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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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者们回酒店的路途并不太平，路上被几只妖怪追上好一阵缠斗，幸而双方都不恋战，在发现战斗不能很快结束之后，妖怪们带伤逃走了。
“真是晦气！”从打开的落地窗跳进屋，张杰不屑地啐了一口，“打不过就跑算什么本事？有种好好打一场，爷才不怕他们！”原本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怪们几人是有些惊惧的，不过自从有人不小心受了伤，见血之后几个还有战力的人反倒丢下恐惧、立刻化身狂战士。受伤最重的要属郑吒，近身肉搏的战士总归吃亏，此刻一边忍受着詹岚的包扎术一边听对方絮絮叨叨，已经没有精力跟着张杰一起吐槽了。
“就算是近战也有技巧啊，你不是有匕首吗？还每次都用拳头，难怪那么多伤，你以为你是铜皮铁骨吗？就算是使用纳戒的能量层也好啊！这次就算个教训，再有下次，哼哼！”最后用力打了个结，郑吒的伤口被特意裹成了其丑无比粽子状，詹岚望着自己作品不怀好意地狞笑——这么多的伤口，她包扎起来也是很累的有木有！
习惯了拎着拳头肉搏的暴力血族欲哭无泪，求救似的望着周彦示意“管管你家那位”，可惜被正心疼自家女友的造人选择性无视了。书桌前一心多用整理资料的军师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下次给他找个长兵器。”
当然，这意味着某位血族的功课又要增加了。
自仁美被Red Queen接手，做手术处理战斗中留下的伤口之后，白霜就放心地坐到角落打坐调息、清理尸毒了——从神庙中搜刮来的丹药中的确有不少解毒药，不过要清理干净还是得自行调息。临走之前他顺路把仁美家那块碎掉的平安符也带回来了，古物和语言专家齐腾一对这些奇特的符文很感兴趣，据零点说当资深者们都各自出门的时候，他把自己友情提供的灵类子弹和少许符箓都研究了个遍。
这一天郑吒那队寻找寺庙神社帮助的计划一无所获，说不定这个有灵力的平安符会是线索之一。
唯一表现有些奇怪的当属铭烟薇了——同是新人，和她一道出去逛街的路人甲乙丙大学生还处于兴奋与惊惧并存的状态，而这个一开始同样表现平平的女性新人此刻却出奇安静，对时而向她献殷勤的甲乙丙爱答不理，反倒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白霜身上，眼神炽烈到连闭着眼睛打坐的白霜自己都注意到了；而当他忍不住睁眼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对方又会欲盖弥彰地偏过头去。
这个变化是从白霜介绍完仁美之后才出现的。他本以为铭烟薇只不过是和甲乙丙差不多的普通人、至多由于职业的关系在社交手段方面与詹岚等人不大一样，比如凭姿色让甲乙丙当马仔什么的，既然她聪明地没有招惹资深者，他也不多干涉。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是他小看她了？
若是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只能说这位公关经理的聪明劲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夜无话。尽管有咒怨痕迹作祟，大约是屋内防护和资深者战绩的缘故，无论是资深者还是新人都休息得不错。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运，警局官网一大早就在头版登了好几则奇特的凶杀案，不管是一个没了内脏一个胃里全是内脏的一对受害者，还是身体被穿在电线杆上、电线却完好无损的神奇情景，都令人大倒胃口，白霜抽搐着嘴角关掉了Red Queen献宝一样调出来的新闻，默默暗示自己不跟智脑计较，早餐是一整天的必需品。
附着在新人背包的微型摄像头拍不到清晰地鬼影，一到关键时刻就各种马赛克，看来这部片子里头是没法用偷窥方式寻找情报了。幸好昨天第一方案成功了。
酒店的早餐很早就送上来了，起得最早的白霜和根本不用睡觉的Red Queen在客厅里收拾好饭桌，坐等队员们陆陆续续起床出门。
然后詹岚和铭烟薇的屋子里传来一阵骚乱。
还以为是伽椰子出现的众人忙不迭地跑去救援，等发现乌龙了之后才被恼怒的美女们轰了出去。原来，骚乱的起因是仁美——昨天做完手术又泡完营养液之后，这个不知幸或不幸的剧情人物犹自昏迷，被安置在了詹岚和铭烟薇的房间。今天早上，她终于被詹岚二人卧谈的声音吵醒，醒来发现身处陌生环境、尤其是酒店卧室的单身女性第一反应自然是尖叫，然后就……
“昨天真是太谢谢白先生了。”德永仁美不好意思地道谢，由于早上那场闹剧的关系，在场诸人虽然好心地没有提起，不过若有若无的戏谑氛围还是令土生土长的J国淑女很是羞涩。好歹有过共患难的情谊，白霜咳嗽一声，瞪了一眼表现最兴奋的张杰和郑吒，微笑着宽慰道：“不客气，身为驱魔者的一员，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若是德永小姐当真想道谢的话，不妨今后多介绍几个客户，我们最近刚打算在这个镇子上建立一家驱魔社。”他轻轻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你身上的咒怨痕迹已经去除了，今后只要不再进入你哥哥那间鬼屋，应该就没事了。……死者已逝，还请节哀。”
谈到自家显然凶多吉少的兄嫂，仁美的情绪十分低落。就算进行了紧急救治，仁美还是打算去医院检查一下，见轮回者们似乎也有事要忙，没坐多久就告辞离开了。由于昨晚是趁着夜色从窗户进来的，仁美和白霜都没有通过酒店的监控，詹岚特意用隐身术送二人离开，惹得不明真相的剧情人物又是一阵惊奇，对他们“驱魔者”的身份深信不疑。
听了仁美对平安符的描述，他们总算不至于一头雾水，打算上午就去拜访仁美口中颇为灵验的清泉寺。依旧是郑吒带队，不过队员换成了张杰和齐腾一，后者的语言和古物天赋应该能派上用场。这次换成詹岚和周彦留守大本营，零点昨天从地图中找出了几个狙击点，打算去踩踩点，白霜则带着资料库强大的楚轩和Red Queen去搜罗可能出现的支线任务和任务道具。禁不住声称已经掌握了新武器的赵樱空强大的眼神攻势，白霜终于松口答应带她一起出任务。
“找找看J国的三神器。”楚轩面无表情地啃着苹果，吃相凶恶，“八咫镜、天丛云剑和八尺琼勾玉，虽然因为这个世界的缘故多半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奇，不过聊胜于无……或许能找到新的符文。”自从把阿诺培养成魔法铸造师之后，曾经的无神论者楚大校就迷上了符文科技。
“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
白霜带着他们回到了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他们所在的鬼屋。出于谨慎，他让楚轩和赵樱空留在了屋外，他本人带着Red Queen进屋——凶宅可是伽椰子的主场，要是不小心触发了战斗，面对有地利之便的咒怨他们未必能像上一次一样全身而退。
大约十五分钟，一人一智脑就出来了，白霜扬了扬手里的黑色封皮笔记本：“剧情道具，‘伽椰子的怨念日记’，很有趣的东西呢。”
剧情道具“伽椰子的怨念日记”，阴属性储存物品，可以储存怨气、怒气、恐惧等等负面情感能量，可以储存被写上真名的人的灵魂。组合某些道具可以升级。注：被储存的灵魂可能会沾染黑暗。
握到手中，赵樱空还无所谓，楚轩则颇为狂热地翻来翻去：“修真器具吗？居然可以储存人的灵魂，虽然这个世界证明了鬼魂的存在，但这种专门针对灵魂的器具还是令人难以置信，放在主神那里绝对是A级以上的道具，不，我翻阅过，主神的兑换列表里根本就没有吧！而且还可以组合升级……”
等楚轩兴奋了片刻，白霜才一把抽回日记本，笑得不怀好意：“未经允许翻别人的日记本可是不道德的哟！剧情中这个日记本可是直接导致了德永和美（德永胜也之妻）被伽椰子附身，当心日记的主人突然跑出来找你麻烦哪！”
愣了一愣，楚轩才收起还未褪去的狂热，一本正经道：“你从凶宅出来，应该又被诅咒缠上了吧？伽椰子要找也是最先找拿走她日记本的你才对。”
又一次完败的队长一脸血地默默收起日记本。看了半天戏的刺客小姑娘冰冷的脸庞微微柔和了些许——这个队伍其实很有意思啊！
大概是流年不利，传说中的三神器果然只是传说中的。堂而皇之买票进入供奉着八咫镜的伊势神宫，混在游客里的三人就发现这面镜子几乎感觉不到力量的波动。
在去往热田神宫“拜访”天丛云剑的路上，他们收到了郑吒等人的消息——清泉寺之行收获颇丰，那里曾住过一位唐朝东渡而来的高僧，就连埋了他骨灰的金山门都能减轻咒怨效力。寺里的主持跟齐腾一谈得投机、称他们是有缘人，不仅念咒帮他们减轻怨气，还把唐朝高僧留下的几页佛经送给了他们——那居然是主神经过认证的任务道具，齐腾一确认那是一卷梵文书写的《法华经》。
从热田神宫出来之时，已经天黑了。奔波了大半个J国的寻宝分队收获了“残破的八咫镜”一面和“失去灵性的天丛云剑”一把，一种亏本的挫败感无声弥漫。“还要接着找最后一件吗？”白霜有些犹豫，他今天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八尺琼勾玉在皇宫。”楚轩推了推眼镜，收起了面前一堆破铜烂铁，“你担心晚上伽椰子会来袭击吗？”
“那正好，我正想试试砍鬼魂的感觉呢！”赵樱空冷酷的语言满是暴力，令被截了话头的白霜倍感无奈。摇摇头，他还是决定遵从心内直觉，暂时放过了第三件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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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白霜的举措很有先见之明。
漆黑的夜幕上只有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没有星子，宛如黑色天鹅绒的暗夜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天地。快要抵达小镇的时候，通讯器里传来零点难得焦躁的声音：
“佛经被陆仁甲、逡众丁带走了，他们还挟持了铭烟薇！郑吒他们已经去追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临行之前，白霜吩咐过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不要打扰他们。能让淡定如零点也失了平静的事情，想必不会简单。白霜皱皱眉，浮空车仍在空中急速平稳飞行。和他挤一辆车的赵樱空偏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又默默无言地继续盯着窗外。
“出了什么事？”
傍晚时候出门逛街的四个新人回来时只剩了三个，大概是被萧兵亿的死刺激到了，晚上心有不安的众人打算轮流组队守夜。然而不想轮到陆仁甲、逡众丁和齐腾一一组的时候，陆、逡二人居然打晕了齐腾一、打算带走佛经独吞，顺便劫持了正巧起夜、目睹一切的铭烟薇。
“他们在马路上对峙，詹岚已经开始用幻术试图控制那两人的精神了，为防万一我就在对面楼顶准备狙击……”按说这件小事应该很容易解决，这么多资深者还不至于摆不平两个新人，但此时零点的语气显然不寻常，急促吐出的语句中隐藏着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颤音，“我觉得今晚的气氛很奇怪，有种比伽椰子还可怕的危险感觉越来越近……”
“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通讯器那一头瞬间破裂。接下来无论白霜说什么，都没能听到回音。他急忙接通郑吒等人，可除了张杰的通讯器里喊了一句听不真切的话之外，包括还晕在酒店的齐腾一在内，所有人都无法联系上了。
零点兑换的血统对于危险的感知力超出一般，又有那样奇怪的声音和之后切断联系的现象……
“加速，郑吒他们遇到危险了！”
两辆浮空车几乎飙到了极速。而当他们终于赶到的时候，出奇惨烈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高|潮。
“支线任务‘百鬼夜行’，要求天亮之前消灭所有鬼怪，完成任务得到A级恐怖支线剧情一次，奖励点数10000点。”
半夜三更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浮动着隐约的薄雾，一辆的士撞在街角面目全非，后备箱燃起的火焰已经熄灭。空荡荡的大街上，只陆仁甲和逡众丁二人与以郑吒为首的资深者互殴，零点还不知所踪，铭烟薇诡异地漂浮在半空，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咽喉，美艳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对峙双方都有伤痕，但原本怯懦的二人此刻却仿佛突然间有了悍不畏死的气势。若是用灵力聚集在眼部，便会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象——
薄雾之下，是数不清的妖物鬼怪，亮绿色长发的水鬼、漂浮带翅的茶杯扇子之类的付丧神、拖着九条长尾巴的猫又、左手青蛇右手赤蛇的蛇鬼婆……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马路。远处半空中，凌空悬浮的“火车”从地狱驶来，还有看不清的鬼怪从其上陆陆续续来到人间。
掐着铭烟薇脖子的是一名红衣女鬼，披散的长长黑发下面容扭曲，发出近乎癫狂的笑声。她尖利的指甲直刺入肉，在对方脖子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旁边有几只不成人形的小鬼虎视眈眈，却慑于女鬼的气势不敢争抢猎物。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快要窒息了，被厉鬼制住的新人仍在反抗，此刻哪里还能看到先前那人的漠然厌世，她的眼中满是对生命的渴望和不甘！
果然，到了濒死之境，任你平日是怎样的人，生的欲望总是能占上风。
女鬼发现了猎物的反抗，反而饶有兴味地桀桀而笑，任对方挣扎、撕咬、踢打，如同玩弄老鼠的猫。
“你们这些长得漂亮的女人，都该死！哦呵呵，不过，看你这小姑娘这么有精神，我不介意多——”
火光闪过，随着身形的消散，女鬼的声音戛然而止。
“丑时之女？”清清冷冷的嗓音如同刺入泥淖的清流，迟疑了一会儿才猜测手下亡魂的身份。这种妖物是由女子怨气、嫉妒幻化而成，每每见到美丽女子都会将其害死。
骤然得了自由的铭烟薇一下子瘫倒在地，捂着脖子拼命咳嗽。还没来得及向从天而降的队长道谢，她转而蜷缩着浑身抽搐起来！
给她塞了一颗空气压缩胶囊，白霜迅速点了对方几处穴道以助恢复，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不可否认，一开始吸引了白霜注意的先是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后来他才想到战斗至今也有十来分钟了，能在生死关头坚持这么久的人想必不凡。想不到，铭烟薇竟是在第一场恐怖片就解开了基因锁么？！按主神的评判标准，这种资质目前为止在中洲队里还是独一份。
是了，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又怎么会差呢——那一瞬间，那个眼神几乎与当年的长公主韶玖一模一样。只可惜，后来，那个曾经反抗过的女子还是选择了屈从于她的命运。
所以他甫一从浮空车上跃下，第一件事就是将铭烟薇救了下来。
“好了，你先等着，这里我们会处理。”
Red Queen已经从风镜重新变成小女孩，随即把刚刚好受些的铭烟薇扶到了一边。对灵战斗她插不上手，只能用灵类子弹开道，退到相对安全的角落。整条街都被只进不出的结界笼罩了，她们无法回更安全的酒店。眼看着支援的白霜、楚轩和赵樱空加入资深者的战斗，铭烟薇捂着仍有些恶心的心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真实的笑容。
有了三人的加入，陷入苦战的郑吒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远处就觉得陆仁甲和逡众丁行为不正常，临到近处，才发现这二人实际上是被背后灵操纵着。逡众丁的右手腕断了，有狙击弹的痕迹，应该是被零点所伤，通讯断掉之前白霜曾听见一声枪响。然而现在，灵类子弹虽然仍能给灵体造成伤害，却再也打不中身手突然出奇灵活的二人。
当然，被各种鬼怪包围的诸人也没心思再对付陆仁甲逡众丁就是了。
点燃了引魂香之后，虚幻的鬼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资深者们总算摆脱了看不见对手的噩梦。找到机会大显身手的赵樱空抄起两柄短剑立刻冲了上去，遇上低级鬼物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顺畅；楚轩的枪斗术同样大放异彩，结合了武技和枪法的群攻技能格外给力。
至于数目较少的大妖则被白霜扛上了，换下暂时脱力的郑吒。幻术师詹岚被护在后方，时刻注意破除各种几乎防不胜防的幻术攻击，在主神处兑换的被动攻击技能“破镜”差不多一刻不停。此时她也有些疲惫，正趁这会儿队伍里另一个法师大杀四方的时机恢复精神——等这些暂时被冲乱阵脚的鬼怪反应过来，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主神鉴定为A级任务的“百鬼夜行”，可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实际上，白霜也的确不轻松。偷袭丑时之女不过是个开胃菜，现在对付的这些能在典籍中找到名字的鬼物，才是真正难缠——他一手掐诀一手提剑格挡，离渊心法第三重境时可以使用的术法挨个儿用来，完全不需要等待冷却时间。然而他还是逐渐受了伤。
“呼”的一声，炽烈的炎火咒吞没了浑身长刺的山风，这只形似豪猪的妖怪痛得在地上打滚。未及确认对方是否死亡，白霜猛地一阵心悸，霎时横剑一格，一团黑色烟雾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突然吐出来的舌头险些触到他的脸。嫌恶地皱了皱眉，他一抖长剑，自手心燃起的火焰顺着剑身烧到了妖物身上，“赤舌”烧焦蜷曲的筋肉发出腐臭气味。
百鬼夜行，妖魅尽出。
清理开一方空缺，白霜蹙眉擦去脸上无意间溅上的液体。
“把你的眼睛给我吧……”冷不防耳畔传来女子的吐息声，冰冷的舌头触及他眼角肌肤如同蜿蜒的蛇，白霜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鬼物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发出吃吃的轻笑：“小郎君，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这可是王给的恩赐呢。那样美丽的一双眼睛，怎么能沾上那些家伙的恶心模样啊……把它给我吧……”
这是百目鬼，据说该女妖专门诱惑男人夺人双目为己用，如果被她夺满一百只眼睛就会变成无法收服的大魔头。这本没什么可怕的，但那道毫无预兆就困住自己的咒术，却令他惊骇万分——从对方话里透露的信息，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他们的“王”一手导演的计划。
而那个“王”，却还没有现身！
忍受着强行破咒的疼痛，灵力在经脉中冲撞，试图破开咒术的封禁。白霜隐约觉得咒术的痕迹有某种怪异的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百目鬼冰冷的手仍在抚摸他的双眼，言辞中透露出挑逗与贪婪。慑于那道咒术，周围的鬼物都不敢靠近一丈之内，她终于忍不住将发出幽蓝色光芒的手伸向对方的眼球，白皙细腻的肌肤散发出血腥气味——
“你这妖婆，受死吧！”打破平静的是好不容易破开阻拦跑过来的郑吒，燃烧着腐蚀性红炎的拳头将百目鬼一下子砸到了一边。妖物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随即被郑吒追打着缠住了，而周围一直虎视眈眈的鬼物们终于一拥而上，想要将这个散发着灵力、此刻却全无反抗之力的猎物拆吃入腹。
“这样充沛的灵力，好久没见过这么美味的血食了！”
然后，鬼物中间忽然间燃起的火焰冲天而起，里三层外三层的低等鬼怪惨叫着灰飞烟灭。及时恢复自由的白霜低头望了一眼掌心纹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有种猜想，仅仅是想象就令他毛骨悚然。
中洲队员仍在苦苦战斗，饶是每个人都战力惊人，也架不住无穷无尽的妖魔鬼怪。更何况，灵类子弹终究有限。
“你们——”白霜向着挤满马路的百鬼伸出左手，拇指和中指微微内扣，借由百鬼夜行引出的强烈情感冲击着他的头脑，不仅是他自己的，还有别人的，“愿红莲业火燃尽吾等罪孽，愿诸神为吾等破尽幻象。”
精纯如水的灵力从手心流淌出来，化作炫目的红色烈火席卷而去，一瞬间强势起来的迫人气机将侥幸未曾立时死去的妖鬼逼退下去，眼看着就要燃遍整条街——
刹那间，烈烈燃烧的火焰顿在了半途，下一瞬消弭无踪。站在那条界限分明的分割线之后、正在退却的妖鬼之前，是一个黑袍长靴的俊美男子，身形劲瘦、黑发黑瞳，还保持着伸出手推拒的动作没有改变，但脸上却是不容错认的惊愕。
戏剧性的是，与他遥遥相对的轮回者一方，他们的队长露出了与他相同的表情。
白霜早觉有人暗中窥伺，未免敌暗我明，便故意提前放了一个外强中干的大招，引出窥视者之时，那道术法也差不多力竭。引来敌人的援手本是意料之中，然而，再强大的敌人也比不上对面那个人、那张脸给他的冲击更大——
“阿琅？”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