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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仓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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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斯喜欢养仓鼠。他喜欢这种动物。
最开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仓鼠。或许不仅仅是他、任何人若是喜欢仓鼠,我都不能理解。在我眼里、仓鼠是最弱小的动物、凡是弱小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他把那只仓鼠带在身上。那仓鼠是白的,背上有三道黑色的纹。李斯还给仓鼠起了名字、叫「非非」。
我封李斯做长史,赐了他一座豪宅和几个下人。自此、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少了些。
他的工作与以前大不相同。后来很多人还是不懂、李斯不会武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是如何驾驭的了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和间谍的。他有他独特的方式、受任不久,一个完善的、穿插于六国的情报暗杀系统便建立了。
这些都是他的计谋。他主张收买六国的权臣、暗杀六国不肯被收买的忠臣、让每个国家都建立一个权力不小的亲秦势力,以便我们在六国展开活动。
另外我还了解到,李斯出身儒家、使荀况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荀况这人我知道、他的学派分明暗两派、李斯显然是暗派翘楚。当我赋予他权力时,他定会把这种阴暗学术发扬光大。
6。
我恨吕不韦。但是,恨归恨,我可以不杀他。但,有一个人,我只想让他死。
嫪毐。
那年我十八岁,吕不韦这老奸商果然玩到兴尽,决然把我母亲甩了。他送了假阉人嫪毐进宫伺候我母亲,自己甩甩袖子、一身清闲。嫪毐很快得到我母亲的喜爱,加之我母亲也开始深恨吕不韦,嫪毐竟分得一部分权力,触了吕不韦的霉头。
我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情看他们互掐、反正吕不韦自己引火烧身正是我乐不得的事情,但一个人的出现,却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一个孩子、一个没出生的孩子、一个嫪毐和我母亲生的孩子。
我不知道一般人眼里,母亲这个词意味着什么。虽然我对我的母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但我却不允许任何人与我瓜分管这个女人叫「娘」的权力。
所以、嫪毐、还有他们的贱种,都、得、死。
我沉浸在莫名的悲伤里。深夜孤苦、我叫来了李斯。
我看着他,命令他把衣服脱光。他愣住了,然后闭上眼睛,跪下,颤抖的说了声「不要。」
我懒得跟他废话,上前点了他的穴,直接撕了他的官服,把他扔到了床上。然后我有些吃惊的发现,多年以来、对于房事的抵触,在这一刻竟然消失得荡然无存。
我分开李斯的双腿,他吓得面无血色。不住的求饶。我心烦意乱,伏下身瞪着他的眼睛。
「吕不韦有没有碰过你?」我问。
他被这个问题搞得奇怪,当看到我布满戾气的双眼,赶忙摇了摇头。
我笑出声,亲了亲他浸满汗珠的额头,「我就知道你是干净的。」然后起身把他的腿掰得更开,去看他的下面。
李斯没法挣扎,嘴里不断恳求我。我兴奋极了,他的腿细长,皮肤很好、而且很白。他未到而立,且比一般人看着年轻许多,嫩的像是要捏出水儿。
我想此刻我是幸福的、不过那幸福感在下一刻就消失了。
我不是傻子。他骗我。他那里明明就被人开发过。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那都只说明了一件事、他骗我。
李斯、他竟然骗我?!
我的怒火窜了上来,将手指一把插到他的身体里、「妈的!你活腻了?连寡人都骗?!」
李斯疼的拱起了身体,瞳孔骤然缩小,他咬着牙憋住尖叫,惨白手指却紧紧抓住了床单,浑身止不住的痉挛。
「臣、臣、啊!」
我用指甲狠狠抠他的内部,以带给他更多的疼痛,发泄我心中的痛苦,「吕不韦!他凭什么!啊?!凭什么!你竟敢让那老奸商碰你?!」
「臣冤枉!臣冤枉啊!」李斯的嘴唇没有了血色、看上去快要死了,嘴却还硬,「臣不敢、犯、欺君之罪、大、大王明鉴......」
「明鉴?」我冷笑,「你是荀况的学生,来秦国之前就名声在外,在吕不韦那做门客、除了他,会有人敢碰你?!若是有我扒了他的皮!你这人心高气傲,若不是那老贼、你还会让别人碰?!用姿色谋求仕途、下贱的东西!」
「臣、没有、啊......」李斯的眼泪流出来,却仍不屈服。我心中一片悲凉,兴致全无。
拔出手指,血流了一片。解开他的穴道,我一脚将他踹下床,「滚出去!」
李斯站不起身,试了好几次都摔在地上。血水顺着他笔直修长的腿蜿蜒下来,触目惊心。
他用最后的力气披上了官服,略微有些空洞的双眼直视着我、然后直直的朝我跪下了。
我怒不可遏,抓过床案上的觞杯朝他砸过去:「寡人叫你滚、听不懂吗?!」
青铜器皿重重打在他额头上,立马见了血。李斯的身体晃了晃,他张开嘴,想说句什么,却没等发出声音便倒了下去。
秋风吹开了窗子,屋内的几盏灯被熄灭。我呆呆的看了看这一屋子的狼藉,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那远在雍城的母后,你知道儿子现在想的是什么?
小时候,吕不韦把我抱在腿上,摸着我的额头问我,「政儿,你的理想是什么?」
小小的我望着天空,神采飞扬,「仲父,政儿长大之后,要杀光所有的赵国人!」
吕不韦笑了、我也笑了。
我的理想是什么?
母后,你知道吗?抛开天下不谈,我的理想就是把你们这些欺辱我的家伙、全都杀光。
7。
我没有为那一晚的失态向李斯道歉。好在他也没什么反应,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样子。这样也好。免得我烦恼。
李斯昏迷了很多天才醒来。他的情况不太好,连御医也给头上那大口子吓到了。他反复高烧、神志不清、几度我都要以为他要死了。
他这人说来也奇怪、自己生死未卜,还惦记着他那仓鼠。昏睡中「非、非、的叫个不停。」
等他醒来时,我派人把他的仓鼠拿来。既然他那么想见非非,那我就满足他的愿望,让他看见就是了。非非跳到他手上,吱吱地绕着圈儿。李斯茫然的摸了摸仓鼠的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静。虽说有一点意外。我那个傻弟弟成蛟竟然惦记起了我的王位。他惦记归惦记、却还不忘招惹吕不韦,这我就有点不懂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以「嬴政是吕不韦之子」这样的借口来造反,事已至此,吕不韦自然不会放过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怎么斗得过吕不韦那条老姜?我压根儿没怎么插手,吕不韦就把成蛟弄死了。
我跟成蛟毫无感情,他死了也就死了。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件事倒是让我感到很是丢脸,我那母亲的好事儿,连成蛟这样的小屁孩儿都看笑话了。
还有一件事,就可以算是喜事了。郑妃生了个王子,我的第一个孩子。郑妃是郑国的美人,我比较喜欢。有一天她唱起郑国的民歌「山有扶苏」,我微微的愣住了。
好像回到很久很久之前,李斯也对着他的仓鼠,清唱那首「山有扶苏」的那天。
他说他想要一个天下之王,让他做他的相国。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大王,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郑妃抱着婴儿,笑得灿烂。
我扯了扯嘴角,「既然爱妃喜爱那首山有扶苏,那就叫扶苏吧。」
「大王,真是好名字!愿这孩子的命,像那扶苏般茂盛!」郑妃兴奋的说。
爱妃。
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