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王小予

34、……

　　我抓抓睡乱了的头发，尴尬的笑，“是我。”

　　他有点儿恍惚，看了重光一眼，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我闻着他们一身酒气，“你们喝酒了？”

　　高齐点点头，“我们几个聚会，都喝多了，没让重光开车，把他送回来了。”

　　我看了看江重光，他靠在一个男生身上，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江重光？”

　　他脸上泛红，抬头朝我笑，声音朦胧，“杨珊珊……”

　　高齐揉揉太阳穴，“你照顾他吧，我们先走了。”

　　我朝他们点点头，“嗯，麻烦你们了。”

　　我扶着江重光，“你醉了没有？”

　　他看看我，“没有。”

　　想了想又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我本来想过来给你收拾一下屋子，结果睡着了……”我抬头看他，发现他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坐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重光？”

　　他没动，张了张嘴，“别闹。”

　　我笑，这人喝醉了像小孩一样，“去床上睡吧。”

　　他还是不动，我扶着他，好不容易把他拖到床上，弄得我浑身都是汗。

　　重光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过去把他鞋子脱下来，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站在门边看着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都快站着睡着了的时候，重光迷迷糊糊的开口，“杨珊珊，我想吐。”

　　我不确定他是梦话还是醉话还是真话，我走过去，“真的假的？”

　　他还是闭着眼睛，“你猜？”

　　我皱眉，这人到底醉了没有……过去把垃圾桶拿到床边，拍拍他的脸，“江重光，要不要吐了？”

　　他勉强睁了一下眼睛，“憋回去了。”

　　我瞅他，“再说我就吐了。”

　　他爬起来，“吐哪啊？”

　　我指指垃圾桶，“一会儿想吐吐这儿，别弄床上，知道么？”

　　他朝我笑，嘴里不清楚的呢喃着，“你用手给我接着好不好？”

　　我瞪大眼睛，“你让我用手接你吐的东西？”

　　他忽然摆出委屈的表情，“你嫌弃我……”

　　我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就把他按回被子里，“是，我嫌弃，你要是不嫌弃就吐你自己衣服兜里吧……”

　　他眯着眼睛看我，“你上来。”

　　“啊？”我愣了一下，虽说我已经二十七了，而且我们俩现在正在谈恋爱，可是我还是觉得在他这儿过夜不太方便啊……

　　他笑，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伸手指了一下柜子，“里面还有一床被子，你今天晚上别回去了。”

　　我也尴尬的笑笑，人家说的这么清楚，让我再拿一床被子，也就是根本没想把我怎么样，我自己在这儿扭扭捏捏跟个神经病似的……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好像又睡了。

　　我拿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他正好面朝着我。

　　因为刚刚喝过酒，重光脸色微微泛红，像个小孩子。我碰了碰他的睫毛，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说话。

　　我轻轻微笑。这个周末突然想带你回去了啊，江重光。

　　我觉得都快睡着了，重光突然坐起来。我把灯打开，“怎么了？”

　　他看看我，“上厕所。”

　　我闭上眼睛，没理他。

　　过了好久他也没回来，也没听见他发出什么声音，我睁开眼，发现重光倚在墙上很认真的看着我，我有点儿近视，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怎么了？”我眯着眼。

　　他声音嘶哑，“没事儿，你把灯关了，我换睡衣。”

　　我撇撇嘴把灯关上，就像我能占他便宜似的。

　　他在我身边躺下，轻声开口，“杨珊珊，你睡了没？”

　　我闭着眼睛，“被你吵醒了。”

　　他好像靠近了一点儿，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我睁开眼睛，他离我特别近，睁大眼睛盯着我看，我不自主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怎么了？”

　　他还是盯着我，“我觉得你的被子看起来比较好睡一点。”

　　我又把头露出来一点儿，“要换么？”

　　他闭上眼睛，“算了吧。”

　　神经病，以后还是不要让他喝酒了，我多怀念无论我怎么调戏也不理我的江重光啊……

　　我刚想睡觉时重光又轻轻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我睁开眼，使劲眨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手很凉，顺着我的眼睛、鼻子、嘴巴一路滑下去，他怪异的行为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快要瞎了，电视上的人如果快要失明了就想用手记住心爱的人的轮廓。

　　我正在想怎么问比较不打击他的自尊心时，他忽然开口，“脸好大……”

　　我翻了个白眼，拍掉他的手，“睡觉。”

　　他又开口，“杨珊珊，你好像洋娃娃。”

　　我懒得睁眼，“知道了，洋娃娃要困死了，睡吧。”

　　他又用手轻轻按我脑袋，“你往下一点儿。”

　　我睁眼看他，“为什么？”

　　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为什么，往下，往下……”边说边把我往下按。

　　我好想坐起来踢爆他的脑袋，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要把我按到床下然后一个人霸占双人床时，他松手了，我的头刚好滑下枕头，我抬头瞪他，“想让我落枕你就直说。”

　　他睁开眼朝我笑笑，伸出一只手把我拖到他的被子里，我刚好枕在他伸出的另一只胳膊上，“这样不会落枕了吧？”

　　我双手抵在他胸口，发现他好像没穿衣服，觉得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你刚才不是说换睡衣么？”

　　他把我揽进怀里，语速很慢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我睡衣不见了。”

　　我突然意识到傍晚时我好像把他的睡衣给洗了……

　　我挣扎着出来，“江重光？”

　　他闭着眼睛，“嗯？”

　　我戳戳他，“我还是回我的被子吧。”

　　他睁开一只眼睛看我，“你说什么？”

　　我刚想重复，他就把嘴唇凑过来了。

　　他嘴里有着浓浓的酒精味儿，让我有一种在跟啤酒瓶子接吻的错觉，但很快他就打破了我这种想法，我觉得啤酒瓶子应该不会咬人。

　　第一次在酒店门口重光只是轻轻的碰了碰我的嘴唇，第二次在电影院准确的说他是用嘴唇撞了我的嘴唇，但是这次明显不一样，江重光似乎越来越起劲，我觉得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样，我浑身都很热，感觉有点儿窒息，等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江重光同学已经趴在我的身上，而且我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我们两的牙齿还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我努力抑制住所有情绪，用双手把他的脑袋跟我的脸拉开一些距离，“江重光？”

　　他睁了睁眼，无力的趴在我身上，将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发出闷闷的声音，“杨珊珊，你话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