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让你一个人》赫之

3、乔枫非乔峰

　　虽然是双胞胎,但也有个先来后到之别。乔枫其实是姐姐,比乔羽大个半分钟左右,俩人的名字本来是乔风、乔雨,但两人的奶奶觉得这两字儿太凄凉,就改成了枫和羽。

　　乔羽现在觉得她们的名字本来就该是风和雨,否则又怎么会这样飘摇无依。

　　乔羽从来没叫过乔枫姐姐,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张清芳和乔亚明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乔枫""乔羽",乔羽也跟着叫惯了。而且比起性子大大咧咧调皮捣蛋的乔枫,乔羽更像姐姐。乔羽记得自己不止一次替乔枫掩盖在学校的"恶行",替她写作业,和她一起打着手电躲在被子里看漫画,买来"冰袋"一人吮一头。直到十二岁那年,由于父母的分开,她也和乔枫分开了。

　　张清芳和乔亚明离婚并没有让乔羽感到有多惊讶与恐慌。他们夫妻失和已经有很多年,家里常年响彻着他们的吵架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乔羽有时在心底希望他们能早点离了,何苦这样互相折磨。乔羽每次听到他们互相吐着恶毒的话语中伤对方时都感到耳朵阵阵刺痛。

　　终于这貌似无休止的争端在乔羽和乔枫就要升初中时画上了句号: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人找上了门。乔羽以为张清芳一定会竭嘶底里地和乔亚明以及那个女人闹,就像她常挂在嘴边的一样:不会让他好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张清芳表现得很平静,既没有哭闹,也没有去撕对方的脸。最后两人连法庭都没上,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张清芳分得他们住的那套两室一厅和一半的存款,乔羽跟着她;乔枫跟着乔亚明。

　　纵使张清芳有好几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了,但她也是亲妈,乔枫听说自己要跟着爸爸和那个可能的后妈后大闹了一通,哭得一颤一颤的,张清芳还是咬了咬牙让乔亚明把她带走了。之后乔枫还经常回来,每次来了还是睡在两人间里双层床的下铺,夜谈时,她会告诉她乔亚明又和小娇妻吵架了,今天她又怎么惹那后妈生气了,她们班谁和谁关系不纯,数学地中海今天戴了顶假发。那个时候,乔羽觉得乔枫还没有走。

　　虽然父母离异让她们分开了,但两人在学校还是能经常见面,课后也常常一起出去玩。也许正是那些不愉快的原因,单纯的姐妹关系之外,她们更是好朋友。

　　“我以后喜欢一个人,决不和他结婚,而是将他放在心底,不让婚姻来消磨他。”

　　“可是孩子怎么办？你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吗？”

　　“嗯,也许我该找个帅哥来个一夜情,再偷偷生下孩子。”

　　“......你的孩子也许会恨你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

　　“我要是不确定我的家温暖稳定,我决不让他出生来体验分离。”仿佛宣誓一般,乔羽作了结语。

　　有这段对话时,她们俩已经十五岁了,半熟不熟,却总想说一些伤感的话。未想一语成谶,乔枫高中同乔亚明去了新加坡,她们偶尔电话联系,这么多年乔枫未曾说要结婚,而乔羽自己也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毕竟是住了好几年的地方,乔羽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收拾。书房里几乎全是她的东西,各种书籍,杂志;卧室里,卫生间里,她的衣服,护肤品,小东小西一大堆。最后乔羽索性放弃。随便挑了几件衣服和生活护肤用品,带上笔记本电脑就出门了。

　　刚走到楼下大厅就碰到了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周从森。乔羽很想低着头就此别过,但事情没处理完,终是不能。

　　“你现在不想离婚,我也不想逼你。工作上…我起不了什么作用,也不想给你添什么麻烦。我先搬出去,你冷静考虑下。其实你不觉得…我们离婚对你百益无一害。”见周从森始终不发一言,乔羽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

　　“你看,离婚之后,你还是黄金单身汉一枚,要什么样的没有？我也不年轻了,你要再拖个几年,我就真没人要了,咱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成全我吧!”

　　无论乔羽怎么说,周从森似乎就铁了心不理她,此刻他却笑了,只是笑容里透着一顾寒意,让乔羽糁得慌。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为我着想的？”周从森冲口而出,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胁迫感。

　　乔羽不作声,一会儿听到一声叹息。

　　“分开冷静一下可以,但我以后有事找你时不可以拒绝,对外不得透露我们分,分居的事。…等等,给我一把钥匙。”

　　乔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家伙得寸进尺有一套啊!

　　“凭什么啊那是我家!”给你钥匙,我还分什么居啊那不吃饱了撑得吗!

　　“那你总得有把备用的吧!弄丢了谁给你开门一个月换一次锁？”

　　“我…,你管不着!”乔羽懒得和他说,门一摔就走了。

　　--------我是分居后的分割线--------

　　医学本科毕业,三年赋闲在家,面对如今满大街的硕士博士,乔羽对找工作真的没信心,已经作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没想到的是简历投出去一周后就有一家公司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乔小姐为什么会想到换工作从你的简历来看,你的儿科医生做得很尽职啊!甚至还收到过病人家属送的锦旗。”面前戴眼镜的男人翻着简历,一脸的不解。

　　“大概我变胆小了,没有勇气直面最惨淡的人生了。”

　　对方笑了笑,似乎表示理解,也不再追问什么。

　　接下来是例行的参观学习,最后在新职员酒会中结束了作为经理助理的笫一天。

　　可能是好久没工作,一天“操劳”下来,回家不到十点就睡了。

　　半梦半醒的想起今后的老板,倪伟文的解释:“乔小姐,我自视不才,但公私分明还是知道的。你找工作,我提供工作,我认为你适合,把工作给你,这有什么问题工作是工作,和苏州之行无半点联系,这下你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