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鱼丽

1、第 1 章

　　“张先生，你怎么带一个女子进来了。”听见脚步声，玉书将书丢在桌上。正准备起身迎接，却见首辅张贞和身边跟着一个眉目清秀之人。待看清那人相貌，玉书玩味地打量了好一会，才勾起他一贯的笑容慢慢说：“朕可不记得先生还有为朕挑选妃子的职责。”
　　张贞和略有些尴尬，悄悄给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那“女子”从容地跪拜开口道：“皇上，臣乃青石，是皇上的先生。”
　　话虽恭敬，清冷的声线却让这话入耳冰凉。他这么一说，玉书才想起“青石”这名字自己确实有些印象。张贞和说给自己推荐几位讲师，这青石正是他奏折上排在第一之人。本以为这被力荐的青石是个半老不老之人，未曾想竟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翩翩少年，自己还得唤这少年为先生！
　　带着这样一些负气心理，玉书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青石，转脸去看张贞和：“张先生，朕记得你的奏折中说过他是先生的学生吧？”
　　“是的，青石是臣的得意门生。”
　　玉书点点头：“既如此，朕是先生的学生，他也是先生的学生，又比朕长不了几岁，朕唤他师兄如何。”他依然面对着张贞和，话却是说给青石听的。
　　“皇上，此举不妥啊。”张贞和慌忙为自己的学生辩白。
　　玉书转向还跪在地上的青石：“你说呢？”
　　青石再拜，应道：“回皇上，此举确实不妥。皇上虽贵为君，却也当尊师重道。”
　　玉书在青石开口时习惯性地以手支头，闭上眼准备听他一番训诲，微皱的眉头在青石清冷低缓的好听声音中不自禁地缓缓舒展开来。见他没下文，玉书抬了头去看他：“继续说。”
　　“皇上圣慧齐天，其中道理焉能不知。”
　　玉书暗自一笑，直觉此人与众不同，却还是想要试他一试：“既然朕已知晓，还要先生你何用？”
　　听到皇上虽然冷言冷语，却恭恭敬敬用了“先生”一词，张贞和这才松了口气。青石略一思索：“皇天后土之广，前朝故事之杂，皇上未见得都知晓。臣即来解皇上不解之惑。”
　　“起来吧，师兄。”见他不起身一副要进言的表情，玉书补充道：“君无戏言，既称你为师兄，又怎好随意改口。”
　　“皇上！”
　　见开口的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张首辅，玉书摆摆手：“先生，朕在先生面前如此称呼青石先生不为过吧？”
　　张贞和有些犹疑。青石确实是自己学生不假，然而他现在也已是皇帝的老师。若说不为过，恐传出去后旁人说他不是真心提携还有意打压；若说为过，皇帝权威他也不好直面抗衡。不知皇上为何如此介意不愿称青石为先生，张贞和想了想道：“回皇上，青石虽曾是臣的学生，但现在……”
　　“如此就是不为过了。”玉书打断他的话，打了个呵欠又道：“先生放心，朕自有分寸。”
　　见皇上下了逐客令，张贞和给青石递了个眼色。青石这才从地上爬起，和张贞和一同向玉书告退，便出了东暖阁。
　　玉书捧起内侍奉上的莲子羹，心思却不知飘到何处。
　　青石么，朕很期待地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