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彼岸花开》小宁儿

9、 忧伤的目光

　　鸟语花香，温暖的阳光洒在院落里，在叶子上折射出绚丽的光彩，清晨清新的风扑面而来，红荨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世界，怔怔出神，忽然的一阵药味顺着风传了过来，她皱皱眉头，撇撇嘴，怎么又要吃药？
　　不出一会儿，就见一个白衣男子端着黑乎乎的药碗而来，雪白的衣袖上明显的有黑乎乎的烟灰，衬着那谪仙般的面容，有些小小的滑稽，但却让原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增添了一丝人间的气息。红荨望着从门外匆匆而来的人，见他的衣服又像是被熏黑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玄墨，你怎么又变成大花猫了？”
　　元玄墨有些微微的窘迫，他望着躺在床上望着他笑的红荨，神色有些委屈：“我今天比昨天好多了，又说我是大花猫。”他望着躺在床上笑得欢快的红荨，嘴角牵起了一个坏坏的笑：“不行不行，要罚，今天要把药都喝光，而且不给你吃蜜饯，哈哈。”
　　果然，红荨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她盯着那漆黑的药碗，眉头皱的紧紧地，忽然一个翻身，就朝里睡去了。元玄墨望着有些孩子气的红荨，微微有些好笑，这个红荨，平时看上去挺大人，但为什么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肯喝药，喝了就像要去了半条命似的，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走到红荨床边，轻轻摇了摇躺在床上装死人的红荨，哄着：“红荨，红荨，喝药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来就喝一口。”红荨依旧不理他，“那，好吧，先吃蜜饯，好不……”元玄墨话还没说完，只见原来背对着他的红荨立马转过身，拿走了他手上的蜜饯，飞快的塞到嘴里，之后又捧起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又躺回原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停塞，让元玄墨看得目瞪口呆，僵在了那。
　　好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红荨，你，你没事吧。”
　　“没事。”红荨似乎也感觉有些丢脸，背对着元玄墨不知道想些什么。
　　元玄墨看着红荨，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有犹豫，有不舍，有恨，有爱，最终他眼光坚定起来：“红荨，明天我们既启程去找你弟弟，我知道，你尽管不说出来，但我知道你想尽快找到他，又怕我不同意，才忍住没说，我都知道，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照着去做。”
　　红荨回过身来，眼里竟有了淡淡的泪光，她望着眼前的男子，怔怔地说不出话，嘴唇颤颤的抖动着，终是只吐出两个字：“谢…谢…”
　　元玄墨望着克制着不让自己流泪的女子，上前轻轻的拂去她眼中的泪，望着近在咫尺的红荨的眼，他放柔了声音：“别这样，红荨，别哭。”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但为何她是……难道自己真的与她无缘吗？
　　女子终于不再哭泣，她望着近在咫尺元玄墨，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随即那道光又沉寂下去，若非元玄墨此刻离得很近，否则绝对不会察觉到，元玄墨仿佛被定住了——那道光，那道光，元玄墨的眼骤然亮了起来，原来，原来她，也是爱自己的，只是……只是就算彼此相爱，又能如何呢？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他的眼忽然有些微微的忧伤。
　　红荨望着近在咫尺的元玄墨，那一抹忧伤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他是不是知道…… 有些淡淡的忧愁萦绕在她的心尖，之前看见元玄墨第一眼时的那种悲伤又袭来，心脏在那一刻骤然一疼。她抑制住疼痛，转过视线瞥向窗外，阳光照在她淡紫色的眼眸里，琉璃剔透。
　　元玄墨望着眼前的女子，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眼前的女子全身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气氛里，沉静，哀伤，明明在他的眼前，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禁不住想摸摸她的脸颊，伸出的手却突然顿住了，他默叹垂下眼眸，掩住暗淡的神色。
　　“明天去找欧欧，好吗？”元玄墨终是开口。
　　“好啊。”红荨转过头，掩住眸子里的水润，语气轻快。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着，元玄墨便消失了，带起一阵风，红荨的发丝随之轻摆。
　　第二天，一辆马车停在了院落门前，从上跳下一男子，手执马鞭，拜在元玄墨跟前，“主人，一切准备就绪，可否启程？”“可以了。”一种王者的风范从元玄墨身体里散发出来，他怀中的红荨望着他，淡漠的语气，他何时有此刻的冷漠？一种威严在这不经意的瞬间散发，红荨的心脏狠狠地疼了，希望不是真的，玄墨，你是不是姓元，因为我知道元朝有一位皇太子——他叫元玄墨。
　　红荨并未想多长时间，眼前景致突然一换，流光溢彩的车顶使得她微眯起眼，金色的光投照在脸上，光华绚丽。靠在柔软的坐垫上，遮帘被放下，珠帘洒下，挡住了明亮的日光，只留下红烛在马车里缓缓摇曳。
　　马车渐渐远去，与院落距离越来越远，最终湮没在日光里。
　　大漠荒烟，明月之初，望惊涛拍岸，一片片土地记录着他们的身影，记录着这美好而短暂的时光。
　　大殿上，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出奇之处，除了有些亮，但此刻，它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随着一个身影从其中挣脱了出来，人影从虚渐渐凝实，随着渐渐地凝实，水晶球也慢慢的开始出现一个个裂缝，最终彻底裂开，化成碎末，湮灭在风中。
　　若是有人看见此刻的他定会惊叫出声，他有着和元帝——当朝的帝王一模一样！但此刻他的模样却只会让人感到这不是他们的帝王。
　　他望着那蔓珠祭台的方向，眼中有些担忧与狠厉：“看来我的身体还是遭到了劫难啊！谭策，谭策，你绝对不会想到我还有这一退路吧。”
　　元帝望着天边升起的红日，望着脚下的熟悉的江山，眼里透出一丝伥惘，一丝留恋，他默默吐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留恋，但一滴泪还是在眼角慢慢汇聚，阳光微微的反射，那滴泪在他透明的脸上显得美丽无比。
　　那滴泪如钻石在他的眼角闪烁光芒，他的身体也因为这滴泪慢慢模糊，他的眼里留恋与洒脱交织着，渐渐的他的身影如烟消散，那滴泪也落了下来，那小小的泪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如梦如幻，落在空旷的大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如金石落地，各种景象在它的内部展现，梦幻般的色彩使它有了一丝的神秘。
　　在泪珠滚地的瞬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元玄墨突然心中一突，一种危险的预感袭来，也有着一丝的心痛伴随，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父皇……
　　他不敢在想下去，随后立刻起身，望着王朝的方向，嘴里默默念叨，却一丝声音都未露出，只见一段奇特的银色音波忽然在空气中出现，在空中旋旋扭扭，随后悄然融入空气，向着王朝的方向游去，无声无息。
　　到此刻，元玄墨才微松口气，只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多想，出来好久了，在帮红荨寻找殴欧的途中也在寻找魔神的附身之体，可是这件事没有任何头绪，只好开始从有怪事发生的地方开始寻找，但——到如今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父皇，看来你交给我的任务……要让你失望了，元玄墨无声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