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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生存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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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比你强大，而这个强大是用来欺负你的，那么，你就不得不变的比他更强大。
这是黑暗世界中的生存之道。
房间中，十四枕着手臂，仰面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只是单纯的看着，什么都没想。他从不愿给自己徒增烦恼，宁可就一直这样简单的活着，简单但并不代表安逸。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十四瞟了一眼棕色的门，继续看着天空，并没出声。
门外那人也不请自入的直接推门进屋，深灰色的眼睛，带着鄙夷的探究，“原来我剩下的房间，留给你住了。”说着，将门关上。
十四知道他会来，也知道门外的是他，无所谓道：“你不也住别人剩下的房间么。”
楚八已经换了身衣服，站在门口，面对十四的轻视，眯了眯眼睛，突然笑出了声，“呵……呵呵……真有趣。”
十四缓缓坐起身，简单的评价道：“监狱里出来的，果然与他们不同。”
不仅智商不同，连笑起来都怪得很。
楚八轻笑着走向床边，“原来你调查过我？”
十四讽刺一笑，语气轻松道：“我对你还真没什么兴趣。”
他对谁都没兴趣，对这个老八更没兴趣。
楚八一愣，突然伸出手，锁住坐在床上的十四的喉咙，用力按在床上，手上青筋清晰可见，双眼布满血色，俯身，贴在十四耳边，低声且残忍道：“可，我对你非常有兴趣。”
十四对楚八的动作措手不及，头被按在床上，深深的陷入里面，一时竟挣脱不开，窒息的感觉侵入大脑，“嗡嗡”作响，暗悔自己如此大意，一边寻找突破口。
楚八手上力道不减，直视着十四冷冰冰的双眼，疯子般的大笑，问：“听说父亲对你很特别？”
话音刚落，十四眼眸快速流转，左手微动，右脚袭向楚八侧肋骨，楚八猛地偏过头，被迫松开钳制十四脖子的手，来不及再次闪躲，直接受这一击。
“嘣”的一声，飞镖擦着楚八的侧脸，钉在墙上，瞬间一条细细长长的伤口，溢出丝丝血迹。
十四趁机一跃，跳下床几公分以外的距离，淡淡说道：“看来，他们都是你的眼线。”
楚八抬手擦干了血迹，放在嘴边，悉数舔掉，“我会一直跟你玩下去的。”
出现了这么有趣的人，他怎么舍得放掉。
十四整理下衣衫，冷淡的说：“随时奉陪。”
面对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这对他来说是种挑战，异常兴奋的挑战，“超过他”的信念在心里无限猖獗起来，让自己抑制都抑制不住。
面对简单的生活，极富有挑战性的生活，才更适合十四，不是么？
夜未深，十四与楚九坐在庭院中，四周是蛐蛐的鸣叫声，和餐厅时不时传出来的切菜声。
透过餐厅的橱窗，看到里面来回忙碌着做饭的保姆，今天是一场十分重要的家宴，她不得不用心准备。
“你跟老八交过手了？”楚九目不转睛的看着十四，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十四老实承认，目光转向楚九，“小九，你有什么想法？”
对于不熟悉老八的自己而言，他更想听一下楚九的想法或意见。
楚九思忖半响，“老八发起疯来就像个变态，他那一身的力气大的吓人，千万不要被他钳制住，不然，他会勒死你。他最讨厌别人碰他，他有严重的洁癖。”这是她对老八的看法。
“难道他有精神分裂症？”十四问。
他觉得老八笑起来很怪，那种阴阳怪气的笑，让他浑身不自在，好像是个凶残的猛兽突然在夜里觉醒一般。
“说不准，既然你们现在呈对峙状态，那么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征服你，或者除掉你。”对于老八这种喜怒无常的精神病，她一直避得很远，因为她知道一旦招惹上他，结果是不容乐观的。
“我绝不会让他得逞。这场游戏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猛兽跟狼做对手，将注定是一场精彩的决斗。
“老八回归，其他人必定会跟着他，你的对手还真多。”
在老八没入监狱时，其他人就像供奉神一样，跟在老八身后，就因为老八变态的人格和那一身力量，就连父亲都叹为观止。
“你不会做我的对手，就好。”这句话，十四说的极为认真，他是打心底里庆幸，幸好楚九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一旦成为对手后，那便是“死对手”。
“放心，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敌人，同时我也相信，你永远也不可能与我为敌。对么？”楚九只希望听到他亲口答应，女生毕竟是女生，尽管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却也只想要一个承诺。
“当然。”十四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和楚九之间的羁绊，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说不清，道不明。
当晚餐准备完毕后，楚风像是预知了时间一般，准时回到家宅。
众人纷纷各自落座，谁都没人出声。
楚风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精锐的眼睛带着点点笑意，证明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楚风左边是十四，右边是老八。而十四身旁是楚九，再无其他人。相反，十四的对面坐满了人。
这种阵势，好像清楚的划分了界线以及势力。十四不太在意别人的立场，因为这些人，跟自己都无关紧要罢了。
楚风首先开口道：“这场家宴是特意为老八准备的，欢迎他再次回到这个家。同时，也要宣布，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的一切行动，我全部不会再限制，相信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是，父亲。”他们齐声回应，但心中皆是一头雾水，早在两年前，父亲便不再限制他们的行动，今日又重复一次，难道是父亲老糊涂了？
就算他们不明白，十四、老八、小九，又怎么会不懂？
父亲如今这番话，明摆着是要挑起十四和老八之间的争端，暗里的意思，就是他们二人就算干翻天，他也不会插手，更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但，这又是何用意呢？
楚九听到这番话后，还是不免一怔，也许，她能猜到父亲这么做的意图……
“还有，过两天我要出国处理些事情，家里的大小事务，就交给老八和十四打理吧。”父亲平淡无奇的声音，淡淡的吩咐着。
十四和老八互相对视着，遵从的应道：“好，父亲。”
他们现在虽然有老八撑腰，但他们知道十四也不是好欺负的，所以，虽然不满，却也不敢造次。
这场气氛怪异，又带点紧张，压迫难耐的晚宴，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尘埃落定，让他们都无故松了口气。
这一个小时里，十四完全忽略掉他们认为的压抑气氛，自顾自的吃着食物，吃的还很满足。
连父亲看了，都忍不住大笑两声，而楚九也是无奈的轻笑了下。
他还真是个乐观的主……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阴霾的乌云覆盖住湛蓝的天空，教堂里面的光线深沉且柔和，十四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寂静的时光。
威尔逊牧师笑眯眯的向十四走来，轻唤一声：“十四？”
十四见是威尔逊牧师，随之坐起来，露出浅浅的笑容，“亲爱的牧师大人，今日无事了？”
虽说他经常来教堂，但见到威尔逊牧师的机会，算上今天，才第二次，不明白他平时都在忙些什么。一个牧师，又有什么忙的呢？
“因为，神告诉我，你今天会来，所以，我便来看看你这位神所创造的特殊的孩子，最近过的如何？”威尔逊牧师真诚的说，冰蓝色的眼睛和善，亲切。
十四微微诧异的见威尔逊牧师坐在自己身旁，没想到这位牧师不止仁爱，而且，那双善良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人世间所有一切，“那么，神告诉过你，怎样能让我变得强大么？”
“Sure。不过，亲爱的孩子，你会相信？”威尔逊牧师问。
“他怎么说的？”十四避而不答，继续追问，他的确更关心神是怎么说的。
威尔逊牧师也不十分在意，字字清晰，道：“反复练习，循序渐进。”
十四若有所思的半垂眼眸，重复的喃喃，“反复练习……循序渐进……”
这算是方法？可，这个答案他自己也清楚。看来，就算是神也无法赋予凡人强大的力量。
“威尔逊牧师，那如果一个人有罪，上帝真的能救赎他么？”十四问这个问题，其实，他的意图是试探，试探眼前这位牧师，对上帝有多忠诚，抑或上帝是否真正存在。
威尔逊牧师依旧笑容满面，低沉平和的声音，缓缓说道：“人们通过祷告的形式，将自己贪、嗔、痴、恨、爱、恶、欲，毫无隐瞒的说给上帝听，祈求上帝能听到自己的祈祷，为自己谋得什么，可跟上帝祷告的人多之又多，上帝能否每个人的祈祷都能听到？当然不可能。”
“而上帝从不会回应任何一个人的祷告，那么信奉上帝的人们，又是为了什么在祷告？”说完，看向十四。
十四诚实的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知道！
威尔逊牧师自问自答道：“人们只是觉得寂寞，他们所犯下的罪只有自己最清楚，可他们不能跟别人说，只能深深将自己的秘密掩藏。但上帝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它不会去责问你，反而会让你将心声吐露给上帝，求上帝能原谅他所犯下的罪责，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这种慰藉，一旦得到的更多，它便渐渐能让人舒心安心的生活，那就是对人类的救赎。”
十四听完这一番话，感觉似乎真的很有道理，全面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但，他真正的意图却丝毫没达到效果，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目光闪烁不定的直视着威尔逊牧师深邃的双眼。
威尔逊牧师透过十四漆黑的眼眸，看出十四心里的疑问，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上帝是否真实存在……由心而定。”
十四不由得心里一震，由心而定……不觉称赞道：“好一个‘由心而定’。”
这个威尔逊牧师表面看来，特别慈祥良善，但那双清澈的冰蓝色眼睛，竟能轻易将人看的透彻无比，甚至说出的每一句话，不经深思熟虑便脱口而出，并且说出的句句是自己想要的，但又并非自己真实想要。
这种境界，自己真是望而不及，如此说来，自己真该常来不可。
威尔逊牧师宽厚的大手抚了抚十四柔顺的头发，温柔的说：“孩子，三天后，便是圣诞节了，你可以来参加这里的仪式。”
十四咬着手指思考良久，蓦地，十分认真的问道：“那……有酸奶么？”
威尔逊牧师被这个问题搞的一愣，有点转不过弯的摇了摇头，“没有……”
十四轻叹一声，站起身来，随意拨了拨头发，懒懒的说：“等到有酸奶的时候，我就来参加。”
抬步，慢悠悠的向外走。
威尔逊牧师反应了一会儿，忽而笑着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即将出门时，十四听到威尔逊牧师的笑声，顿住脚步，轻声说道：“威尔逊牧师，谢喽！”嘴角勾起了大大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这笑，在十四俊朗的脸上，更加和谐阳光，似乎在这沉郁的雨天，都抵挡不住他阳光的气息。
随后，他消失在了教堂中，徒留那抹灿烂的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