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黑洞》胡糊

4、第三章

　　程风看到叶祺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也很不屑的对他一笑说：“你也别做出那个怪样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省省你的花痴童话春心梦吧，别每天把自己的生活幻想得跟某些卫视拍的穿越偶像剧一样狗血。”
　　叶祺听到程风这样说，马上脸就垮下来：“喂，你不用这样扫兴吧？你这么严肃有什么好处？说不定我的猜想是真的呢？万事皆有可能嘛，要不那些彩票中奖者怎么会中奖？”
　　程风双手放在叶祺的肩膀上：“叶祺，你要看清现实。我们这种人毕竟是占人群中的极少数比例，而且大量历史研究都表明，同志人群古今中外都是保持着那个微乎其微的比例，我能碰见你这样的好朋友是同志，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我有这个义务提醒你，不要因为自己是同志就觉得身边所有男人都是同志，那样你永远找不到真正的幸福的。这是为你好！”说完还故意装出深邃的眼神看着叶祺。
　　叶祺摆出一幅嫌弃的样子：“切，小老头？你有必要这么爱讲道理吗？说什么我爱幻想我不现实，我看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我了解你不比你了解我少，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那心里怎么想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瞧瞧你刚刚看张松的眼神，就差没在眼睛里画两个桃心了！”
　　程风被叶祺这样一说心里有点触动，自己刚才确实有点自作多情，老是以为张松在盯着他看。难道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对他有好感才会幻想出这一幕吗？可是像张松这样有魅力的男人，任谁都会对他稍微幻想一下吧，自己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出于生理本能罢了。
　　想到这里，程风摆摆手：“得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不过，你这张口闭口的就直接叫他张松可不行，他老婆是我妈的同事，得改口叫张叔叔可晓得？别下次又突然冲到我家来的时候失口了，那才尴尬。”
　　叶祺一脸惊诧：“什么！他都有老婆了？这么说刚刚那个小丫头是他女儿？！天啊，不会吧，我居然要叫这么帅的帅哥为叔叔！”
　　程风噗嗤一声笑出来：“哟，亏你还这么会观察我的内心世界，这么明显你也看不出来？难不成你以为他是童童的保镖？”
　　叶祺一脸失望，耷拉下脑袋：“我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你碰上什么艳遇了呢。这都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没希望了，哎~”
　　程风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盒香芋冰激凌，一盒丢给叶祺。
　　叶祺接过冰激凌迅速拆开边吃边说：“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专程为了吃冰激凌的。”
　　看着叶祺狼吞虎咽的样子程风嘲讽道：“是吗。我家去年夏天的一整箱冰激凌和冰镇可乐也不知是哪只大胃耗子给搬空了。”
　　叶祺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拿出手机按了几下递到程风面前：“看，我在网上新认识的，怎么样。”
　　程风拿起手机随意端详了一下里面的照片，然后又把手机丢回给叶祺，舔了一口冰激凌：“还可以吧，你要和他发展？”
　　叶祺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动作，用没拿冰激凌的右手拍了一下沙发：“拜托，你不能稍微激动一点吗？这个帅哥的照片不至于换来那么平淡的反应吧。”说完一幅打抱不平的样子看着程风。
　　程风早已习惯叶祺的大惊小怪，继续舔着冰激凌目光斜视着说：“一张照片能反应什么，只有见了面才知道对方几斤几两，你又不是没吃过这障眼法的亏。”
　　叶祺又一次耷拉下脑袋，“......你一天到底要泼我几次冷水。他等会请我们喝咖啡，我说了会带一个朋友去，你要陪我啊。”
　　程风装模作样的做起一个惊呼状：“你去相亲要我陪干吗，我又不是你妈。”
　　叶祺笑了笑：“不要用相亲那么土的词嘛，风风~你陪我壮壮胆嘛。你看人家这么可爱，万一有什么不测怎么办？”说完在程风身上蹭了蹭。
　　程风被叶祺的撒娇打了个冷颤，生怕冰激凌蹭到自己身上，嫌弃地推开叶祺：“啧啧，我还怕和你见面的人有什么不测呢。”
　　叶祺一把拉起程风往门外走：“好了啦，走吧！时间来不及了，嘿嘿。”

　　茉莉咖啡厅位于H市的繁华地段，外表看似一个土耳其别墅，内部墙壁全用隔音墙纸装潢，全地毯式的地面给顾客一种温暖的感觉。虽然地处闹市，但有闹中取静的美感。是H市休闲约会的首选场所。
　　程风和叶祺来过这家咖啡厅很多次了，倒不是和别人约会见面经常来，而是他们自己在高中时期每次有什么事情要互相倾诉，或者心情不好，又或者无聊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程风和叶祺站在咖啡厅门口，叶祺拿起手机拨通了照片上网友的电话，腔调变得迟钝起来：“是我......我到了，你在哪里？......哦，知道了。”
　　程风看着叶祺稍带紧张地样子忍俊不禁：“你这又不是第一次和网友见面，还紧张？”
　　叶祺放下电话气愤地说：“废话，不是你网友你当然不紧张，到时候记得要在旁边帮衬我啊。”
　　程风做出求饶状：“哈哈，知道了。我一定会把你说的天花乱坠，让那个人爱死你。“
　　叶祺白了程风一眼，把手机揣进带里，往咖啡厅里走去“......好了，走吧，二楼第三个沙发。”
　　他们俩以前也见过几次网友，每次多少总会有点尴尬。俩人发现只要是单独行动，总会在尴尬的气氛中说错话或者表现欠缺，所以现在他们都一起行动，好朋友在身旁，即使不说话，也能给自己的心里增添一份镇定。
　　俩人走到二楼，望向第三个沙发座位，一个大约20多岁的男孩坐在那，穿着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衫，正在边喝咖啡边玩手机。沙发旁边放着一个背靠背牌双肩背包。程风小声对叶祺说：“这比照片上看起来年轻啊，我还以为是熟男呢。”
　　叶祺双手摊开，无所谓地说“那更好啊，我又没有恋父情节。GO！”
　　说完就拉着程风走上去对着沙发上的男生打招呼：“嗨，请问你就是‘见光死’吧？”
　　“见光死”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程风和叶祺，微微一笑：“是的，你是‘猫头鹰’？这是你好朋友？”
　　叶祺憨憨一笑，手搭在程风的肩膀上看着“见光死”，“是啊，和你聊天的时候，我们俩正好在一起玩，我就让他陪我过来了。”
　　“见光死”对程风点头示意了一下：“呵呵，那挺好的，两位帅哥别站着了，快坐吧。”
　　叶祺和程风坐下，程风看着“见光死”，觉得对面的这个男孩貌似很健谈，一点初次见面的紧张感都没有。和他的网名“见光死”有点不太符合。
　　“你们俩看看喝点什么。”“见光死”把菜单递到叶祺面前。
　　叶祺没看菜单，马上回答：“我们要两杯拿铁就好。”
　　“见光死”叫来服务员点好餐后说：“我看，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大，大家就互相做个朋友吧，不要用网名相互称呼了。我叫陆海，H大的学生，21岁。暑假之后就大四了。”
　　嗯？程风心想，这个叫陆海的居然还是自己爸妈学校里的学生，世界挺小的，难怪即使很开朗健谈，眼神看起来却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依旧很清澈。叶祺看到面前的男孩这么爽朗，也卸下了心防，脸上开始挂起笑容
　　“哟，这还真有缘呢”，叶祺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程风，他爸妈就在H大教书。我叫叶祺，我们同岁，今年都18，我们刚高考完，还没填志愿呢。”
　　陆海哈哈大笑：“那你们一定觉得有种终于从苦海里逃脱出来的感觉吧？呵呵，我是过来人，我知道。”
　　叶祺坏笑盯着陆海道：“那你这意思是你是我们的长辈咯？”

　　“您要的两杯拿铁。”服务员端来两杯拿铁放在桌上
　　陆海道：“长辈不敢当，长兄如是。长兄我在此可以给你们指点迷津啊，你们以后有什么疑难迷惑都可以找我啊。”

　　程风和叶祺不约而同笑出来，程风喝了一口咖啡后说：“没想到陆长兄你还挺幽默的，”程风又笑了笑，“那我们叶祺小弟如果有感情上的疑难迷惑可不可以找你解决啊？”
　　陆海望向程风，展了一下眉头：“程风小弟终于说话了，‘金口难开’啊呵呵。”
　　程风靠在沙发上，用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满脸笑容看着叶祺“今天主角是你和叶祺，我这个电灯泡当然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说完又把目光转向陆海。
　　陆海笑着低了低头，“你刚才那问题实属明知故问嘛，我既然承诺了要给你们我所有力所能及的事，当然也包括感情问题了。只不过叶祺小弟是否情愿接受我的‘一厢情愿’还说不准呢。”
　　陆海话一说完，叶祺马上恍然大悟他们俩对话字里行间的意思，脸不自觉发烫起来。程风看到叶祺这个样子不自觉心里发笑，叶祺什么样的人他心里真的很清楚，别看平时跟人说话一幅耍宝的厚脸皮样子，其实只是表面现象，骨子里还是单纯的“小家碧玉”。
　　“你放心”程风笃定的说道，“叶祺肚子里几根肠子我知道，看现在这个样子就清楚‘一厢情愿’是假，‘两情相悦’才是真。”
　　陆海挑一挑眉，眼睛眯了一下：“哦？是吗？那我这算是已经完成了一项承诺的任务了吧？不知道我这个有‘功（攻）劳’的哥哥，能不能得到你们两个‘授（受）受’的感谢呢？”说完看着双颊发红的叶祺。

　　程风继续搅拌着咖啡：“我的感谢是次要的，叶祺的亲口感谢才是关键吧。毕竟人家还没亲口承认是否是‘两情相悦’呢，是吧叶祺？”说完坏笑着看向叶祺。
　　叶祺已经羞愧的不知说些什么，此时两人又把目光同时投向他，只得脸红脖子粗装气愤的说：“你们俩口才好就拿我开涮是吧！我听不懂，你们自己打暗号吧！”
　　程风和陆海相视而笑。程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叶祺说你口才好提醒了我，你不会是中文系的吧？”
　　陆海双手作揖模仿古人：“承让承让，贤弟实属看重吾才，吾乃电脑科学之士也，实不敢当中文科系高才之士。”
　　程风笑了出来：“原来你是计算机系的啊。我就想着，以我对中文系的了解，里面学生都很古板的。不过你也挺难得，你这叫一专多才。”
　　叶祺看着陆海和程风大声嚷嚷：“你们俩这是欺负我是文盲吗？在我面前拽文还不如跟我说阿拉伯语呢，反正都听不懂。”他心里还在抱怨今天插不上话。程风很识趣地停止了说话，笑着看着陆海和叶祺。

　　陆海这时收住了笑容看着叶祺突然认真说道：“你即使是文盲也没关系，有我呢，我刚说了，只要你愿意，我会无条件的帮助你的。”说完程风和叶祺都一脸惊讶，这个陆海，怎么说来就来。
　　叶祺的脸又一次变红：“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的......”说完不自然地把眼光投向窗外。
　　陆海茫然：“不可以吗？我这人就是这样的，认准的事不需要反复确认的！”
　　三人突然安静下来。
　　程风看着陆海和叶祺打了一个哆嗦：“这电灯泡可真不是好当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陆海和叶祺不约而同抓起头尴尬笑起来。程风看着他们笑，自己也笑出来。他觉得这次陪叶祺见面是他见过的最舒心的一次，没有以往的尴尬不自然，也没有失望和失落，相反，在这夕阳余晖照耀下的咖啡厅里，程风好像在三人的笑声中听到了一丝希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