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鬼魂 ...
-
墨香毁了嗓子府里自然都是知道的，樊落同我闲话家常的时候也是颇为叹息的口气。
那日我同樊落闲话，我让秋儿准备了那顶好的茉莉花茶，去火的，闻着也不似别的花茶那样味道犯冲。樊落倒还是用极惋惜的口气道：府里近日怎么总这样多灾多难的。墨香那丫头伺候文绮向来是不错的，进退也得体的。好生生的姑娘家嗓子坏成这样，只怕日后也是难的了。
我也道：是了，所以姐姐那样生气的训斥了徐福晋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难为了徐福晋受了委屈。
这点子委屈受不得，也做不了我人。樊落抬眼望着我。
我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妾身自会好好安慰徐福晋和张姐姐的，想来两位姐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的，这一时意气，过几日便好了的。
锦梨，到底是你最让我安心。他的声音闷闷的传过来。
那一日，他并未留在我房里，后来又絮絮的道了几句，便去了庄敬氏房里，她想来守着规矩，平日里也安分的，不知道樊落是不是存了心思要让这府里的女人们守规矩，竟接连几日都宿在庄敬氏房里。
这可不是件小事。
不说那见风转舵的奴才们，那日日相见的福晋们，都是变了法子的开始打听，到底庄敬氏有什么样的好本事留得住王爷。
瑞珠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绣鸳鸯，这鸳鸯虽说好绣，到底是我这刺绣的功夫不成，总绣不好。我听了拿话，便对着瑞珠道：去唤了我院里的奴才来，我有话要吩咐的。
我在这府里的日子不久，来了之后便是你们几个伺候着，今日里我把这话说透了，往后你们跟着我自然就是我的人，旁人那里我是管不住的，不过既然在我院子就需得听了我的话，不管今日是谁得了王爷的心，明日王爷宿在哪里，那是王爷愿意，我不许你们在背后嚼舌头说是非。你们若是听进去也照做了，我自然会像往常。若有哪个嫌命长的不怕嚼舌根，我也是不怕罚你们的。有胆子的，就可以说，没那个胆子的，就好好做了手上的活儿。
自然你们伺候我也是辛苦的，我也是不会亏待你的，这里有一些银两，你们且拿去，每人都有份，往后在这银两上我是不会亏待你们，也愿待你们是一家人的。只是不知道你们那脑袋里怎么想？
这一竿子人听了这话，哪里还不知道是我的下马威？一个个的立刻跪在地上行了礼。我也让瑞珠一个个的打发了。娘说过，在大家子里想活的好好的，首先就要维护好了身边的人，那丫鬟下人的，一个个虽说命不好，可到底也是贴身伺候的，哪里忽视的得？
第二日一早，我便起床梳洗打扮了，唤了秋儿和瑞珠一同伺候着我去看了张氏和徐氏。
徐氏那里自然是好的，只是她着意那些个鳞托菊，想来是王爷在她进府赏的，她自然格外珍重。待我去的那会子，已经派人修整了那花圃，看起来仿佛一切都完好如初。
我同她絮絮叨叨的谈了会子心，都是王府里寂寞的女人，谈的无非也是王府里那寂寞的事。说到末儿，我自己反倒是有些感怀。其它的我便是印象不深了，唯独她那句：这王府里的女人说珍贵也珍贵，可真要是说不珍贵啊，陨殁了也是没人记得的。
去张文绮院子的路上，我仔细思量了这句话，倒是无端的想起了李氏，她那样的刚烈，自缢的时候大概是对樊落，对这个王府彻底的失望了的吧？如果有一天我对樊落失望，不知道会不会像她那样？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但愿我这辈子都不会像她那样。
去了张文绮那里，她倒是依旧礼数周全的，我也特意嘱咐瑞珠拿了那上好的乌鸡和人参，依旧坏了的嗓子，也只是尽心罢了。张文绮倒是冷静了，只是对着徐氏的鳞托菊依旧耿耿于怀。
墨香就是在我走后，彻底的坏了嗓子的。如果之前还可以说嗓子坏了，那么我走后的哪一个时辰里，墨香不知怎的突然就全哑了。
我听秋儿说这消息的时候，手里拿的那梅子青的瓷杯即刻落了地，摔得粉碎。
听说先生在那里安抚着张文绮，帮她用了些许镇定的药材这才稍微的安稳了片刻。樊落怕她伤心过度，也是即刻去了她里阁伴了她。
等我和阮氏、胡氏去了她那里看了墨香的时候，她已然转醒，对着王爷哭诉道：王爷，这可是我的墨香啊，王爷，妾身可是没有姐妹的，墨香自小是和妾身一同长大的啊，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她哭的梨花带雨，樊落看的心肝俱碎。
等到樊落唤了先生，问了墨香的病这才知道：那鳞托菊本就易让人喉头疼痛，只是这样坏了嗓子的事，可是少见的，除非是那碰了那半夏···
半夏？
不错，这是一种草本药物，一般会与其他药物混合而入药，只是这半夏容易引起喉头嘶哑，加上墨香姑娘本就碰了那鳞托菊，想来除非是碰了半夏，不过倒也是有别的可能
难道是徐氏的菊花圃里面种有半夏？这样的招数也未免太过容易被发现了。且不说墨香是摔进花圃的，就算不是，只需在府里细细查看，便可知道哪里种了半夏的。
想来不会是徐氏所为。
樊落派了郭大总管细细的查了王府之后，总管状似有难言之隐般的对着他道：王爷，这王府里，只有紫琼姑娘的居所种有那半夏，总不会
难不成紫琼姑娘的鬼魂找上门来了？旁边一个年纪小的丫鬟惊恐的大声道！
这样的胡话竟能随便出口，可是嫌平日里少领罚了吗？我怒斥道。便对着满屋子的奴婢仆人道：这究竟是不是半夏害了墨香姑娘还是未知之数，紫琼姑娘已经安息，哪里会出来害人，从今日气，若王爷和我再听到你们这样嚼舌根，就自己去领罚！
先生也急忙道，这墨香姑娘也不一定是半夏所害的，我本也是推测，还需细细查看了才能有定论的。
樊落同胡氏先行去了，我便留在张氏那里。
阮氏也陪着我一同守着张文绮。只是我们没想到，那晚我同阮氏倒竟然真的见了紫琼的鬼魂。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