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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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张凡同志收放自如的话痨属性让夹在中间的江烁十分窝火，这种人不能骂，不然回头开嘲讽一准说得你满地找牙，谁让人家是站在局外思路广。于是江烁索性上车就装聋作哑钻到后座上拿水。
这货以前真不是这样的啊，这几年是受了什么刺激啦？江烁无不痛苦地想。
好在秦一恒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人说什么。
对啊他不关心。
江烁那点不知是喜是忧的小心肝当真无奈得紧。
哎，用你那土豪机查查这地往北是不是有条东北西南向的河。秦一恒用空塑料瓶敲了一把江烁，江烁边嘟囔着你包里不是揣地图了吗，边把手里还没来得及拧开的矿泉水往人手里一塞就去掏手机。
你怎么知道，越来越神了你。没想到是张凡率先说道，河的确有一条，什么流向不清楚，听说旁边有家纸厂，搞坏了周围一片水，投诉报新闻都没人管，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纸厂老板的小儿子放学回家碰上塌陷，掉到沼气池里淹死了。公|安实在查不出什么就结案了，那老板却坚持儿子死得太蹊跷，肯定是乡里的人报复，两个月后外地的大儿子一家人旅游把车开水库里了，老板就疯了，半夜里跑到那条河里，他老婆发现人不见了去找，才在那臭水河里把人捞出来，河本来就浅，不是铁了心寻死呛口水都难，老板喝了一肚子臭水，医院被折腾惨了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他老婆就可怜了，本来就是死了丈夫才带着女儿嫁过来的，谁知道小儿子惨死，自己还要在医院里照顾个半死不活的。你们盯着我做什么，我老板想要那片地，本来想收购他们厂，但是一直谈不拢，纸厂老板就是这期间出的事，做生意的总是信那些玩意的，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谈个生意能谈到这么清楚？江烁看到秦一恒脸上颇有些深意，怎么什么事都少不了你啊？
我长得帅呗，人家女儿愿意跟我说我还嫌烦呢。张凡双手垫着脖子靠到椅背上，半点不在意秦一恒对自己的调侃。
秦一恒不接话只是继续盯着张凡，那眼神看得江烁毛毛的，这俩货今天是怎么了，动不动剑拔弩张的。江烁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孬，总之本能告诉他还是别掺合的好。他默默地低头查地图，从定位地标开始，滑动手指，最后点开了当地卫星图。
江烁瞪大了眼睛。
这啥？
另外两人听到他的声音凑过来看，屏幕上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是在城市周边几乎随处可见的景，除了那条河，可是乡间有条河又算哪门子特点。
秦一恒看看画面又看看江烁，没明白什么状况。再看张凡，张凡也正好看着他一脸不解。
江烁没急着解释，只是自顾自皱着眉头鼓捣手机，你们等下，我是刚点进去的时候看到的……诶？怎么没有了？没点错链接啊？
江烁一脸迷茫，张凡好心地问你究竟看到了啥，不会只是乱码吧。话是这样说，张凡倒清楚江烁从小吓大，哪会这么无聊。
秦一恒认真地看江烁，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他说话的声线沉稳，然后起身钻去副驾的抽箱里掏出来纸和笔，还特地把纸飞快的折成了屏幕的大小放到江烁手里。画出来。
张凡虽然古怪秦一恒对突发小事也如此上心的奇怪举动，但既然他会紧张，姑且等等看江烁到底看到了什么。
……乐乐就这点好，只要是秦一恒安排的任务就算是作死也能作得一丝不苟。张凡也是这点好，只要不是性命有关的时刻他都能往轻松的方向走神。
马上，签字笔的墨线在白纸上勾勒出一个与其称之为图形不如说是符号更贴切的东西。犹豫地画上最后一笔，江烁把纸举到秦一恒和张凡面前，眼神像是询问他们看过没。
张凡挠着下巴，这瞅着像个字啊？你看，把这几笔横平竖直了。说着他接过纸笔在空白的角落里画了个小图案，照他这么一画方方正正还真挺像字。
我怎么看着像街道或者田地？江烁指着小字说，也有可能是一小块排水管道的工程图？
张凡拍了一把江烁的头骂道，谍战片看多了你！
江烁也振振有词，这不都是随便猜，不相信你爱听不听。
……啧。一直沉默的秦一恒眉头紧锁的，冷不丁开始碎碎念，这应该是甲骨文，我也就认识几个，这个字代表的是一种古时候用来祭地的玉器……我本来让你查北边的河是想验证下我后来对“气”流向的推断，结果……我怎么不知道现在仙人指路都这么高科技了……
张凡显然是剩下来的两个人中对这些话理解的比较快那个，你的意思是我们乐乐人品太好了所以某个过路神仙随手发了个彩信泄露天机？可这玩意啥意思？
秦一恒拿过纸片来放进口袋里，我也不清楚，这个先放一边不说，看看地图上的河，走向是怎样？
江烁尚在消化他们的对话，没什么心思看地图的结果就是对着手机琢磨了好一会才确定的确是东北西南走向，然后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东北西南是水流的方向还是只是河道的方向？
秦一恒笑了笑，说你好歹是长点心了真让人高兴，不过既然那个方向只有一条河，我就没得选了。张凡来帮我忙，你得去办点别的事。
这时秦一恒拧开了之前江烁让他拿着的那瓶水递过去，江烁毫无准备喝了一口，整张脸眨眼皱成了苦瓜，想吐到车外却被秦一恒一手捂住嘴而只好咽下去，还听人边安慰他，别吐，下一口就好了，要是吐了下一口还这样。另一只手扔了瓶新水给张凡，你也是。那楼里有阴瘴，恐怕我们这几天吃东西都不会有胃口，都忍着点。
张凡看着手里的水一脸呆滞，自言自语道那我能不喝吗？之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心一横便仰头一口气……吹瓶了。喝完还咂咂嘴，哎，也没什么吗，比我爷爷泡的凉茶好啊。
江烁和秦一恒在这一刻都不仅被张凡深不可测的味觉折服。
秦一恒一边嫌恶地把巴掌里的水往江烁衣服上抹，一边继续吩咐，你去找些人用过的顶针，年头越久越好，能找多少找多少，再去买几个头套，整个头罩住只露眼睛那种。
那种？哇，夜里戴出去岂不是很猥琐？张凡又在一旁插嘴。
秦一恒白他一眼，当然你想一晚上含羊粪球也可以，待会一路上捡捡看有没有。
张凡立刻住嘴，江烁乐不可支。
秦一恒收敛了玩笑的样子，从手腕上摘下皮筋一下两下把过长的头发扎成一束小揪，躬身翻包袱，然后叫江烁伸出手，交给他一个系着乌绳的铃铛。
说是铃铛，其实个头已经赶上驼铃了，不知戳中了张凡什么笑点，这厮又开始憋不住。
秦一恒没理他，对江烁说，一样的玩意我包里还有个小点的，这铃铛是从横死的骆驼身上摘下来的，江烁听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能识途，办事的时候这个东西不能离身，尽量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如果实在赶不上，记得把铃铛拴在方向盘上再往回开。
安排完，三个人兵分两路各尽其事去了。
再怎么笔直的大路也有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车子走得毕竟比人快，张凡觉得才没走几步，手搭凉棚往回望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车了。
秦一恒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到他耳朵里，希望纸厂老板的女儿有够喜欢你，不能跟警_察说的也都告诉了你。
哦？她说多说少好像跟这次的事关系并不大嘛。
别装，一根血脉上遭遇类似的祸事十有八|九是成了祭品了。那女人有没有提到过石头一类的东西？
有，据说她继父出事前心里害怕，早就物归原位，连法事都做过了。
原位是哪里？是不是那条河里？
张凡噗了一声停下脚步，真没天理居然叫我别装？全知道还问，肚子很饿节省点体力行不行。说着他索性脱了外套撑在头顶当棚用。
有人要改这里的风水，而你在阻止。秦一恒用了陈述句，但你又不是亲手阻止，明明你的背后有高人，你却还在利用我和江烁，不是吗？
我说过了你们可以相信我，张凡有点无奈了，如果你一定要一个解释的话我只能像之前那样告诉你我也在查，这房子的事是教授突然找的我，我隐约觉得这房子有古怪，很明显要对付我的人肯定也请了你这样的人，就不知为什么那二货道士似乎认死理就是觉得莫名搞到的江烁的八字是我的，每次明明是跟我有关的东西到最后都变成江烁背黑锅，我希望有你在江烁总有一天能从我的事件里彻底抽身出去。
我觉得你也有点认死理，秦一恒看一辆捷达绝尘而过之后，不以为意地瞥了张凡一眼，你怎么不想想，难道就没可能是跟我斗的人将计就计把设给你的局改成设给江烁？我们三个，谁害谁还不一定呢。
张凡有些震惊，说真的他从来没考虑过还有这样的思维方向，再去看秦一恒，却发现这人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这人倒是经常留给他们背影。这样想着张凡跑几步想要跟上去。
从刚才开始，大概也不是错觉，秦一恒给他的感觉有些变了，张凡稍微地思考了一下，说不定真是碰上老天开眼让过路仙人指了条明路，让他明白了一些关键。
只是他从来没觉得离那个背影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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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