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莲花》桑墨裳

24、大沙漠

　　23.大沙漠
　　不到半个时辰，朱福和我扮成普通商人和小厮，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苏州府。此时，东方炻才发现丢了东西。
　　东方炻在水榭里呆坐了半晌。他的心情有些烦躁。那丫头居然还会偷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偷的还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外祖父要打断我腿了。东方炻越想越恼火。
　　被这几个问题折腾得失眠，他一宵未睡好。清晨起床的时候，眼睛下有抹淡淡的青影，他更加恼火的想，他会因为那个丫头失眠！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戈壁上的星星更为灿烂明亮。东方炻看了眼北斗七星的方位，驾马朝正西方向疾驰。

　　往西一路到了龙门关口，朱寿为了保护我，被马贼掳走了，我仗着一个短弩，活生生逃了出来。只不过茫茫戈壁荒芜凄凉，我还是想哭。穿过戈壁到达东平郡，至少要走半个月，朱寿怕是等不了半个月就要被龙虎寨的马贼煮了吃了。
　　天很黑，星空很亮，星光下我看见远处有骏马驰来。我以为是莲衣客，但不是。幸好，聊胜于无吧。我从沙丘里探出头来，“东方！我在这里！”
　　东方炻大笑：“丫头，终于追上你了！”
　　我从怀里掏出那只锦囊巴巴地递给他道：“那天不小心从地上拾的，还给你。”
　　东方炻接过锦囊道：“玉牌有千里异香，你想偷了逃出我的手掌心，门儿都没有。”
　　我哦了声，装着不在意往火堆里添柴，绝口不再提那块可疑的玉牌。我热情的招呼东方炻坐了，又递食水又递干粮分外殷勤。
　　“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好，想让我去龙虎寨救人吧？”
　　“凭东方公子的身手，去山上救救我家三总管不是难事吧？”
　　“朱寿早跑了，山上没有人。”
　　听到朱寿脱了身，我又高兴又沮丧，迅速的调整了思路，“东方公子，你愿意陪我去石城吗？”
　　“我当然愿意。朱丫头，我有时候真佩服你。能利用的时候就陪着笑脸尽情利用。没有我，你一个人穿过戈壁滩心里发怵吧？没关系，不用解释。你只要记住，我当了你一回保镖，将来总要你还的。”

　　天上星两颗，地上人一对。我们就迷迷糊糊都睡下了。风呜呜吹过，东方炻自马鞍旁取下毛毡，走近不弃想搭在她身上。一道箭光带着尖锐的呼声直冲面门而来，他背心嗖得惊出了身冷汗。身体后仰以铁板桥的姿势倒下。那枝弩箭堪堪地擦着他的脸颊射过。
　　东方炻大怒：“朱丫头，你出手太狠了！”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道：“对不起啊，我睡迷糊了。忘了你这个保镖的在身边，听到有声响下意识地按了机括。”
　　“真的？！”
　　“我发誓我说的全是真的！我一个人才被山贼追，又担心寿总管。我……那有胆子杀你呢？要杀也不是现在啊。这里荒无人烟的，你还能做我的保镖，杀了你我就一个人了。”我小嘴一扁眼里就有泪光闪动，啪嗒自睫毛上串串滚落。委屈得不行。
　　东方炻盯着我看了半天，放柔了声音道：“是我错怪你了。放心睡好了，你知道我武功不错的，没有人敢来伤害你的。”
　　她很可爱，也很特别。他就像上了瘾似的想和她呆在一起。东方炻心里温柔无限的说道：“你装，你就使劲着装吧！”

　　沙漠里的条件非常差，第二天我一觉醒来，羊皮袋里只有半袋子水了，我们还遇上沙尘暴，东方炻的心情也不好。“这里景色不好看，天气不舒服，只有和你斗斗嘴才有点生气。你一生气叽哩咕噜说个不停，我就全当在听评弹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瞧见灌木上结了果子没？，那叫沙棘果。很不错的果子，可好吃了。”
　　“那你去摘就是了。”
　　我笑道：“我想割一幅你的衣襟下摆来装果子。”
　　他默了下，脱下了外袍，露出里面的青缎锦绣紧身衣。
　　“别，只要下摆就够了。衣服你还是穿上吧，晚上很冷会冻死人的。”我割下衣襟下摆，把外袍还给了他。
　　“不错，丫头你终于学会开始关心我了。”
　　我抖了抖，像被颈子里落进的风沙硌得发痒。”走了哈。“
　　东方炻靠着石墙望着她的背影，青布棉袄裹着的不弃像个小子，他却看得入了迷。他抖了抖那件剪了下摆的外袍穿在了身上，这辈子他没穿过破衣裳，此时却不觉得穿件破衣有什么不舒服了。

　　我果子摘了一个时辰，最终没能回来。东方炻等不下去来找我，发现沙棘果散了一地，我却被马大胡子的人掳走了。
　　他拈起珍珠大小的黄色果子放进了嘴里。酸重甜少的滋味盈满了口腔，像爱情的味道。
　　”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马大胡子，我要把你的胡子一根根拔光了。“

　　~~~~~~~~~我是华丽丽分界线~~~~~~~~~

　　朝阳东升，照得沙漠像金色的潮水绵绵起伏不绝。偶尔几株长在沙漠边缘的草在风里招摇。
　　远处奔来一骑，速度极快，转眼已踏上了座沙丘。东方炻穿着那件割去半幅衣襟的长袍，板着脸望向远方。
　　陈煜躺在地上睁开了眼睛。脚尖不动声色的勾住了长剑。来人越逼越近，他眼睛微眯，认出了东方炻。他怎么会来沙漠？还是单身一人？
　　此人性情嚣张，且不讲道义。心思细密，出手阴狠。陈煜回想与东方炻在醉一台酒楼的第一面，心里暗暗防备。他有些庆幸自己将莲衣客的黑衣烧掉了，换上了身普通的长袍。想到东方炻对莲衣客的敌意，他忍不住想笑。
　　柳青芜说明月夫人尊称他为小公子，说自己敢和他抢老婆。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和不弃有了婚约？陈煜想得更远，想起了薛菲神秘的夫家。如果东方炻是那家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娶薛菲和不弃？朱府，薛菲，不弃的身世，东方炻，神秘的夫家，明月山庄，碧罗天。仿佛这中间有一条他看不见的线，却又在无形当中各有联系。
　　陈煜想得头痛，思虑间，东方炻已奔得近了。见地上睡着一个丰神如玉脸色苍白的年轻公子，他不免有些失望。这人一看就不是这大沙漠里的。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陈煜冷冷地说道：“你是谁？”
　　东方炻翻身下马，毫不介意的接近了他。他笑嘻嘻的说道：“小弟东方炻，听兄台口音，是中州人士？”
　　陈煜淡淡回道：“中州望京谢长卿。东方公子来自江北荆州？”
　　东方炻一愣呵呵笑道：“猜得准。”
　　东方炻盯着他，突然出手。他的手指微曲，状如鹰啄，直取陈煜双眼。陈煜轻轻抬手，长剑很巧的送进了东方炻的两指之中。
　　一股大力自指间传来，东方炻手指略麻。陈煜脸色更为苍白。
　　东方炻收手笑道：“好功夫。”
　　“不如东方公子。”陈煜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两人目光对视了下同时开口说道：“合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