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在说》带馅的馒头

9、第 9 章

　　“谁让你又跑去乱改别人的记忆的，再这样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你知不知道？”李灵居然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李灵哭得这么伤心，我还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故意把他最爱的模型藏起来，他都没有哭成像现在这样狼狈。
　　萧烨走了，回T市去了，毕竟萧烨也是有工作的，而且他现任男朋友也在T市，经历了这么多不堪之后，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萧烨上飞机之前对钟海安说了句：“祝你幸福！”钟海安知道萧烨的用意，只是钟海安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还爱着他的哥哥。
　　钟海安总是回忆起萧烨喝醉的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虽然钟海安大部分是没有听懂的，但是，有一点，他听得很懂，就是萧烨爱着钟海安。萧烨真的是一个很有自知自明的人，的确，他这么一说，钟海安真的就无法在像以前一样看待萧烨了，甚至连正常的交流都变得很困难，也正是因为这样，萧烨才那么急着要离开吧！
　　故地重游，钟海安看着萧烨给他发的彩信，一脸地不知所措，那满墙的画真的都是自己吗？钟海安有些不敢相信。放大放大再放大，可惜像素不够高啊，放大之后模糊得一塌糊涂，可是，很明显的，画里的人还停留在十五六岁，从未长大，而自己已经长成了今天这副大人的摸样了，难免的，钟海安感慨万千啊！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给钟海平打了电话，“哥，我今天休假，可以回去坐坐吗？”
　　从手机听筒里听钟海平的声音，并没有听真人声音那么有低沉，反而显得十分温柔，“当然可以，小乐还总吵着要跟你玩呢！你吃过饭没？我正要去买菜，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钟海安一听便乐了，“哈哈，还没呢，你还会做饭？厨房没着火吧？”钟海安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有多么的自然和明亮。
　　“那都是小时候了，现在，家里的饭菜都是我做的，我觉得味道还可以哦！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说，想吃什么？”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厨艺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钟海安抬头看了看这幢自己曾经居住过十八年的房子，“哥，我就在家门口。”
　　这是李灵第一次鼓励我，我叫我不要放弃，呵呵，他终于能理解我了，可是，我真的能幸福吗？我等千年，到现在玲珑的摸样我都快不记得了，我还能跟玲珑在一起吗？还可以吗？现在的我，就连离开我容身的这尊小金佛都是不可能的，这样的我还有什么理由存在呢？
　　“不，你有理由，钟海安一定爱过萧烨的，你相信我，十三年了，钟海安一定爱过萧烨，就像玲珑一定爱过你一样，你要相信才对啊！你以前不总说你不会放弃的吗？你忘了吗？”李灵的话的确让我拾起了一点点的信心，可惜，我知道我气数已尽，很快就要完全消失掉了，“我早该听你说的，玲珑并不爱我，他爱的是那个救了他一命的樵夫。”
　　李灵直摇摇头，他视似乎很失望，“我真的不懂你，从一开始就不懂，你明知道玲珑不爱你，为什么就是放不下这份爱呢？为什么要追着玲珑的转世不放了，都已经转世了，他就不是玲珑了，你就不能放手吗？我不懂这样有用吗？”李灵说到后面都被我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啊！我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为什么我还指望自己能改变它呢？
　　钟海安强烈要求要看钟海平的画室，而钟海平也毫不吝啬地让钟海安进来看。钟海平抱着小乐乐站在画室外面，不敢看钟海安看到自己的画的表情。可爱的小宝宝钟天乐见自己的爸爸脸红，坏笑着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还小小声地说：“原来爸爸的梦中情人就是叔叔。”
　　时间总会能冲淡一切的浮华，将现实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就像现在这样，钟海安看着那些关于自己过去的画面，有哭的自己，也有笑的自己，总之什么表情都有，虽然钟海安很怀疑画里的人究竟是不是是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想象着哥哥坐在画布前一点点用颜料拼凑思念的样子，他笑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网上看着那些名画的照片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原来，画是有灵魂的，相机只能拍到画，却拍不到画的灵魂，所以，他决定他要比谁都珍惜这份思念。
　　“哥，我怎么不记得我以前穿成过这样啊？”钟海安指着一副只有巴掌大小的画里那个画着淡妆一身的黑皮紧身衣，还十分诡异抱着吉他深情演奏的自己问。
　　钟海平被叫得有些忐忑，不过他还是走到了钟海安的身边，“哦，这个不是画，这是照片，萧烨照的，那时候我跟你闹别扭，你不愿意见我，我就求萧烨帮我拍的，那家伙拍得还真不赖，我特别喜欢这张照片。”说着看了眼照片，有看了看钟海安，点点头，“不过，还是真人好看！”
　　钟海安被钟海平逗乐了，抢过相片来，“我怎么不记得我不会弹吉他？”钟海安显然失忆了，而原因你我都知道！不过，似乎记忆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心里的那份感觉。还记不记得钟海安说的，他说他已经不记得以前自己是怎么爱钟海平了，可是他却依旧记得自己爱过钟海平。这多么神奇啊！没有记忆作为基础，他居然还能想起自己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是证明了钟海安对钟海平的感情之深呢，还是证明了记忆并不是感情的基础呢？
　　我就是萧烨，我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我爱的人在一起了，说我不难过的人一定没心没肺，我很难过，所以现在的我躺在浴缸里，我能感受到我的血液正在以一种超乎我想象的速度飞快地从我的身体里流干了，是的，我没有想到，这一世的我竟然选择了用自杀来了解我的生命，我知道萧烨并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而是因为，他发现我欠了一屁股的情债，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我，就站在我的尸体旁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嘿，好久不见，原来你不是人！”
　　我摇头，“怪不得我之前还看你眼熟呢！原来是我自己哦！上次你告诉我，不要太轻易爱上别人，我没有做到，你会不会生气？”
　　我好像只知道摇头，“你怎么不说话啊？我马上又要去转世了，到时候，我又看不见你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其实，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幻觉，我是龙族的九皇子，呵呵，很可笑的是我居然爱上了一条蛇，现实中的我肯定不会爱上一条蛇，可是你就爱上了，还是一条毒蛇，我都怕它会把你给咬死啊！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死吧？”
　　他还是不愿意说话，我只好自言自语，“你做的没错，让玲珑幸福，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想我大概是梦见了玲珑，很可笑的，鬼居然还会做梦。玲珑就站在我身边，可是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九皇子？您怎么在这里？您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了，您是不是是生我的气了？被吓唬我，行吗？我跟玉狐狸打赌说你不会为了我去死的，你不是听见了吗？您怎么还？您怎么这么傻呢？您可是九皇子啊！我玲珑区区一支蛇精，不值得啊！您快醒醒啊！醒醒啊！”
　　这真是一个可笑的梦，玲珑在我死之前应该就已经被他们烧成了焦炭的啊！怎么可能能守着我的尸身呢？天哪！李灵？你就是玉面狐狸？你连我的记忆都改了吗？呵呵，呵呵呵，真可笑，真可笑！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爱玲珑，我还以为你爱过我，可是，我发现你的故事里从来就没有我。”玉面狐狸哭得好伤心，原来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关心我的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欣慰，被人爱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玉面狐狸是玲珑的哥哥，
　　李灵却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