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王小予

51、我回来了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李末然。

　　她并不回避，昂头看我，我皱紧眉头，前所未有的气愤，“你翻过我的包？”

　　李末然一脸无辜，“是你自己扔在茶几上，我不小心看到的。表姐，不是我吓唬你，你说哪个男人明知你不能生孩子还会娶你回家，嗯？”

　　我脑袋里闪过什么，轻声开口，“你把这事儿告诉重光了？”

　　“你不敢说，我就替你开口了嘛”，李末然心情很好，语气里都是愉悦，“表姐，这样总比他自己发现强吧。”

　　我侧过头，忍不住笑。

　　李末然迷惑地开口，“杨幼伽，你疯了？”

　　我站起来，瞪着李末然，“我疯了？李末然，你才疯了吧？你为什么一定要来破坏我的生活？就算几十年前的事是真的，可那时候我杨幼伽连个胚胎都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在Y城时，我爸妈好心让你在我家呆着，你却一心想要报复他们的女儿，你来了H城，我供你吃供你住，你暗地里却打我男朋友的主意甚至背着我跟他说那些话，你有没有良心？”

　　“你跟我谈良心？你爸爸说要给我介绍工作，最后他介绍了么？你说要帮我找工作，你又找了么？我住你的怎么了？我每天帮你打扫房间、做饭，我有对不起你么？”

　　我坐下，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李末然，我工资并不低，我花的也不多，我爸妈不用我养，我却还在外面做家教赚钱，你知道为什么吗？”并不等她回答，我又开口，“因为我不想当老师。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不喜欢这个行业，我做老师只是为了赚足够的钱实现我最开始的梦想。我想开一家书店。到时候，也许会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在里面看喜欢的书，吃喜欢的甜点。也可能生意并不好。虽然听起来不如老师高尚，但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从来没忘。李末然，已经快装修完了，这个月底我就打算辞职的。”

　　我说不清楚什么情绪，抬头虔诚的看着她，“你知道么？我本来想让你过去帮我的忙。”

　　她有些发愣，目光直直的看着我，“你少来骗我。”

　　“信不信由你”，我的身体并没完全恢复，说了这么多话还是觉得有点儿累，我叹气，“不过，你要是觉得因为你说的那些你就能抢走重光，或者重光是因为你的话才离开的，你就太天真了。李末然，我确实不知道重光在哪，我也很担心，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离开，跟你无关，而且，他会回来。”

　　“表姐”，李末然看我，“我真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凭我回来了”，重光站在门口，语气平淡。

　　我回头，重光双手插兜。脸上没有憔悴，没有疲惫，跟往常一样好看。

　　我微笑，视线里的他渐渐模糊，最后消失。

　　晕过去之前我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江重光你不要到处给我惹烂桃花了，姐姐快要招架不住了……

　　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

　　苏晋站在我床尾的位置，一脸愧疚；江重光坐在床边，表情阴郁，看得我有些害怕。

　　我觉得气氛有点儿紧张，想闭上眼睛继续装死人，结果江重光开口，很平淡的陈述句，“杨珊珊，你醒了。”

　　江重光你真看不懂脸色，你看人家苏晋多懂我心思，一句话也不说，我偷偷瞪他，最终还是讪讪开口，“嗨”。

　　重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苏晋，“苏大夫，你能先出去一下么？”

　　苏晋点点头，又看了看我，并没说什么，推门出去。

　　我看着江重光缓缓转过身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抢先说话，“重光……”

　　“杨珊珊”，重光轻轻握住我的一只手，看着我的眼睛。

　　我也看他，“嗯？”

　　重光脸色不太好，声音也有点儿哽咽，他犹豫了很久，最后开口，“我…不喜欢小孩，没有我也无所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忍不住想哭，这人是在安慰我么？

　　他并没理我的情绪变化，自顾自的开口，“所以，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杨珊珊。你少看那些电视剧，你不是女主角，你要是敢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还觉得是因为爱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到时候你不要来求我。”

　　我的眼泪到底还是顺着眼角淌下来，又忍不住咧开嘴笑，江重光你怎么那么会颠倒黑白，是您老人家失踪了这么多天好不好？

　　看见我哭重光又紧张起来，那么毒舌的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语无伦次，“杨珊珊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比孩子重要很多。”

　　“重光”，我打断他，他红着眼眶看我，我伸手摸他的脸，笑着开口，“李末然搞错了，那不是我的体检报告。”

　　“啊？”重光发愣的看我。

　　他嘴巴微张，眼神迷茫，可爱的我很想坐起来亲他一口。我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本来打算给你生很多小孩的，看来你不喜欢啊……”

　　重光貌似才反应过来，又好像太高兴了，他朝我笑，笑得那么好看。

　　最后，把头埋下去，久久不说话。

　　我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开口，“重光，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老天爷不会这么不公平的。”

　　他不说话，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我也忍不住哭。

　　这么多年来，总是跟我摆臭脸的江重光，嘴巴很毒的江重光，他那么认真的看着我，告诉我不喜欢小孩，他那么感动，为一切都是误会而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

　　总有人问我爱了那么久，等了那么多年会不会觉得苦，值不值得。

　　他们永远不会明白，重光的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还在想着时，觉得不是很舒服啊，江重光同学你能不把脑袋埋在姐姐的胸口么？人家说不定还能发育呢……

　　我试探开口，“江重光，你有没有觉得趴错位置了？”

　　重光并没抬头，声音也有些模糊，“不觉得。”

　　我翻白眼，“你是有多饥渴？”

　　他坐直，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是很饥渴，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讨论一下你晕倒的事情再解决我的问题”，说完重光侧头看我，眼睛微微眯起来，“杨珊珊，你什么时候变成林黛玉了，说
　　几句话就晕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