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凌茉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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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苏沐芷死了的时候，和顾城在人人向往的马尔代夫度我们的蜜月。苏临欢用她姐姐的微博发了一条简短的讣告。说是博主因为心脏病去世，以后不会再更新了云云，简短到一不小心就会漏了过去。我咬咬牙，把这条消息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念给了背对着我在收拾衣物的顾城。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苏沐芷死了。”
我心里头一阵松快，我并不讨厌苏沐芷，只是苏沐芷是苏临欢最亲的人，只有她死了，苏临欢才会真正地难过，痛不欲生。本来我也是想要真心地和苏临欢交朋友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疯狂地嫉妒起苏临欢所拥有的一切。我并不后悔。可是直到后来，我费尽心机地把苏临欢找回来，我才觉得我做得有些过分了。但是我并没有收手，为了顾城，我也不愿意收手。我总觉得只要苏临欢过得没有我好，我就心里暗爽。我以为以她的性格，我和她会就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没想到却在这里，戛然而止。
“哦。”顾城的动作微停了停，缓缓地直起腰，背对着我，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碧海蓝天。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如果我说苏临欢死了，他一定会有更激烈的反应，我阴毒地想，可是我爱他啊，我怎么舍得。
初次见到苏临欢，她还不认识顾城。她很活泼，眼眸亮亮的，像藏了几颗星星。大一的新生里，尤其是她们那个系的，最长的头发也才刚刚够扎一个小马尾，而苏临欢已经甩着她一头及腰的长发在学校四处乱晃了。
她很漂亮，也很聪明，所以或真或假，或多或少都有人愿意和她交朋友。而我就是其中一个。我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买情侣衫，穿情侣鞋，我羡慕她人缘好，所以我尽量模仿她，希望和她处处相似也就能和她一样，受欢迎。
后来，开始有很多男生找我，可惜当他们扭捏着，红着脸，低着头把手里的信封交给我之后，总要坦诚地告诉我。
“请帮我转交给苏临欢同学。”
我有眼睛啊，看得见情书上大大的苏临欢收四个字，可是每一个人，都生怕我会私吞了它一样，郑重却又不安心地反复叮嘱我，甚至在苏临欢没有作出回应（因为他根本没有署名）之后怀疑我并没有如实地转交。大概从这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慢慢讨厌苏临欢了吧。
再后来，苏临欢遇上了顾城，顾城对她的好，包容和温柔在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到了望尘莫及的地步，可是，苏临欢却心安理得地受着，不以为意地，作践。
我看不过去，并且我在这个时候发现，我开始，喜欢上顾城了。我也想像苏临欢一样，被这样的男人，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我嫉妒她，也讨厌她对顾城的不珍惜。
她被顾城宠得越发上了天，任性的要求也越来越多，顾城虽然看起来对她的使唤甘之如饴，但他眉宇间越来越浓重的疲惫，悉数落在了我的眼里。
我很担心，又很心疼。真正开始厌恶这个霸占着顾城却又做不到体谅他，关心他的女人——苏临欢。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却又给自己找了许多开脱的理由。终于在那天，借酒壮胆打了电话约了顾城出来。
“和苏临欢在一起，你不累吗？”
“你就不能给其他人一点机会吗？”
“顾城，我爱你啊。”
我扑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很多人都说酒精害人乱性，可是我不这么觉得，很多本来想做的事情，清醒的时候不敢做，有了酒精做借口，做起来也就更肆无忌惮些。
他并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对我说一些什么‘只爱苏临欢’这样义正言辞的话。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我却知道，他是默许了。我从没有想过20岁的我，会去给我‘最好’的朋友当三儿，虽非初衷，三儿这个名头我也确实避无可避。卿卿时常开解我说其实他们并没有订婚或是什么，我并不能真正算一个三儿，可是深知内情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把我当三儿看呢？
第一次和顾城约会，是在那一年的圣诞节。早晨顾城就将苏临欢送上了去南方的火车，那时候苏临欢和苏沐芷没有父母，在南方的外婆倒还健在，过年的时候她们都要回去过的。我没有去送她。和顾城偷偷在一起之后，她和顾城一起出现的时候，我总是躲开，我怕我控制不住，叫顾城为难，所以我说，只要有顾城陪你，就好了。
我们这儿其实雪下得不多，而那年圣诞节的傍晚，天上零星开始飘落雪花，宿舍的同学都回家过年了，我一个人在宿舍透过窗往外看，突然寂寞地想哭，于是我给顾城打了电话。不知道听到第几次‘正在通话’的提示音，顾城的声音才从电话那端响起，我竟然还愣了愣，还以为是电信公司的提示音。
“刚刚欢欢打电话跟我说她到了。”
“哦”
我怕再多说一句话，都会变成对苏临欢恶毒的诅咒。
“外面下雪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顾城仿佛不经意地一提，就这一句话，我就立刻什么都不在意了，刚才心里头堵着的情绪也变成了欣喜若狂。那天晚上，在这个没有苏临欢的城市的街头，天上下着鹅毛雪，他吻了我。
虽然想起来，那大概只是苏临欢不在，所以他格外寂寞。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如同天赐。
苏临欢其实很懒，顾城每次喊她出去约会，十次有三次她都推掉不去。她不要的东西我却视若珍宝，这就是我怎么模仿她都总觉得差她一截的原因。可是我不在意，我只要顾城。我很贪心么？我只是想和顾城在一起而已，也不算太贪心吧。
但是人啊，怎么说也是贪得无厌的。我渐渐不满足我不能被心爱的人光明正大的挂在心上，揽在身边的状态。可是我又不忍心让顾城难办。于是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往苏临欢身上撒，平常对她说的话，也再也不能装的心平气和，变成了处处带刺。她心性高，却也不记仇，吵完了就算了，可是我却越来越不满。以至于那天一不小心，对顾城说出了那样的话，还碰巧让苏临欢听见。
虽然这是天意弄人，可是我并不怨恨天意，反倒感激的很。因为我和苏临欢还有顾城这样畸形的感情，总要有一个终结。
不是他们，就是我们。
要不然，谁在其中都不会好过。那时候苏临欢质问顾城是否很享受这种感觉，那是她不知道，顾城也十分地痛苦，每一次拥抱和接吻，我都能够感受到他的不安与自责。他不说，甚至掩藏，我却全部都知道。
如果我不够爱他，兴许我就会识趣的不再纠缠，可是我太爱他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识趣地巴着他，事实证明，他还是不够爱苏临欢，苏临欢也不够爱他，所以我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其实我也不开心，我知道他最喜欢的还是苏临欢，他只是不敢，没脸再向苏临欢请求原谅，苏临欢也断然不会原谅他。谁会乐意在婚礼上，看着要娶自己的，心爱的男人，急切地从父亲手中把我接去的时候，喊了别人的名字呢？但，这是我自找的，我也怨不得谁。
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都已经赢了顾城的下半辈子，这样就够了，我很满足。
我起身，从背后搂住顾城，他的大手覆在我的手上，叹了一口绵长的气，再不多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凌茉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