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斯漫

4、辗转多年的恋情

　　私立学院开学的时候，多萌的行李除了衣物，只夹带打包了颜瑟当初送的两只猪抱枕，亲人开玩笑说：如果你不读书，可以考虑去养猪，或者开了卤肉店，整天和猪的零部件亲密接触,好吃又赚钱。

　　来到了陌生的城市，走在比自己高中大不了多少的校园，多萌忽然觉悟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挣扎，最后竟空无一物，什么都没能抓住。喜欢的人离开自己，朋友们各自分散，就连前途也渺茫未卜。

　　其实，当初随意的填报志愿，是因为那时的她还对啸天抱有幻想，她觉得这样私立的院校，就像是高中的升级版，如果和好，她可以选择任性逃离这里，回到啸天身边，做个胸无点墨只要幸福就好的女孩。

　　可如今，啸天已经彻底失去了，难道还是要这样继续混掉自己的前途么？爸爸妈妈看到了多萌的犹豫不决只是说：你已经长大了，未来的路，你自己选择，我们不会干涉。

　　瞬间长大的多萌，没有选择留下报道，而是选择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复读，从此，她断去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只怕听到一点点曾经世界的消息，便再没办法做到心无旁骛，偶尔走在街上看到骑机车载着女友的男孩，哪怕只是机车发动的嗡鸣，也会让她瞬间心跳漏掉半拍，这才呆滞的发现，就连假想到有天啸天身后会载着另外一个女孩，她都心如刀割。

　　曾经以为刀枪不入的淡漠状态，听不进任何先贤圣人教导规劝的心，就在这一刻幡然醒悟了，已经失去的再回不来，如果为了那段过去连未来也不要，那骄傲如她，该怎样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淡然的站在他面前，用自信而傲然的气度，不需要语言，就可以让他知道，我已经忘记你，而且，离开你，我很好。

　　就这样，摒弃全世界钻进填鸭教育里的多萌，每日里把黑咖啡当提神药服用，进洗手间时魔怔般带着平日里记录的陌生单词卡片，洗澡时还要听着随身听里功放的英语听力题，深夜里看着无数张厚厚的历史地理政治试卷，无法理解的便死记硬背的填到脑子里，填不下的就反复练习着开心辞典里玩的排除选择法，只因为她觉得排除法也要勤加练习，才可能有更高的命中率。

　　不分黑夜白昼的奋战几百日后，迎来了最后一次联考，联考上，多萌带着不知名的巨大压力，手里拿起笔就不停的抖，连心也慌的的厉害，答题的时间变得仓促起来。

　　成绩单公布后，多萌的补习老师说：你明明可以更好的完成试卷，可如果你高考时也这样紧张，你很可能没办法展示你平日的实力。

　　经过多方的建议和多萌的深思熟虑，她觉给自己一年的努力交答卷的时候到了，紧张学习状态救不了自己，何不回到自己曾经对万事都满不在乎的氛围里。

　　她毅然原来的城市里，并在曾经的母校报考参加考试，考试这天，妈妈陪着她乘坐参考的大巴一起前往考点，路上放空舒缓情绪的片刻光景里，多萌透过玻璃窗的视线焦灼在一对情侣的背影上，男孩开着心爱的机车，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满脸带笑，胳膊极其自然轻搂着男孩的腰。

　　男孩是她的啸天呵，多萌在异地夜里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想着想着就会特别入戏的在眼泪中入眠，然后在梦境中啸天出现的瞬间，慌张的远远逃离，逃去的时候不是跑掉了鞋子，便是肌无力般把路走的歪歪扭扭，腿上刹那间失去全部气力。

　　可现实里多萌努力的唯一原因，也是拜啸天所赐，失去了这段感情的刺激，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全部动力，她想只有当自己有了可以让人艳羡的成绩，这份成功的奠基会让她在人前闪闪发光，这样她便可以不像梦里一样畏缩，偶遇他时，可以轻扬着自信而骄傲的头微微一笑的say hello，又或者淡然的走过啸天身边，当他转身主动和自己招呼的时候，她可以真挚又恍然的说：咦，是你呀，没看见，不好意思。

　　可梦境成真了，却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奇怪的是想象中痛彻心扉的难过并未如约而至，

　　多萌竟只是嗤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笑自己竟会沉迷在臆想的感情里乐此不疲。

　　临考前的这一幕并未对多萌的考试产生任何情绪上的负面影响，考场上多萌只是全心投入的答好了题，考完后，多萌的妈妈心有余悸的说：我当时真怕你看见车窗外的情景，影响你考试。

　　多萌无谓的轻笑而过，呓语般说：我有看见，都过去了。

　　填报志愿前，多萌托人把户口簿上自己姓氏之后的名，改成了单名一个漠字，淡漠、冷漠、沙漠、漠然、漠视，这些过去不曾领悟的词组，无比贴合她如今的心境，她觉得，当你学会用一双冷漠的眼，淡然的神情，沙漠一样荒芜的心，去看待周遭万物时，恭喜你，你已经赢了，从此世界上再不会有任何事物，敌得过你太极一样四两拨千斤的心，境由心生这句佛语其实再准确不过，世间人所谓的万般痛苦也不过是被自己的情绪左右，陷入偏执便生心伤，淡然看开或无视它，自然会得以解脱。

　　高考成绩发布，多萌如愿过了录取分数线，之后风和日丽的一天她去曾经的母校取入取通知书，踩着久违的脚踏车，微风拂过，有种悠悠然的闲散，当快骑到到了校门的时候，啸天慢慢的骑着机车偶然路过，看到她便稍停住车：考上大学的感觉怎么样？她漫不经心的淡然笑笑：还凑合。然后两人便各自离开，谁也不曾稍作停留，谁也不曾再多出一句无关紧要的问候，谁也不曾再回头。

　　进入大学之后的多萌，结交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可爱女生，每天跟朋友们四处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而快乐她并不知道，高考第一年简言便进了她当时也报考了的那所私立学校，当她走在那个小小的校园里伤心又困惑的时候，他只晚了一天报道，他们便再次错过。

　　当多萌第二次高考报道之后，她和简言在□□上不期而遇，简言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般云淡风轻的玩笑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哦，很多女孩在追我呢。

　　多萌笑了：曾经就很多女孩追你呀。

　　简言回：我们学校有个活动，很多熟人，你要不要参加？

　　她沉默了一会说：不了……

　　多萌觉得，真的，一切都过去了，人的未来何必一定要跟过去种种扯上一团关系纠结不休呢？

　　简言隔了好久才又问：你真的喜欢过我么？

　　她却说：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我什么都忘了….

　　之后简言便真的应她的请求，不曾再与她有过任何联系，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多萌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多姿多彩的和朋友们一起走过了四年，感情上仍旧一片空白，只是在大学头两年每当啸天生日的前夕，她都会拉着朋友们，一起喝到酩酊大醉，然后絮絮叨叨的讲诉着自己过去如何的不快乐。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个喜欢新鲜感的孩子，无论什么总是喜欢尝试新的，而拥有过的东西，她觉得有经历过，就足够了。其实这样的独处，并非像很多人臆想的那样，刻骨铭心喜欢过的别人，分开后不另觅新人，，就是在心里默默的等待。

　　其实多萌只是习惯了和朋友们的喧嚣快乐，那种快乐是彻底的自由、自我，没有再去喜欢别人，只是因为她不再像年少时那么容易花痴心动了，既然心都未动，她又怎么会逼迫自己再去恋爱呢？

　　邻近大学毕业的前夕，啸天的□□窗口破天荒的出现在多萌的视线。

　　他问：最近感情顺利么？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她疑惑道：跟谁的感情？

　　他说：你青梅竹马那个初恋。

　　她笑：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当年看见你俩一起出现，我还以为你终于找到那个梦想里上天下地都跟着你的人了呢，听说他和你一个城市，我以为你们后来肯定在一起了。

　　她说：呵呵，你联想力很丰富，他是上天下地跟我一城市，可惜让你失望了，我们没在一起。

　　就这样，他们像是一对千帆过尽的老友，不提过去，不谈未来，偶尔无聊的时候，短信问候一下，没有尖锐讽刺，只偶尔半是幽默半是调侃的聊天而已。

　　好像朋友的位置，更能让人敞开心扉，不再偏颇。

　　她有问他：当年你为什么同意分手？因为你妈反感我？

　　他说：本来就想分开冷静冷静，以为等你考完试不焦躁了之后，还会和好。后来，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才知道没我什么事儿了。

　　她仍是锲而不舍的问：当年你到底为什么同意分手？

　　他回：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告诉你也没什么了，看见你经常跟不同的男孩在一起，我会觉得你有点随便。

　　当她知道了答案，多年的心结仿佛烟消云散，原来她曾经对他那样的在意，在他眼里都敌不过他看到的表象，只有她一个人深陷进不理智的情绪彷徨失措，他总是理智的，他永远不明白，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在喧嚣人群里仍会孤独的孩子，他的若即若离和对另一个女孩的念念不忘，只能让她在别人的身上去感受到温情，然后自我疗伤，她对别人，何其相似啸天对她，人总是会在一段感情里学到很多东西，她就在啸天身上学会进退有度，不再把任何人真正放在心上，免得日后受伤。

　　多萌觉得大概自己一直无法打开心结，虽然把这段记忆深埋起来，但这么久都不曾忘记过过去的伤，就是因为过去的自己一直在臆想，她总是把现实的感情和小说中的深情对比掺杂，觉得他放手，是因为无法答应她永远相随的承诺，无法不履行对家对父母的责任，无法不正视他父母对她的极度憎恶。

　　可当曾经百转千回被她想过的答案，这样简单而真实的还原在她面前，她笑了，看来如果人的思维不在相同的次元，果然是没有办法彼此领悟。

　　她想，或许一开始就知道了这样的答案，以她异于常人的思维模式，情伤很可能分分钟就疗完，为了一个连她有多喜欢他都无法领悟，甚至对自己的人格都产生怀疑的啸天，觉得她随便，呵呵，这样的答案，如果她早早知道，她还会对过去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么？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化蝶，罗密欧朱丽叶的殉情，千古绝唱的感情还不是因为那永不磨灭的障碍？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曾经把他们无奈分手的结果，当做是家庭、命运一系列悲情因素的迫不得已，而现实的答案是如此微小可笑，如果早知道一切，到如今她还会记得他是谁么？

　　得知一切之后，她真的从心里将过去画了句号，舍去，放下了。

　　跟多萌这样像朋友一样畅所欲言的聊天后，啸天感受到了她的成长，曾经的她总是会为一点小事，神经质的发疯，不可理喻的和自己争个是非对错。

　　如今的她坦坦荡荡，在他焦躁繁忙的工作时间，还偶尔会收到她收集来的幽默段子。

　　曾经的她就像一股风暴，时而发狂到让你手足无措。

　　现在的她，像股清泉流过，淡淡的温情和关怀足以洗涤自己所有的疲惫，抚慰漫漫长夜的寂寞。

　　他未曾领悟到的是,神经质、不可理喻其实那都是她曾经那样深深在乎过的证明，因为在乎，所以互相折磨，以为在意，所以剪不断纠结。

　　而现在的温情其实无关情感，在读的日子里她有大把的无聊时光，可以用来打发，收集的一些冷幽默会发给他，也只是因为她觉得他会一个冷幽默的好听众，别无其它。

　　后来，电话里，他被她的温情勾起往日回忆般说：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白日里在护城河散步，你说下雨了，为什么不出现冰雹呢？然后没一分钟，大夏天的，就真的下起了一厘米大的冰雹，打的人生疼，我们俩却发疯的笑，那时候真是开心啊。

　　还有一次，你晚自习的时候，我们走在郊外，你说天上的星星这么多，怎么不坠下来一颗，当做流星好给你许愿玩玩呢？我说那我以烟头代替吧，我数123扔烟头，然后你抓紧许愿，

　　结果我扔烟头的那一刻，天边真的有一颗流星滑落下来，你却抓着我兴奋的看呆住错过许愿了，呵，那时的你，好像真有什么特异功能，或是魔法呢。

　　当多萌不痛不痒的听着他回忆起过去，心里却觉得，也许恋爱中的女生特别招天眷顾吧，平淡的日子里有过那样的小小奇迹发生，更会让我们对过去念念不忘，好像那份感情也会因为那些琐碎而又浪漫的过往而特殊起来，其实，浪漫不浪漫都在于我们的一念之间。

　　之后的又一个夜里，啸天打来电话到她的寝室开玩笑般问她：有个你认识的女孩在追我，你觉得我该同意么？

　　多萌便像个知心大姐一样耐心分析利弊，真诚的劝他：如果你对人家有感觉，就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要耽误人家咯。

　　挂断电话后，又过了几个小时，寝室的电话夜半惊魂响起，电话那边啸天朋友的声音响起：啸天在我这里喝多了，你说怎么办？

　　夜里多萌的脑袋被电话一震忽然变得不灵光，反应自然慢半拍说：喝多了就送回家去呗，给我打电话干嘛？

　　啸天的朋友严肃认真的继续说：他闹着不回家啊，我能怎么办。

　　多萌打着哈欠回答：不回家就扔路上去呗，酒醒了自己就走了。

　　啸天的朋友，像是被多萌这样漫不经心又冷漠的言语刺激到了一样，带点讽刺意味的笑了笑：你倒是舍得，我可没你那么舍得…

　　半夜里有点起床气的多萌顿时觉得这人有点无理取闹，反问道：他一成年人了，喝多了回家找他妈去，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意义？咱又不在一个城市，就算我好心送他回家，也得有这个可行性不是？一口气说完后便急着BYE BYE挂断了电话。

　　安静两分钟后，催魂的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换成了啸天另外一朋友之女友，来跟多萌半夜教学：啸天这喝多了挺难受的，就在外面坐着看星星发呆，谁劝他都不回啊。你说怎么办？

　　多萌不忍伤一女孩的面子，一边犯困一边又强打精神的说：他喝多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找我有用么？

　　女孩继续把话题延续下来说：他喝多了难过还不是因为你？他想和你和好你看不出来么？

　　大半夜的，听到这样见鬼的话题，她彻底被吓精神了，想想曾经，又想想现在，觉得如此情景有些匪夷所思的恶搞，于是千万种可对白的话闪过，想着自己该如何温情又不伤人的回答，可话一出口，还是难掩情绪，对着听筒无声沉默许久，深深的叹口气说：呵，早想什么了？

　　她回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想起自己等他回信时的战战兢兢。

　　想起看见他说那就分手吧时的泪如雨下。

　　想起假日里频繁往返于颜瑟和自己家，只为能偶遇到他的惶惶不可终日。

　　想起自己曾报考那所私立学校，只因，抱着随时离开学校回到他身边的心。

　　时隔多年，如今他的这番打算，就像是一个感冒的病人病好以后，医生恍然大悟才开出的感冒药，对她的健康既无益也已经失效，荒唐到不合时宜。

　　电话里的话她再没耐心听完，只是一语双关的说：真的晚了…，便果断拔下了电话线。

　　时隔几天又是一个傍晚，啸天来到多萌的城市，以老同学的身份，约她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她坦然如约而至，而此时她眼里的啸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温润少年，也许她们之间的联系，真的终结在那年的高考之后，再不相见，回忆往事的时候她会有更多的怀念，就像每当她回忆起她和简言那段纯净过去的时候，她会在心里对简言说：至少，我若想起你，会微笑。

　　是啊，多希望，人生若只如初见……

　　没变的是，啸天依然是一个夜猫子，知道她夜里关寝之前出来没办法再回学校，他就也没回酒店，吃完饭就张罗着几个朋友一起去唱K,玩了一会，几个朋友就若有所指的说：我们先走了，你们俩继续玩吧，也别太晚，早点休息。

　　多萌无语的心想：现在我和他，怎么就成了我们？

　　朋友们走后，两人就静静的听着那些年喜欢过的歌，仿佛感觉到，岁月就在眼前点滴流过。

　　然后，刘德华饱含故事的声音响起；

　　“当我遇见你”

　　短短一生太多的变化难得又慢慢步进了平凡
　　忘掉了多不想失去却终于失去他
　　偏偏空虚心里多记挂风吹不息又似真却似假
　　前路我可不惜一切再编织一个家
　　现在不想想呀一世不想烦
　　有谁人谁人令我不再惊怕
　　遇上你你知道吗
　　我不能一息间将你等于他
　　是你在旁牵起了变化
　　心枯也不禁说出这段情话
　　是爱你你相信吗
　　我竟然经得起心痛的伤疤
　　在那最后一剎你不经意间永远已替代他

　　偏偏空虚心里多记挂
　　风吹不息又似真却似假
　　前路我可不惜一切再编织一个家
　　现在不想想呀一世不想烦
　　有谁人谁人令我不再惊怕
　　遇上你你知道吗
　　我不能一息间将你等于他
　　是你在旁牵起了变化
　　心枯也不禁说出这段情话
　　是爱你你相信吗
　　我竟然经得起心痛的伤疤
　　在那最后一剎你不经意间永远已替代他

　　遇上你你知道吗
　　我不能一息间将你等于他
　　是你在旁牵起了变化
　　心枯也不禁说出这段情话
　　是爱你你相信吗
　　我竟然经得起心痛的伤疤
　　在那最后一剎你不经意间永远已替代他

　　啸天并没看多萌，只是呓语般轻声说，这是我一直想送给你的歌。

　　深夜里的ktv,虽然耳边有音乐流淌，可多萌还是模糊的听见了。

　　之后她用她纯净带点空灵的嗓音唱起王菲的歌，她想啸天应该会懂得。

　　“流年”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深夜时分，一曲终了，两人皆是沉默。

　　她困倦了，他说你睡吧，我守着。

　　超长的L型转角沙发上，一边侧躺着她，一边坐着他，半睡半醒中，他执起她的手，一滴眼泪滑落。

　　她迷蒙的感觉到他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消失无形，却悲哀的想，曾经的她喜欢曾经的啸天，现在的啸天喜欢现在的她，他们俩，就像两个错乱的平行空间，就像那句话说：我爱你时你不爱我，你爱我时，我已不在。

　　当太阳升起，新的一天来到，两人前后走出了Ktv,无言相视微笑看着对方，然后反方向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