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涂鸦十二至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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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十二，小棉袄莫尔
他回家洗了个澡，买了一筐新鲜的蘑菇兴冲冲地跨越大半个城市，“莫尔，我们来聊天增进感情吧！莫尔？你在家么？噢，斯托克太太！几天不见，您的美貌值又上升了不少，我的心脏都快要为您停止跳动！”
“噢，我漂亮的小伙子霍比卡，你可怜的额头怎么了？撞到墙了么？”斯托克太太接受了他的吻手礼，并且在他额头上的肿包旁边回吻了一下，“即使你这样地夸奖我，我也不会同意你跟我的儿子滚床单的——所以这筐同样漂亮的蘑菇是你带来求婚的聘礼么？”
“是我们晚餐的一部分，斯托克太太，”霍比卡说，“我听说莫尔擅长烹饪小鸡炖蘑菇。”
“噢，这世上就没有我儿子不擅长的事情，”斯托克太太骄傲地说，“他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乖孩子——这也是我不能容忍他跟男人滚在一起的原因。”
“您会改变主意的，”霍比卡真挚地说，“因为这样您就可以拥有两个完美无瑕的乖孩子。”
“呀——！莫尔——斯托克——！”
“噢妈妈，停止吧，我的心脏都要为您停止跳动了，”从楼上奔跑下来的莫尔道，“您明明知道霍比卡在说笑。”
“别叫我霍比卡了亲爱的。叫我比卡，我的小莫莫。”
“莫尔——斯托克——！”
莫尔屏住呼吸冲过来，取下霍比卡背上的蘑菇筐，把它们都倒入厨房水槽。然后捉住霍比卡的手，将他拽上了楼，拖进自己房间，关门。
他妈妈的尖叫声在小楼里经久不衰，隔了许久，才终于平息下来，然后响起了哗啦哗啦洗蘑菇的声音。
“菊花之神在上，”莫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你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欣赏我妈妈的歌喉吗，霍比卡？”
“很抱歉，”霍比卡真挚地说，“不过你的母亲真是一位漂亮而有趣的女人，如果她再年轻三十岁，不，二十岁就够了，我会坠入爱河。”
“你口味真重，”莫尔道，并且从枕头下面翻了瓶治疗药水给他，“擦擦你的额头吧，这是怎么了？”
“莫尔你真好，”霍比卡泪眼汪汪，“我今天遇到的所有人都没关心过我的额头，除了你和你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而且这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准备周末去你家找你。”
“我在拘留所里待了三天，这是路德打的，因为我烧了客户的胡子。”
莫尔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消化不掉这些信息，“呃，霍比卡，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虽然有些冒失，但并不是会胡闹的人。”
“你真是我的挚友，莫尔！好吧，事实上当时他正在进餐，有一只苍蝇飞到了他的胡子上，我本来应该动手挥赶的，但我当时已经练了两天的燃烧术了，习惯性地就盯着它念了出来。”
“……”莫尔沉默着将脸转了过去，肩膀抽搐。
“噢，挚友，你想笑就笑吧。”
“噗……哈哈哈哈！哎哟！哈哈哈！霍比卡！霍比卡！你可真是个霍呆！哈哈哈！”
他很努力才停止住自己汹涌的笑意，看着霍比卡忧郁的脸说，“噗，抱歉，我不该嘲笑你。”
“没有关系，”霍比卡忧郁地说，“你是个善良的人，只笑了善良的五分钟而已。如果格雷在这里，他会把房子都笑塌，然后把我的这段经历用水晶球传送到阳光之下的每一寸土地。”
“噗，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不是你最大的敌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莫尔忍着笑说。
“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亲爱的莫尔，你是我的知己与至爱！别说这些了，快来帮我解答我的困惑。”
“什么困惑？”
“你知道的，自从那天使出了第一个魔法之后，我这些天来一直在钻研魔法。”
“然后？”
“然后我遭到了来自许多方面的反对，他们都在批评我的幼稚，还有人说我年纪太大了，已经不适合从头开始学魔法了。”
“然后？”
“然后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我的挚友。”
“呃……”莫尔显然有些困扰，他皱起他的眉头，这是这位帅气而开朗的战士脸上很少出现的表情，他认真地思考了许久，道，“就我的看法而言，我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学习魔法也好、战术也好，都不算晚。关键是看个人的天赋，如果你真的有身为魔法师的天赋，就算你五十岁才开始学习，在七十岁的时候你也一定会具备相应的造诣。”
霍比卡愉悦地打了一个响指，“你说到了我的心坎上！莫尔！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莫尔道。
“噢……但是凡事都有但是。”霍比卡垮下脸来。
莫尔忍不住又揉捏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别这样沮丧，我并不是要阻止你。只是我觉得你在物理攻击方面某些特殊的天赋是旁人无法替代的，无论你是否修习法术，无论你以后是否选择成为一名魔法师，你都不应该放弃‘先’成为一名圣章战士。霍比卡，我做这行有十几年了，我见过许多圣章战士，你绝对具备成为那样的潜力，而松懈和停滞都会让你的才华被埋没，你必须要不停地付出许多的努力才可以。”
被绕晕的霍比卡混沌了许久，“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支持你从头开始修习魔法，但是你的大部分精力还是要用在提升物理攻击的技能上。去跟你的客户道歉，求得他的原谅，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然后这周末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再一起出去执行民间任务吧，你可以展示你的燃烧术给我看。”
“嘤嘤，你真是善良的贴心小棉袄，莫尔！”
“莫尔——斯托克——！别忙着滚床单——！蘑菇洗完了——！跟你的漂亮姘头一起下楼做饭——！听清楚——！只是姘头而已——！我可没承认他是你的男朋友——！”
“知道了，妈妈！”
……
涂鸦十三，风之圣章的醋意
霍比卡现在越来越习惯跟莫尔一起做民间任务。他们有着许多相似的简单粗暴的战斗习惯，在风格上又有着各自不同的特色。莫尔要相对温和一些，霍比卡明显口味更重，即使他顶着一张愚蠢又纯良的脸。
有一次他们一起在沙漠中追击双尾蝎怪的时候，风之圣章魔法师艾利突然出现在了那里。他像个鬼魅的精灵，嗖一下就在风沙中现出身形。
以为是突袭的敌人的霍比卡尖叫一声老模样将自己的大剑扔了过去。
莫尔尖叫一声也将自己的大剑扔了过去，目的却是打掉霍比卡的攻击——显然光凭身影就认出了他的老友。
艾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镇定地看着莫尔的大剑打掉了霍比卡的那柄。
“噢！艾利.肯特先生！真是非常抱歉，我以为您是蝎怪的同伙。”看清楚人的霍比卡不好意思地冲他喊道。
“没什么，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缺乏经验和智慧是正常的，霍比卡.扬先生，”圣章艾利道，眼光压根没有落到霍比卡身上，他只是专注地看着莫尔。他一边走向莫尔一边姿势优雅地招了招手，莫尔的大剑便飞了起来，插回到莫尔背后的剑鞘上，他眼底温柔含水地说，“谢谢你一如既往的保护，我的挚友。”
嘿，这个状况怎么有点不太对劲！被冷落的霍比卡想，我好像感觉到了疏远和敌意，我做错什么了？！
“艾尔，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莫尔问他，假装没有听到他话语里的古怪。
“可能因为劳累太久了，我最近深感疲惫，想给自己休一段时间的假，所以推掉了一些任务，”艾利温和地道，“正好来看看你。”
“我总是告诉你太劳累和勉强自己是不行的，”莫尔的眼底泛出深深的疼惜，他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艾利线条优雅的苍白脸颊，“你的脸色不好，艾尔。这里气候太差了，你先回去吧，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我去找你。”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让我跟你一起任务吧，”艾利说，“一个小小的蝎怪花不了多长时间。”
“是花不了多长时间，”自己跑过去捡起自己的大剑又跑回来的霍比卡插嘴说，“只需要您释放您伟大的风之法术，卷起这片沙漠里所有的沙土，让我们看看那只我们找了两天两夜的‘小小的蝎怪’到底钻到哪儿去了。”
“霍比卡，别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艾尔用移形术过来就已经很辛苦了。”莫尔继续假装听不到他们的针锋相对。
艾利转过头去，终于将视线落在霍比卡的脸上，顿了一下，温和地说，“三个月前被我从风之妖的袭击下解救的年轻的红章战士霍比卡.扬先生，我听小莫的妈妈说，你现在是小莫的男朋友？”
“什么，那……”终于听出缘由的莫尔绿着脸出声阻止，却被艾利动作优雅地捂住了嘴。风之圣章魔法师温和而淡然地继续说道，“身为小，莫，青，梅，竹，马，的，挚，友，我还是想奉劝阁下一句，发展太快的恋情是不会稳固长久的。”
霍比卡瞪圆了眼睛，看了他良久，坑坑巴巴地说，“尊，尊敬的圣章艾利.肯特先生，你你你这是专门跑来吃吃吃醋的么？”
被戳穿的艾利温和而又坦然，“我认为以我跟小莫二十几年深厚的情谊，我完全有吃醋的资格。”
“可是这样赤果直接的争风吃醋实在与您之前高贵优雅的形象不符，”霍比卡说，“而且——你快把‘小莫’捂死了。”
“唔唔唔！”被死死地捂住鼻孔嘴巴的莫尔满脸通红地挣扎。
“没事，他如果晕过去了，我会用治疗术唤醒他的。”艾利说。
“唔——！”莫尔一脚在他华贵的袍子上踹了个大脚印！
“小莫！”被粗暴地踹出几步远的圣章魔法师委屈地叫道。
获得呼吸自由的莫尔大口地喘气，“……够了，艾尔，给我回去睡觉。菊花之神在上，你显然是太疲惫了，连大脑的形状都扭曲了。”
“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打怪！”长时间缺乏睡眠又刚从挚友母亲那里得知噩耗的的风之圣章先生显然整个大脑都逆生长化了。
“十分钟之内如果你没有躺回你的床上，我就跟妈妈说我要和霍比卡结婚。”莫尔镇定地说。
“……”
风之圣章魔法师花了五分钟时间发泄性地摧毁了远处一座沙丘然后迅猛在规定时间内消失了。
“我总算知道了他称号的由来，”霍比卡目瞪口呆地望着沙丘的残骸说，“他真是一位风一样的男子。”
“不要在意他那些冒犯的言行，”莫尔解释说，“他只是缺乏睡眠。艾尔在清醒的时候是个十分友好的人，而且私底下对你的攻击技能也颇为赞誉。希望这段小插曲不要影响你对他的印象，毕竟你们都是我的挚友。”
“我只希望这不要影响他对我的印象，”霍比卡仍旧呆呆地看着沙丘的残骸，“我对他绝对没有敌意，但他要弄死我显然太容易了。”
被折腾了这么一场，他们筋疲力尽地朝下一座沙山翻去。
“……话说如果可能的话，你真的会跟我结婚么，莫尔？”
“开什么玩笑，妈妈会把我们剁碎，装进泡菜坛子里。”
“那倒也是。”
……
涂鸦十四，年轻的金章魔法师
雨季来临之前的一天，霍比卡终于收到了来自梦想家的通知。有一位刚刚升上金章的年轻魔法师，适合做他的队友，他那停滞了两个月的官方任务终于可以重新启动了，而根据监测，他剩下的几只任务猎物已经从城邦附近的沼泽逃离到遥远北方的戈壁。
霍比卡紧张不安地步入除魔所，连背上的大剑都觉得沉重起来。
如果他不喜欢我右眼下面古怪的三颗痣怎么办？如果我姿势夸张地抡起大剑的一刹那他笑抽过去了怎么办？如果我朝猎物扔石头的时候他表示鄙夷与不屑怎么办？
“扬先生，”老模样坐在桌后的梦想家起身向他点头，挥手示意窗边站着的一个人，“这位就是你的新搭档，金章魔法师西瑞尔.戈登。戈登先生，这是红章战士霍比卡.扬。”
正在看向窗外的魔法师依言转身，耀眼的光芒洒落在他的脸上，让他俊美的面目模糊了起来。霍比卡仿佛一瞬间被那卷曲的金色长发击中了天灵感。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小，小……”
然后那位年轻的魔法师从阳光里走了出来。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破灭了。
那是一位俊美而苍白的年轻魔法师，有着耀眼夺目的金色长发，但显然不是他的小樱桃。
“你好，”年轻的魔法师有些羞涩地说。他的确很年轻，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已经是金章了。
“呃，你好！”霍比卡紧张地应道。
“我听梦想家先生说过你的事情了，”西瑞尔认真地保证，“请放心，我会认真并且负责地对待这次任务的。”
“呃，我也是。”霍比卡紧张地说。不过显然他的这句话是废话。
“那么，因为我还要介绍任务给其他除魔者，就不久留你们了。你们出发的日期定在两日之后，请去财务部门领取经费。希望你们彼此配合，预祝你们凯旋。”梦想家道。
霍比卡僵硬地跟那个羞涩的魔法师一起去领了经费然后走出去，他紧张地昂着头，而年轻的魔法师则戴起了袍帽遮住自己。好不容易走出了大街上，斟酌了许久用词的霍比卡犹犹豫豫地发出邀请，“呃，那个，西瑞尔先生，不，戈登先生，现在时间还早，鉴于我们刚刚认识还需要彼此了解，不如我们去找个酒吧喝一杯，怎么样？”
苍白的魔法师低着头，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道，“很抱歉，但我不会喝酒。”
“啊？”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糙汉子们混惯了的霍比卡显然应付不来这种回答，震惊地张大嘴吞吐了几下之后，手足无措地说，“……呃，那，那你现在就要回家吗？”
“我想是的。”西瑞尔低着头说。
“噢，那，好吧，那……两日之后我们就在这里碰面吧。呃，再会！”
“再会。”西瑞尔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剩下企图增进感情而未遂的霍比卡忧愁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说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呢？”复述了以上整个过程的霍比卡，忧愁地问他的挚友莫尔。
“我想，这么短的接触是看不出来的吧。”莫尔一边削土豆一边道。土豆是霍比卡从他房东太太的菜窖里偷来的。
“他会不会因为第一眼就讨厌我，所以才用‘不会喝酒’的借口来敷衍我呢？毕竟，有哪个除魔者不爱喝酒？”
莫尔摇摇头，“艾尔就很少喝，他觉得喝酒会影响魔法师的判断。”
“噢，别提那个名字，你再说的话我也要吃醋了，我的挚友！他竟然连续两周蹲守在你家门口阻止我来找你！”每次他靠近小楼十米范围之内，就会被风直接卷回城市另一头的贫民窟，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周之后风之圣章的短暂假期结束。
“嘿，你不也正在跟我讨论你的新欢金发小美人么？我可没发过牢骚！”
“呃，对哦……好吧，我们继续。”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涂鸦十二至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