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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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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北仰起头笑得肆意,小脸上浅浅的酒窝像盛了酒一般,让人倾醉。清泠的笑声如叮咚泉水:“呵呵呵……”她眯着眼睛狡黠极了,“我要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你就是昏君。.”
“昏君?”管北城弯着嘴角,笑着反问,明明满眼的笑意,却有些危险的光彩,他沉沉地问,声音哑哑的,“是吗?”
管北城凑近,将气息吐在顾北北脸上,眼睛里覆盖了一层调侃地戏谑,灼热地痴缠着顾北北的眼神。
危险!顾北北不自觉地往后一退,这样的眼神她最清楚了,每次管北城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就会被吃得渣都不剩,不过以前都是晚上,这次不会时间不限吧?
顾北北双手抱着胸,远离危险,向后仰了仰,又仰了仰,战战兢兢地问:“你要干吗?”
经历惨痛了,顾北北不敢造次了,她可不想大白天地去滚床单,那她就真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孽了。
顾北北后退,管北城前仰,语气嘶哑着,吐出温热的气息中还有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有一股不言而喻的性感,他魅惑地问:“你说呢?”
赤果果的引诱啊,顾北北危已,天知道,管北城的美男计她根本没有抵抗力了,每次都会弃械投降,然后乖乖任其摆布。这是顾北北多次惨痛教训后得出的真理。
管北城继续前仰,鼻尖都快要挨着顾北北的鼻尖了,她慌乱无措,跳开沙发,整个管宅一阵惊天大叫:“不要啊——”
管北城没有动,只是斜躺在沙发上笑得邪肆,似有些洋洋得意:真是好骗的女人,真可爱!
似乎逗弄顾北北是管北城有一大爱好,他不亦乐乎,可是某个小女人却苦不堪言,事实证明,真正地祸害是管北城啊,顾北北就是被他祸害的最好例子。
顾北北与管北城嬉戏着,奢华的城堡里,他们洋溢着清浅的笑,荡开,荡开,像春日的暖阳一般,开出温暖的馨香,那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可是有时候,幸福太满,满到溢出来,成为在乎,介意,与酸楚。
顾北北被管北城逗弄的没力气了,坐在远离沙发的另一边,顾北北瞪着大眼睛,像防备野兽一般的眼神看着管北城,拿着报纸的管北城偶尔抬眸,看看某个小心戒备的小女人,然后邪邪地笑开。
远离祸害,远离祸害……顾北北告诫自己。
各持一端,各自小心思着,就在这时,一道甜甜的声音擦破这宁静的阳,宁静的他们。
“北城哥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个很甜腻的女声,生涩还有些稚嫩,似乎年纪不大。
这声音陌生,而且是女声,所以顾北北有些敏感,抬头顺着声音处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色齐膝连衣裙的女孩。
远远地看过去,女孩个子很高,有些偏瘦,一头长发,又黑又直,柔顺地散在两边。顾北北凝眉看着,看着女孩雀跃地走进,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玩玩的睫毛,笑起来就像一弯月牙一般,闪亮亮的。修长的长腿裸露在裙摆下,这是个很美的女孩,给人很干净很纯洁的感觉,就像春天的暖风,洋溢着青春一般的恬然。这女孩是谁?
女孩小跑着,直接跑到管北城身边,一把抱住管北城,将小小的脑袋埋在管北城怀里,还亲昵地蹭了蹭,娇娇滴滴地唤她:“北城哥哥。”
管北城先是有些愣神,片刻之后,柔去了满脸的冷峻,眼角有微微的笑意,他双手搭在怀里女孩肩上,很自然地揽着,声音里有浓浓的宠溺:“宠宠。”
顾北北完全愣神,知道管北城这一声宠宠,将她唤醒,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宠溺,管北城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可是现在管北城怀里的人不是她自己,顾北北似乎觉得心里有某个地方狠狠地抽了一下,就像挖去了某一块一般。因为专属于她的温柔不再了。
女孩手没有松开,继续搂着管北城的腰,抬起小脸仰着,看着管北城,甜甜的笑着,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北城哥哥,我好想你啊,你呢有没有想我?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要是不想我,我生气了。”
女孩娇滴滴的,撒起娇来让人觉得像吃了糖一般,甜腻腻的。
“很想。”管北城没有揶揄,自然地回答,环着女孩柔柔地问:“你怎么回H市了,课程修满了?”
“没有。”女孩大大方方地承认,似乎没有觉得不妥。
她说:想我了吗?
他说:想。
这样的对话,顾北北很想安慰自己,这只是朋友之间的问候,可是那样亲昵的拥抱呢?顾北北似乎骗不了自己,因为女孩眼里那痴缠的目光她很熟悉,就像她自己看管北城一般,载满了神情。
那样亲密无间的两个人,那样和谐,可是顾北北却觉得刺眼极了,因为那个怀抱可能还残留了她自己的味道,管北城怎么能抱完她之后再去抱别的女人呢?
空中似乎有浓浓的酸气在酝酿,让顾北北觉得呼吸不顺畅。
管北城眼里都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没有看见顾北北眼里惨淡的神情。他只是看着女孩,温润地问着:“怎么没有修完就回来了?”语气里似乎有些斥责,却是夹杂着宠溺的寓味。
小女孩嘟起小嘴,忿忿地抱怨,却又另一种撒娇的寓味:“你怎么和我爷爷说一样的话啊,没修满就不能回来吗?我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还不是为了见北城哥哥你。”
范宠宠有些失望了,她的北城哥哥居然好像不太欢喜她回来,可是她实在是太想念了,才没有忍住的,长这么还是第一次离开管北城这么久,她怕在不会来,就会有别的女人打她的北城哥哥的主意,这不,就有一个打主意的女人。范宠宠用眼神的余光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顾北北,眼神由一闪即逝的厌恶与讥讽,也只是一瞬,不过顾北北却看到了。
管北城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女人之间的硝烟,只是宠溺地斥责拉着他不放手的女孩,像大人的口气一般训着:“你这丫头。”
范宠宠只是嫣然笑着,望着管北城,眼神了覆满痴迷与眷恋。
许久,范宠宠看向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吱声的顾北北,没好气的问:“她是谁啊?”语气更加恶劣了,极为讽刺与不屑,“又是那个三流明星?北城哥哥,以后别往家里带些随随便便的女人,爷爷说,那样的女人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孩,会带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个女人,一定又是想要勾引我的北城哥哥的,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不干净的女人?范宠宠眼神挑衅地睃着顾北北,记极其不友好。在范宠宠眼里,顾北北无疑成了她爷爷口中的那些不正经的女孩,成了她意识里的狐狸精。
管北城眼里一瞬地阴沉,转而又阴霾散去,看了一眼一旁耷拉着脑袋的顾北北,生意不大不小,却极其自然地答:“她是北北,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
他管北城的女人自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管北城有点不悦,可是想想范宠宠这丫头没什么心思,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也就不介意了。
顾北北抬头,视线转到管北城身上,眼神相接,她看到了管北城眼里的坚定,她听见管北城说‘这是我的女人’。一句话,顾北北之前所有的阴霾散尽,有这句话就够了。
北城哥哥的女人?北城哥哥以前也有过很多女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北城哥哥这样承认过,难道这个女人有什么特殊?范宠宠秀气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盯着顾北北的眼神更火热了,带着明显的排斥与厌恶。
“你说她是谁?”范宠宠不可置信,睁大圆溜溜的大眼看着管北城。
“她是我的女人啊。”管北城坚定地重复,没有丝毫迟疑。
范宠宠瞬间的面容失色,继而又转晴:“这次多久?又要玩多久?北城哥哥,爷爷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和北城哥哥在一起了,以后北城哥哥有我就够了。”
范宠宠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和以前一样,只是为北城哥哥暖床的女人,爷爷说过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学着大度。
管北城有些无奈:“傻丫头,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你小时候都是我哄你睡觉,给你洗澡的。”
“那不一样。”
管北城的爷爷与范宠宠的爷爷有过命的交情,所以管北城与范宠宠从小便一起长大,因着管北城虚长范宠宠七岁,所以从小便宠溺得紧。
只是顾北北又是另一种以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私定终生……顾北北告诉自己不要瞎想,可是那些话有太暧昧。
“别想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上去睡会儿,待会我叫你。”管北城放低声音哄着,就像对待小孩一般耐心着。
一听到管北城的细语温言,范宠宠立马绽开笑颜,乖顺地点头:“嗯,我要住我以前的房间。”
“嗯,都依宠宠。”管北城伸出手去理顺范宠宠额前的碎发。
对着管北城时还阳光明媚,对着顾北北立马乌云密布,只能说范宠宠的变脸速度惊人啊,她端着千金大小姐的较贵对着顾北北颐指气使:“北北,是吗?帮我把行李搬上去。”
“额?我?”被点名的顾北北一愣,怔怔地指自己再确认一遍。
“不然呢?”范宠宠环抱着双手斜睨着顾北北。
顾北北怔愣了,一时手足无措,潜意识里她不想,她不是管宅的仆人,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便顿足在原地。
管北城看看范宠宠不依不挠的样子,又看看顾北北置身事外的模样,有些无奈了,这两个小女人一个是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女人,只好甘愿当起了劳力:“宠宠,我来,你先坐会,乖,早点休息,晚上北城哥哥带你出去玩。”
管北城提着行李箱上楼,有些感叹:女人真好战!麻烦!
范宠宠看了一眼楼梯,确定管北城已经走远,才回过头对上顾北北,神情不屑一顾:“你是顾北北?那个顾氏留下的遗孤?”
“你怎么知道?”顾北北讶异,这个身份很少有人知道的。
“我爷爷告诉我的,北城哥哥身边的任何人我都清楚,你也不例外。”范宠宠比顾北北高出了将近半个头,所有范宠宠很理所当然地俯视着她,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想说什么?”顾北北言简意赅,她知道这个女人的恶意,也没有兴趣在继续拐弯抹角下去,直接摊牌。
范宠宠冷笑,不以为意:“还不笨,我不知道北城哥哥把你留下是为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敢确定,你不会是个例外,以前那些女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以后。”管北城在这之前有过很多暖床的女人,可是没有一个能长久,范宠宠认为顾北北也不会是例外。
顾北北眼神不加闪躲,倔强地抬高头:“你不是管北城,他的事你做不了主,我们的事你更做不了主。你凭什么笃定我的未来?”
“凭什么?”范宠宠反笑,胸有成竹般的笃定,“凭这个管家进进出出无数个女人,只有在这里待了十四年,凭我住在这个房子的主卧室,而你永远住的是客房。”
原来这个叫宠宠的女人真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原来她真的是管北城捧在手心里的宝。顾北北突然觉得心凉凉的,可是却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自己:没关系,那都是过去了,至少现在陪在管北城身边的人是自己,这就够了。
眼神坚定,顾北北同样胸有成竹般的笃定:“你说的很对,可是有一点错了,管北城住的也是客房,我的房间。。”
她是没有住主卧,可是谁在她床边的确实管北城,这一点毋庸置疑。第一次顾北北对这个平日里让她可恼的事情感到庆幸雀跃。
爱情里的女人都是幼稚的,就像眼前这两个纠结着住房问题,诶!
范宠宠小脸都气红了,却找不到话语来辨别,可是看着顾北北洋洋得意的模样有咽不下一口气,她便大着嗓音争辩:“只是现在而已,难道你的几个月能比得上我和北城哥哥十几年的感情吗?从小我就知道,我出生就是为了给北城哥哥当新娘的,十几年的事实你以为你有能力改变?”
她与北城哥哥已经相视了十四年了,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四年,那样的感情是谁都不可替代的,这一点范宠宠可以肯定。
可是范宠宠忘了,感情分很多种,有爱情,亲情,友情……她忘了她和管北城之间那种模糊的情感该如何定义。
“有些事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顾北北不以为然。
范宠宠不甘示弱,眼神尖锐地盯着顾北北,甜甜的嗓音此时却带了刺,“是吗?你你好好看着,看一厢情愿的那个人会是谁?”话音刚落,她抬起头转向楼梯口,故作大声地嚷嚷,“北城哥哥,我的床单要粉色的。”
说完后用那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顾北北,似乎在炫耀着她与管北城之间的亲密无间。
顾北北好笑,觉得这个女孩很幼稚,却听见楼梯上传来管北城沉沉的嗓音,他说:“我知道。”
之后,范宠宠便更加得意了,笑着睥睨顾北北。
顾北北眸光黯然,不管范宠宠说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委屈,可是管北城的一句话她却开始介意。
为什么管北城不是回答:好。
或者回答:随你。
管北城回答的却是:我知道。
兴许是同一个意思,可是那却有不同的界定,就像亲密与亲爱,再相似也是有区别的。
顾北北知道,她与管北城之间可能没有办法再一如当初了,因为现在两个人的事情变成了三个人。
夜色正浓,四周静谧,突然的声响显得特别的突兀。
顾北北迷迷蒙蒙越过旁边的管北城拿起了手机,压低着声音:“喂。”
“北北,是我。”电话那头是某妖孽慵懒的嗓音。
顾北北看了一眼睡着的管北城,尽量再压低声音:“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啊?扰人清梦。”
这场景,确实……旁边睡了自己的男人,电话那头是别的男人,三更半夜地步时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偷偷摸摸……确实有够让人遐想的。
不过,是你想太多了。
电话那头,苏夜火气不小:“你这女人,真不知好歹,既然你不想听,那算了,反正那个叫佛狸的与我无关。”
顾北北一听,顿时清醒了,差点惊叫出声,幸好她捂住了嘴:“佛狸?”她又瞄了瞄旁边的管北城,确定他没有醒再开口:“你找到他了,快说快说,佛狸在哪?现在好不好?”
顾北北不用看都知道,那头苏夜翘起眉毛邪气的样子:“现在知道紧张了?不嫌我扰人清梦了?”听见电话那头顾北北紧张急切的呼吸声,苏夜也不再逗她了,开始说正事,“那个叫佛狸的,他去了北方的一个小山村。”
这可是苏夜动用了整个关系网才查到的,知道这女人等得焦急,所以以得到消息也不管时间就告诉她。
顾北北揶揄,狐疑半天:“北方?我知道了,就不多说了,不然管北城该醒了。”
顾北北觉得小心脏都要符合不起了,一边雀跃有佛狸的消息,一边又担心管北城会醒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督促着挂电话。
苏夜邪笑:“弄得好像我们偷情一样——”
可是苏夜臭美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很不给面子地挂断了。
“嘟嘟——”电话嘟地苏夜心烦意乱,只想揍人。
苏夜还拿着电话,破口便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次日,阳光明媚,顾北北睡到日上三竿,因为昨日某女和某电话华丽丽地失眠了。
昨夜的电话挂了之后,顾北北满脑子都是佛狸,不知道他好不好,伤得怎么样了,愧疚就像藤蔓,一直缠绕着顾北北,现在她很想飞奔到北方,去看看佛狸,可是也只能想想,因为她根本就出不去。
顾北北一觉醒来就没有看见管北城的踪影,也懒得找,反正现在自己不找,自有人去找,那个范宠宠一定很乐意。这不,想到曹操,曹操就到。
“喂。”范宠宠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这语气就像召唤小猫小狗一样。
坐在石凳上的顾北北仰起头,皱着眉头提醒:“我不叫喂,我叫顾北北。”
从昨天起,范宠宠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刁难顾北北,嘴里每一句客气话,开口闭口喂喂喂的叫,不过还好,这个范宠宠还挺单纯,不会耍什么规矩,顶多也就占占口头便宜。
范宠宠大小姐范儿极强地顶回去:“我就是喜欢这么叫你,你有意见啊?”不等顾北北发表意见就抢先说,“有意见也收着。”
顾北北好笑,觉得其实范宠宠有时也是很可爱的,语气便和善了些:“随你好了,反正名字也只不过个代称,就像我也可以叫你某某某一样。”
范宠宠开始较真起来:“谁批准你叫我某某某了?别以为你住在管宅就是半个主人,我可不答应。”
“不用你答应。”顾北北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还暗暗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要管北城答应就够了。
范宠宠说不赢顾北北就开始撒娇耍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闪着晶莹:“好个伶牙俐齿啊,我要告诉北城哥哥,你欺负我。”转瞬又问,“北城哥哥去哪了?”
终于绕到正题了,范宠宠最终目的就是想问管北城的去处,可是有拉不下脸来,才拐弯抹角一大串。
“我怎么知道?”顾北北如实回答。从一大早顾北北就没有看见管北城了。
范宠宠想也没有想就回:“你不是他女人吗?”刚一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赶紧失口否认,生怕慢了一拍,“我的意思是北城哥哥与你不是住得近嘛,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越解释怎么越黑呢,范宠宠咬牙,觉得自己不应该纠缠这个问题,这不自己抽自己嘴巴吗?
顾北北笑了,得意地说:“是很近,住一张床。”
顾北北发现,其实这个范宠宠挺可爱的,之前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其实范宠宠也就是娇气了点,有点公主病,人还是挺不错的,没有心眼,嘴直。
范宠宠打断那个让她想抽自己嘴巴的话题,话锋一转:“这不是重点了,你这个女人怎么总是故意拉三扯四的,不是问你北城哥哥的去处吗?”
“不是说了不知道吗?”顾北北好耐心地再次重复,还是嬉皮笑脸的,她是越来越觉得这个范宠宠有趣了。
范宠宠和管北城真像,开口闭口就是女人女人的,弄的顾北北好像没有名字一样。怪不得认识了十四年,语气都一样了。顾北北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在意管北城与范宠宠之间的关系,毕竟十四年的相处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范宠宠说不赢,耷拉着笑脸嘟囔:“不理你了,你嘴巴厉害,我说不过你。”
“其实你也挺可爱的。”顾北北笑笑,真诚地回了一句。
“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会把北城哥哥让与你,想都别想。”其实范宠宠已经有些不讨厌顾北北,可是嘴巴还是不饶人,说到底就是死要面子。
其实范宠宠早就发现了顾北北和以前那些只想着嫁入豪门的女人是不一样的,顾北北似乎是真的喜欢管北城,可是范宠宠也喜欢管北城,所以她们不能成为朋友。
“我没有想啊。”顾北北不在意地附和。
范宠宠不说话了,安静地坐到顾北北旁边,开始絮絮叨叨:“我跟你说说我与北城哥哥的事吧,没准你听了就会知难而退了。”她也没等顾北北发表意见,直接开始长篇大论的故事,“我认识北城哥哥那会儿我才七岁,七岁大的小女娃懂什么啊,可是我却从那时后就喜欢北城哥哥了。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爷爷带大的,那是才十四岁的北城哥哥就已经长成美男子了,可是北城哥哥性子不好,但他会很温柔地和我说话。”
范宠宠想起了那些与管北城儿时的时光,笑得很甜,很满足。
顾北北看着范宠宠笑,却觉得有些心酸,原来范宠宠的身世这么坎坷,她认真的听着,偶尔附和:“是啊,他性子不好。”
顾北北接了一句话,范宠宠就不乐意了,忿忿呵斥:“女人你别打岔。”“我父母去世那会,我总吵着要爸爸妈妈,是北城哥哥哄着我,陪我说话,陪我睡觉,给我卖好看的洋娃娃。”
顾北北想,其实范宠宠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才会那么依赖管北城,似乎自己可以理解这种依赖了,只不过,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酸酸的。
范宠宠细细回忆,一一细数她与管北城的青葱岁月,脸上洋溢的尽是满足:“你知道吗?一个女孩最难忘记的便是花季时代了,可是我的花季时代只有北城哥哥,我接我上下学,给我当家教,开家长会,就连我的初潮的第一次女性用品也是北城哥哥买的,在我十四年的时光里只有一个管北城。”回忆截断,范宠宠转头,看向顾北北,问,“你觉得我和北城哥哥这样的感情你能介入吗?”
范宠宠过去的十四年时光里只有一个管北城,从她懂事开始,眼里心里便都是这一个男人,这样的感情已经没有办法去隔离了。
顾北北看着范宠宠的眼,认真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只是亲情。”
顾北北认为,范宠宠这种依赖,对管北城的占有欲,只是对亲情的依赖罢了。
“才不是,我是喜欢北城哥哥的。”范宠宠没有犹豫,立刻失口否认。
其实范宠宠心里是抽动了一下的,她第一次如此细分爱情与亲情,很模糊,很模糊。
“喜欢并不是爱。”
“爱?”范宠宠似乎迷茫,睁着眼看顾北北,眼里蒙了一层彷徨。
顾北北细心解释:“你还小,很多东西并不懂,不过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不管是什么目的,我都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女孩。”
范宠宠满眼怀疑,反问:“你真这么觉得?”接过话,开始自我评论:“可是我很坏,还想赶你走来着。”
顾北北失笑,觉得这个女孩可爱的紧,一点也不隐瞒,她揶揄地笑着问:“赶我走?”
“嗯。”范宠宠很坚定地点头。
突然,顾北北脑里闪过什么,有什么串联在一起,顾北北眼里闪着希望。她急切地看着范宠宠,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帮我吗?如了你的意,也帮了我的忙。”
她走了,正好顺了范宠宠要赶她走的意愿,也圆了她要去找佛狸的心愿,一举两得,所以顾北北心动了,她想利用这个单纯的女孩,也只是善意地利用。
范宠宠不懂顾北北的意思,满眼困惑:“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在算计什么。”
顾北北解释,也只是模棱两可了一番:“我欠了一个人的债,需要去还,可是我出不去。”
“你要我帮你逃出去?”范宠宠很聪明,很快便理清了中间的思路,仰着脸认真确认。
顾北北点头,用很诚恳的眼神看范宠宠,甚至有些哀求的寓味:“嗯,我必须去做这件事,不然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为了弥补佛狸,顾北北已经别无他法了,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却由不得她犹豫。
范宠宠垂着脸,认真思考,思前想后一番,心里着实纠结:如果顾北北走了自己就有机会了,可是北城哥哥一定会生气的。范宠宠心里挣扎着。
不管了,顾北北走了才有机会,范宠宠不顾三七二十了,反正她也没有顾过。
范宠宠挣扎完,妥协:“好吧。”顿了顿,不等顾北北雀跃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可别以为我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
“嗯。”顾北北兴奋地直点头,只要能出去就好了,别的她管不了了。
范宠宠开始筹划:“那明天你出门,我负责那些保镖,我的车技可好了,除了北城哥哥,没有人能超过我了。”范宠宠说起自己的车技,满脸的自豪。
顾北北雀跃,终于一锤定音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样,两个胆大的小丫头开始背着管北城阳奉阴违了。
计划一定成,两个行动派的女人就开始忙碌了,同样迫不及待。次日,顾北北便借着头晕想出去转转,管北城很爽快便答应了,顾北北出门后,范宠宠也借机尾随离开了。
一切都像计划的那样,很顺利,顾北北对范宠宠的车技真的瞠目结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顾北北已经不好形容了,还没有看见过一个女孩像她那样飙车的,在国道上,范宠宠一路超车,那速度堪比神州啊。
由于范宠宠卓越的超车技能,所以顾北北轻而易举就拜托了保镖的尾随,开车到了一个荒凉的胡同。
顾北北深深叹了口气,真不容易啊,总算是自由了,可以去找佛狸了,欠下的债也可以还清了。
顾北北没有停下来多做停留,她知道管北城一旦知道她逃了,很快就会找到她,所以她不敢迟疑,随即去了机场,准备跑路。
顾北北订了去很多地方的机票,天南地北到处都有,她要分散管北城的注意力,这样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终于顾北北坐上了去北方的飞机,顾北北望着天,眼睛里有些干涩,明明流眼泪,却什么也流不出来。
顾北北对着蔚蓝的天空自言自语:“佛狸我来找你了,你在那里好好等着,我一定要好好弥补你的。”
顾北北心里难受,干涩涩的,总觉得少一块一般,空荡荡的,突然她好想管北城,情不自已地她叫出了那个名字:“管北城,对不起,我不得不走,等我,等我回来,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飞机在高空中翱翔,越过山水,顾北北跨过千里,只为寻一份心安。
就这样,顾北北再一次离开了管北城的世界,从此割据一方,咫尺天涯。
天空突然变得阴郁,灰黑色黑幕一般笼着,将管宅衬出一片惨淡,像极了此时管北城的脸色,爬满了阴沉。
大厅内,很安静,似乎所有人都感知到了风雨欲来的危险,一个一个颤颤巍巍,如临大敌。管北城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只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似乎所有都纳入眼底,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倒影出。
身后秦毅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凝着管北城的背影,这样的情景很熟悉,前不久就有过一次,上次是因为顾北北,这次又是因为她,也只有那个女人可以让自己家主子如此喜形于色。
顾北北那个女人怎么就不安分安分,这才隔了多少天,又捅破了天,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此遭殃。秦毅思忖着。
“将这几个人送去黑岛。”管北城没有转身,阴森森的嗓音有些突兀。
黑岛——那是隶属北城集团的一座天然岛屿,一般犯了大错的人都会被送往黑岛受罚,很少有人能回来,所有黑岛还有另一个名字——死亡之岛。
地上跪着的男人低头领命,没有求饶,沉重地低着头回答:“是,总裁。”
男人了解管北城,送去黑岛,他的生机很小,可是求饶,那么他的生机为零。可是男人没有丝毫怨恨,本来就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才会让顾小姐逃跑了,受罚他甘愿。
须臾,没有开口,所有人也只是静静地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免得殃及无辜,就算是瞎子也知道,管北城现在惹不得。
“去了哪里?”管北城转过身来,一袭黑色的西装更显得脸色阴沉。
一旁角落里的范宠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明显的做贼心虚,总觉得管北城有意无意地看她。心想:北城哥哥不会发现了吧?不会的,我那么小心,应该没有被发现的。范宠宠越想越害怕,头也越来越低下。
左手边的男人一脸惶恐地回答:“顾小姐用身份证订了许多机票,几乎涉及到各个地方,根本……”男人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嘴唇有些颤抖,额头上的冷汗泛滥,似乎空气都被抽空了,等待他的是宣判。
“你想说无从查起?”管城北悠悠地接过话,冷语冷言,看不出喜怒。
大发雷霆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很生气,却面无表情。管北城就是这样。
“总、总裁……”男人支支吾吾,不敢看管北城,只看得到肩膀在颤抖。
“北城集团不养闲人,你可以走了。”管北城没有温度地说,斜睨了一眼,所到之处,一片冰封。
秦毅看见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众人,如今一个一个低着头,生怕被牵连,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总裁,顾小姐无依无靠的,几乎没有可以去投靠的人,而……”秦毅突然而止,小心使得万年船,顾小姐的事还是隐讳点好。这也是秦毅能够在管北城身边经久不衰的原因。
“说。”管北城冷冷丢下一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秦毅不再揶揄,直言不讳:“而佛狸的老家在南方。”
秦毅话音一落,接着是死一般的宁静,管北城蹙眉,眼里覆上冰寒,垂着眼睑,持久,低沉的声音传来:“翻天覆地不计代价,只要人活的带回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离开了,难道她就这样想逃离?这一次不会再纵容了,顾北北,戏耍我管北城是要付出代价的。阴郁渗进管北城的心里,牵扯出一种爱之深,恨之切的东西。
“是,总裁。”秦毅低头回话。
一边的范宠宠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管北城的眼神让她无处遁寻,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范宠宠怯怯地走出来,小声地劝说:“北城哥哥,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什么事的,可能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好像很清楚。”管北城笑着,没有喜悦的成分,却不带怒气,只让人觉得阴测测的。
范宠宠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没有,我只是猜测。”
管北城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猜测?”收敛笑意,眼里晕出了丝丝愠怒,一步一步,渐进逼近范宠宠,“国道,9789879是你的车吧,我怎么不知道宠宠你这么喜欢飙车。”
那个女人居然利用宠宠逃跑,她就如此迫不及待,不惜任何代价?管北城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将顾北北狠狠揍一顿。
范宠宠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管北城的眼睛,狐疑不决地解释:“我只是有点闷,才出去兜兜风。”
管北城斜着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兜风?宠宠,我可以疼你,但是绝不会纵容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帮顾北北逃跑。”
管北城言语里尽是冰冷,凌厉地像一把刀子,剜着范宠宠每一寸。第一次管北城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范宠宠害怕极了,觉得她的北城哥哥很陌生,很陌生。
范宠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瘪瘪嘴:“我……我……”她无从解释,因为说什么都是错,她知道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管北城那双犀利的眼睛。越加解释只会显得心虚,范宠宠直起腰,嗓门大了一个度:“北城哥哥,你冲我发什么火啊,那个女人要离开你,就算没有我,她也会想别的法子走的。”
除非北城哥哥能一辈子将那个女人囚禁着,不然那个女人一有机会还是会逃跑的,范宠宠一直坚信是这样的,所以她从不认为她错了。
“别的法子?没有可能,她哪里也别想去。”管北城冷冷地接过话:想逃离他,除非他管北城死,顾北北就算是死也只能是他管北城的女人!
范宠宠留着泪,几乎祈求:“北城哥哥,需要用囚禁来留住的人,本来就不属于你,为什么你只看得到一个费尽心思要离开你的人呢?你看看我,我守在你身边十四年了,为什么你看不到我,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喜欢你,从我当时以来眼里就只有北城哥哥,为什么你视而不见。”
这个男人范宠宠爱了十四年了,他对她很好,却从来只有疼,没有爱,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阿。
管北城不以为然,言语冷冰冰的,睥睨着范宠宠的双眼没有温度:“这些不能成为你帮助顾北北离开的理由。宠宠我什么都可以依你,唯有我的女人你不可以动心思。”
管北城将范宠宠当做妹妹,可以疼她,宠她,却不会纵容她,尤其是他的女人更不能动!
范宠宠泪水纵横的小脸忽而狰狞起来,她忿恨地说:“顾北北,又是顾北北,为什么你只记得那个女人,她已经走了,离开你了,她去找别的男人了,她根本不值得你这样记挂,那个女人她不爱你。”
“闭嘴,宠宠,我不想动手。”管北城锁着范宠宠的眼,没有往日里的宠溺与温柔,只有满满的凌厉,几乎刺透范宠宠。
嫉妒像千万只蚂蚁一般爬上范宠宠风心,她不甘,她怨恨,她大声撕扯:“我偏不,你怕了,怕顾北北会再也不会来,你不肯相信,顾北北心里有别人。”
“啪——”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有范宠宠知道,因为很疼很疼。
管北城满眼的阴郁,赤红了的眸子里有一种几乎毁灭的光芒。因为范宠宠说出了他不愿也不会承认的事情,是的他管北城第一次害怕,他不怕找不到那个女人,却怕那个女人的心不在他身上,因为只这一点他无能为力。
范宠宠不可置信,眼里有狰狞的血丝,恨恨地看着管北城:“你打我,你居然为顾北北打我。”声音变得无力,范宠宠垂下双手,苍白的脸上只有那一巴掌留下的红色刺目。她失魂落魄一般地喃喃,“北城哥哥,你变了,再也不是疼我,惯我的那个北城哥哥了。”
她的北城哥哥打她了,不再喜欢她了,也不会疼她,因为那那样用力地打她,很疼很疼,脸上疼,心里更疼。范宠宠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似乎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