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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这女子翻脸如翻书一般,绕是宁衍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边卢小娘子好似连珠炮,骂将起来:“几乎被你绕了过去!你就是趁正合山庄被破、喻伯父不幸故去之时把喻二哥掳走的大恶人!邪派苍梧阁的寇首!我还说喻二哥怎的穿成这样,一定是你逼迫的!喻二哥不怕,这里是余杭帮的地盘,他不敢不放你走!”
      边说着已是掏出了兵器,招呼带来的十几个帮众,将宁衍宗等人团团围住。
      容炽和手下见状不妙,亦纷纷亮了兵器。
      一时寒光四起,正是剑拔弩张。
      掌柜见这架势,早吓得躲到后边;吃饭的客人们有几个惊慌失措地,欲夺门而出,又怕了堵在门口的余杭帮众,只得躲到角落瑟瑟发抖。却也又几个静观的武林人士,自恃武功足以自保,原地不动,紧盯着两边人马。
      宁衍宗不慌不忙,将容炽那豹头环首刀推回鞘里,又叫随行收起兵器,翩翩然朝卢家爱女行了个礼,微微一笑。这一笑和煦亲切,又有几分气定神闲之意,煞是潇洒,看得卢小娘子面上都有些薄红。
      “敢问小娘子,苍梧阁乃是个什么门派?”
      “哼!这还用问?大奸大恶、不择手段、杀人如麻,”说着眼眶一红,“我俞四叔便是被你们害的!”
      喻怀仁一言不发。依他看来,卢小娘子带的帮众,使的多是些粗浅把势,断不是宁衍宗与容炽二人对手。只是宁某人既千里迢迢带了他过来看这劳什子大会,定不单是为避开宁衍争如此简单,应是另有目的。现下形迹败露,其谋划便无法施行。唯今之计,只有打消卢小娘子疑心,化解这场冲突。他倒要看宁衍宗要怎么自圆其说。
      “原来如此,苍梧阁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不仁不义,宁某一向只管经商,于武林事一窍不通,竟不知有这等内情,惭愧、惭愧。”
      “少打马虎眼!经商的人会带这么些护卫?”
      “宁某经商,自然带着不少钱物,总要做些防备。这几位原在东南飞骑军奉职,因三年前那大事,心灰意冷,便告病还乡,做些保镖营生。宁某对飞骑军的汉子早就万分佩服,便时常帮衬一二。”
      话音未落,有些客人便窃窃私语起来;众人看着容炽等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敬重。
      原来飞骑军戍守东南,治军甚严,于百姓秋毫无犯,保大丰十五年不受百越袭扰,有“飞骑难越,难于越西海”之称。三年前,飞骑军大帅淳于机被召回西京任枢密副使,明升暗降,剥去军权;三月之后,奸相卫虞携御史中丞舒境悟、兵部尚书韩术发难,污称淳于机拥兵自重、意图谋逆。举国上下,皆知其冤,然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早已为卫虞把持,竟把冤案办成了铁案,判斩立决。御史卫郁达力谏,遭贬黜至西北。淳于机行刑之时,万余百姓于刑场请愿,无果而终。大帅冤死,飞骑军上下寒心,纷纷告病告老,竟走了三成多人。
      便是卢小娘子,也不由得打量起容炽来;见他腰间环首刀,已是信了几分。环首刀多为军中将士所用,江湖上破少见。她咬咬嘴唇,一跺脚:
      “你若不是苍梧阁的人,又怎么会跟喻二哥一起走?喻二哥身陷苍梧阁,定是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才带他出来!”
      喻怀仁心想,这话倒全是对的。
      “卢小娘子稍安勿躁,宁某想请教一个问题,这苍梧阁之主,姓甚名谁,是何长相?他这下属,又是些什么人?门下子弟,可有标识信物?”
      “这……苍梧阁行事诡密,最爱藏东藏西,我不知道。”卢小娘子答着,撅起了嘴。
      “原来如此。那不知似喻兄这般正派人物,落入苍梧阁手中……苍梧阁将如何待他?”
      “……定是百般虐待折磨……喻二哥,你若是身体不适,且先坐下,待会儿我收拾了这些人,就带你回去请名医诊治!”
      喻怀仁摇头:“我很好。”
      “卢小娘子真是重情重义,宅心仁厚。还请明辨:若我等真是杀人如麻的苍梧阁,又怎会让喻兄这般随意走动,毫不设防呢?喻兄又怎会全无敌意?”
      “这……那喻二哥怎么和你们在一起的?”
      “卢小娘子,宁某斗胆一问,既然明知苍梧阁捉走喻兄,为何卢帮主还留了喻兄房间?”
      卢小娘子已是几分憋气,半晌才闷声道:“江湖上都说是正合山庄勾结了苍梧阁,他们才出手救走喻二哥。恐怕爹爹是信了,以为喻二哥必定安全。”
      宁衍宗摇头道:“若真信了,卢帮主又怎会给勾结邪派的人留房间?”
      卢小娘子“咦”了一声,问:“那你说是怎样?”
      “定是卢帮主觉得,喻兄虽身陷险地,但也能设法逃脱。”
      “啊!”卢小娘子已经信了几分,“真的是这样?”
      喻怀仁暗自思忖,如若否认,借余杭帮之力,或许便可脱离宁家。只是自己先前分明与宁衍争有些瓜葛,一旦脱离,这线索也断了。何况卢帮主若真对盟主之位有心,这番接待也未必便是真情真意。一时有些犹豫。
      宁衍宗接过话茬儿:“实不相瞒,宁某结识喻兄之时,他身受重伤,躺在路边,眼看是要没了,现在想来,怕是逃出苍梧阁受的伤。宁某看着不忍,便救了下来,一路同行。喻兄不爱说话,只说要报答救命之恩,做个家仆随行保护。宁某不敢居功,再三相劝,抵不过喻兄坚持,只好受了这份好意,签了典契。今日才知晓喻兄竟是了不起的大侠,若是早些知道,宁某必定是要推辞不受的。”
      喻怀仁听到,这是拐弯抹角提醒他那一纸契书。
      “喻二哥,真是这样?”卢小娘子拉着喻怀仁的袖子问。
      “正是如此。”
      “哎!”她瞪大杏眼,“喻二哥果真卖身为奴了?”
      宁衍宗笑着补充:“未入贱籍。”
      “那也不成!赎身需要多少银子,我问爹爹要去。”
      “多谢好意,不必了。”喻怀仁拱手,“喻某有恩必报。”
      “你、哎!你还是这榆木脑袋!这一点,你果真不如喻大哥!”
      喻怀仁心念一动:“大哥?”
      “他也来了彰州城,在同福客栈,你自己去找吧!”卢小娘子嘟着小嘴,“他还想着救你出来,一同重振家业呢,你倒好,去做什么家仆。我不管你了!”说完,又转向宁衍宗,闷声说了句:“冤枉你了,抱歉。”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风波已过,一行人在新安客栈安顿下来。
      晚上喻怀仁又指点了容炽一二招式,宁衍宗一旁观看,也不禁点头。回了房中,喻怀仁坐在塌上,静思许久,忽然说道:“你真是满嘴胡话。”
      宁衍宗大奇。平日里,总是宁衍宗先找他说话,这闷葫芦从不曾先开口,今天竟然转性了。
      “我又说什么胡话了?”
      “你那个属下,不像是自恃过高,看不起他人武功的。”
      宁衍宗噗嗤笑了:“是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你上回便察觉了吧?偏还继续教着。莫不是对我动了心?”
      喻怀仁瞥了他一眼,又道:“教习他人,巩固自己,各有好处罢了。我还有一事问你。”
      “不怕我又骗你?”
      “我若不信,你无从骗起。”
      “既然不信,为何又问?”
      “权作参考。”
      宁衍宗苦笑:“你倒拎得清,服了你了。问吧,我尽量说些真话。”说罢把外衣除去,也上了床榻。
      喻怀仁又瞥了一眼,开口:“当初你用什么条件,让我签下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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