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鸿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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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东窗事发”还要等个几日，毕竟那七皇子也稍稍尝到了苦头，知道了我的厉害，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死性不改，居然敢第二天就找上门来。真不知道他是脑子摔坏掉愚蠢到了家，还是真以为自己后台硬就无所不能了。我有些苦笑地望着眼前这群气焰嚣张不断叫嚣挑衅的高官子弟和他们身后跟班的十来个下人家丁，不由得懊恼地揉揉额角。真是的，我可不可以下狠手把他们全废了啊？毕竟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说过，我前世是个杀手，本就天性凉薄狠辣，加上现在的诸多原因更加无所顾忌，当然愈发没有不必要的慈悲怜悯！因此他们如此不知死活地挑战我的极限，可我又不能真的废了他们，更勿论杀了他们，这的确让我感觉比较烦恼痛苦呢！不过，比起现下的状况，我更想知道……我的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冷光。微挑唇角，我望着这群愚人冷然笑了：“我数三下，你们自己退出我的寝宫，否则别怪我待客不周！”我的忍耐已到极限，实在不想和他们再耗下去。
“一。”
“清邪亦玉你莫嚣张！”
“二。”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伤我？你那是找死！”
“三！”
“本殿下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本殿下……”
我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那叫嚣的家伙很乖觉地闭了嘴。咦？这个没脑子的皇子殿下终于晓得学乖，知道躲到人群后面比较安全了呀，只可惜你碰上的是我。而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自己选择出丑就怪不得我了。我轩眉一笑，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就已如疾雷闪电般飘然站在他面前，右手拇、食、中三指轻搭上他的颈动脉和气管所在，毫不费力地紧扼住他的脖子，阴寒凌厉的目光直向众人扫去：“我亲爱的七皇兄，难道我忘记告诉你我不喜欢别人骂我了么？”邪肆森然的语调让众人不由得全身一凛，仿佛真的感受到自我身上传来有形的肃杀寒气，虽担心七皇子，仍都下意识地避退三步。
“放……手……！呃……”七皇子顿时无措起来，他本以为仗着今日人多势众可以好好教训那不知死活的小鬼一顿，就算那小鬼身手再好，也必然不能在众人的围攻下无恙。但他失算了，他未曾料到这个年仅十三的小鬼竟有如此鬼魅般的身手，心性也狠辣无常，是真的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思及至此，他更惊恐地挣扎，却无论怎样都逃不出我的钳制。
“我的耐心很有限，所以最好别再试图激怒我——我向你保证，你是绝对不希望惹我生气的！”我笑若春花柔羽，莹润得令人平和温暖，薄薄的血色菱唇却吐出凛然犀利的话语。七皇子在我微笑展开的一瞬间有些心神恍惚，似乎是被我的笑靥电到了，青白的脸上竟浮起一抹红霞。我暗自好笑，其实这人也不过是个鲁莽毛躁的小鬼罢了，偏偏心高气傲得紧，稍加刺激就会激动出格，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没有理智的事，吓唬吓唬也就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于是我缓缓松手，看着他一边急忙跑向那群惊呆哑然的跟班，一边如获大赦地大口喘气，“语重心长”道：“七皇兄，这次是小弟失礼，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只是下次你若要来做客，最好先递个拜帖，而且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免得小弟误会，再做出什么失礼之事，七皇兄岂不难堪？”言罢，我振袖抱拳，微微而笑：“七皇兄，好走不送！”
望着远走的众人，我回身：“叹。”
白色人影飘然而至，单膝下跪。
“解释。”我简单地命令。
缄默。
我心头不由得烧起一把怒火。是，就算我不是皇帝亲生，现下身份好歹也是个皇子，让其他皇子、高官子弟欺凌也就算了，竟还要让自己的下人如此轻漫么？不说刚才那群蠢货在我面前胡闹时竟没有一个下人出来劝阻，都在远处用好奇嘲讽的神色冷眼旁观，现在更是连我的问题都不回答了，就算敷衍的场面戏都懒得做了么？真当我这个皇子是白当的么？！虽是生气，我笑得愈发温柔灿烂：“你是哑巴么？不是就说话，不然我怕真的会当你是个哑子。”
依旧沉默。
我冷笑，好小子，软硬不吃么？要逞气节，我就成全你，反正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你就做个范例吧，也好让他们以后小心些。长袖之下手指微动，一把柳叶形状却稍大一倍，清碧剔透、宛若玉制的细长薄刃滑入掌心。这把薄刃是我在身体原主人堆放奇珍宝物的箱子里搜索来的，其刃双面都刻着小小的“清泓”二字，因见其精致小巧，轻盈易放，摸上去柔滑如玉，有些温软吸手，却结实得很，怎样摔砸都丝毫没有损害断裂，又可穿金裂石锐利无比而拿来当武器。前世当杀手虽然有枪，但喜欢近身杀人的我更习惯用匕首，所以这把清泓刃倒当真称了我的心。我将清泓在指间玩转，思量着该如何下手不至于真的让她死去又能得到教训，却听外面人声鼎沸，似乎稀拉拉地跪了满地，一个尖利却不刺耳的声音叫道：“皇上有旨，召九皇子觐见！”
什么？老皇帝召我？闻言我瞟了眼跪在面前的叹，收起清泓，走到屋外跪接了圣旨，又唤来几名侍女换件衣裳便起身去了。
跟着那传唤的公公到了御书房，里面哪有什么皇帝的影子？只有个模样颇为清秀、看起来地位较高的绿衫宫女恭谨地等在那里，见我们到了便福了福，柔声道：“陛下已移驾凤栖宫，要九殿下也过去一起用膳。”凤栖宫？我皱起眉，那可不是皇后的寝宫？这皇帝搞什么鬼花样？竟然要我去皇后寝宫，还要我去那里用膳？那根本不合礼数。不过既然是皇帝的旨意，我也不能不遵从。无奈地揉揉额角，叹口气：“带路吧。”
到了凤栖宫，经人通报、等候召见，直到真正见到那自命“真龙”的天子，已是又浪费了许多时间。我心下不由得感叹古人真没效率，你说要见谁直接说声就得了吧，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一个接一个宫女太监地来回通报？又不是接力棒竞赛！感慨归感慨，表面上我还是恭谨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别说我没礼貌，我不知道怎么称呼皇帝边上那妖娆的皇后，总不至于叫“母后”吧？而且我很不喜欢她的脸色，虽是笑意盈盈，可是假得白痴都能看出来，况且那眉宇间分明的倨傲轻蔑和那七皇子如出一辙，真是什么样的小子什么样的娘。所以干脆无视之，省得麻烦！
不过可惜我想错了，有时候麻烦这玩意儿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比如现在，我正夹在皇上和皇后之间被当枪使。那看起来刚四十出头、俊朗非凡的皇帝老爹见我拜倒就立刻上前将我扶起，拍着我的手关切地说：“行什么礼，免了免了！前些时候朕政务繁忙，虽听说玉儿病了，却没功夫前去看望，玉儿不会怪父皇吧？”
哼，政务繁忙？忙着纳新妃选才人么？既然你要演戏，陪你玩就是了：“父皇折杀儿臣了！儿臣无能，不能为父皇排忧解难。父皇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儿臣的小事不足挂齿！”我说得诚惶诚恐大义凛然。
皇帝老爹顿时泪盈于睫语重心长：“玉儿啊，你长大了！也知道帮父皇分忧了，父皇真是欣慰啊！”
“是啊是啊，九皇子的仁义重孝、满腹经纶可是满朝皆知的啊！”不甘被冷落的皇后不失时机插嘴到。
仁义重孝、满腹经纶？我一口水噎在嗓子里差点没憋死，恐怕九皇子最出名的是无才无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吧？这么明显地看我不顺眼，又敢在皇帝面前讽刺我，看来帮皇后撑腰的背后势力真是过硬啊！不过皇帝好像与这皇后很不对盘，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我冷笑暗忖，一边乖觉地行礼道：“不敢当，皇后过誉了。”
膳席很无聊，只是说些七七八八的八卦，不过皇帝和皇后的针锋相对可真叫我开了眼。皇帝不停地“关照”我，其间还老拿七皇子和我比较，而皇后则毫不逊色地把我烂吹一气，非说什么七皇子不如我聪明好学，不如我乖巧有才，边说还边用有色眼光若有若无地瞟着我。看两人好似把酒言欢实则勾心斗角的做戏模样我郁闷得不行。妈的，要说些有的没的你们尽管说，犯不着在我面前讨论我的事从而发散性展开吧？真把我当枪炮使唤？合着你们俩是边斗边耍我寻开心呢！不过这些我可没敢说出来，要不我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于是我心里憋得吐血地比了比中指，表面还是唯唯诺诺诚惶诚恐，一幅标准的孙子样。
正当我快憋得气绝身亡的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及时拯救我于水火之中。来人有两，率先冲进来的嘴里大声嚷囔着“母后”，我定睛一看，嘿，可不是那老看我不顺眼、喜欢找我麻烦的七皇子！真正是冤家路窄！看他换去了华贵张扬的锦袍绣服，一身素洁白色绸袍，脸上也没了那跋扈狂傲的气势，只莽撞蹦跳地进来，有趣得像个兔子。而他身后跟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眉目和七皇子有六分相像，神态气质却大为不同。虽也是一袭月白长衫，穿在七皇子身上是可爱，而在他身上则显现出一派淡定优雅，衣袂翻飞飘扬，好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看他眉像连峦，目如辰星，鼻似山脊，唇若重云——那俊秀明朗的脸上笑容温和恬静，仿佛三月春风拂面烟波微澜不掀。（清雅：汗~这还是人么？玉：斜睨~Pia死~我乐意这么比喻，有意见？！ 清雅：摇头赔笑ing~没，没~您忙您的，甭管我，我自个儿到那角落呆着去~）那青年见到两位大人物十分恭谨地一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不出我所料，声音也温润好听，总之，他整个人就温雅如一块清润古玉……等等，他自称“儿臣”？那他岂不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我惊讶地渐渐睁大眼，见他正微笑着看向我：“九弟也在？最近可是安好？”
“哈，哈，好啊，很好。三皇兄也好？”我笑，我笑，招牌笑容。
他点头，开口欲答，却被一个恶魔般的声音插足：“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清雅：你刚才还不认为这是天堂福音么？玉：TF~哪凉快哪呆着去！）
斜睨，我轻轻挑眉，嘴角一勾，凉薄邪气地笑：“是七皇兄啊。怎么，谁又惹你了？小弟帮你整治整治可好？”我故意将“整治”两字咬重音节，满意地看他青白了脸。
“你！你！……”可怜的小孩颤抖着嘴唇气得说不出话来。也是，他能说什么？总不至于说他找我麻烦结果被我反整回去了吧？那他多没面子。哼哼，所以说，兔子就是兔子，就算装了大尾巴也充不了狼。
后来的膳席变得有趣了些，除了继续听皇帝皇后的废话八卦，间或和三皇子聊上几句，那个兔子七皇子则坐在一边装闷葫芦外带朝我愤怒地直瞪眼，好像我血洗了他全家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看得我真想问他眼睛抽筋没，要不要歇会先。随后这小子大概也觉得用眼神不能凌迟我，就一拍案子腾地站起要求舞剑。我看着他手拿银白雪亮的长剑刷刷地飞舞在大堂空地上，寒光四溢衣袂飘飘而遗世独立，真是好不逍遥洒脱的模样，当然前提是如果他的脸不那么扭曲走形。再看那寒锋偏走，惊若游鸿，足尖轻点翻身斜掠而过，杀意看似散漫纷飞却是处处向我指来，我不禁暗自冷笑。好小子，敢情你还没死心，现在又学项庄来了？可惜我不是刘邦，不会被你吓得屁滚尿流。于是我泰然处之，稳坐不动，温和暖融的笑意自唇边漾起。说实话我真是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有意思了，这种坚韧不拔我很欣赏，前头麻烦越大就越想把它摆平，不过我绝不赞同他的意气莽撞和自不量力，因为在我看来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光有自信是白痴，更别说意气和鲁莽，那真会要了自己的命。
如此思量的我，没有看到身恻三皇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凝重的光芒。
回到寝宫竟已是深夜，原来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日。看现在年华虚度无所事事，再回忆以前生活，我不禁感慨万千。长吁短叹着推门进屋，却迎面扑来生人的气息。脑中顿时警钟大鸣，手指稍动清泓入掌，我踮起脚尖优雅如猎豹般毫无声息地向那人走去，瞬间只见碧华飞灼，疾如流星破空，清泓自背直取那人后心。但瞧白影微闪，一声漠然却隐含着急切惊恐的“殿下”传来，我眼神微闪，迅速调转方向，人也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跃到那人身后，再抬眼时，清泓已被收入袖中。我轻轻拂袖，冷眼望着跪在身前的叹：“起来。”
沉默起身，表面静似古井波澜不掀，只是那凌乱的呼吸心跳出卖了她内心的惊惧。
“下次记得让人上灯，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收手的。”我冷睇她一眼，挥手：“早上的事下不为例，若你觉得做我暗卫屈才，我自会向父皇禀明。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鸿门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