呢？
少年实在是太懂得观察人心了，长久的孤单生活让他的思觉比别人来得敏锐，壬晴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少年只需要多看几眼就知道男孩当下只是在硬撑而已。
他连嘴边的笑容都显得那般勉强。
男孩选择什么都不说，却不代表香道空什么都不明白。
少年知道他的慌张或许只是源于男孩自身对于又要失去他的恐惧感。
这种突然爆发出来的情感不仅使男孩自身感到不自在，也给香道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由此，虽然少年已经猜到了一切，他还是多做置喙。
这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们都明白两个人之间在纠结着什么，却还是固执绞死了那层保护膜，让那可以当做迷彩的颜色紧紧地交杂在彼此中间。
如此默契地不去/捅/破。
少年能给的那么少，而男孩也不敢要得太多。
隐隐间感觉到煎熬，却又按捺着对此选择缄默。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ch.18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