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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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有一瞬间的寂静，接着就是超出之前的杂乱无章，所有人都在大喊，企图在狭小的空间内，获得更多的生存权利。
有些人冲出车厢，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伯恩斯刚刚的话，布尔曼站在伯恩斯的身后，“你不阻止他们？”他问。
“他们会回来的。”伯恩斯信心满满地说，“走吧。”他对布尔曼说。
“去哪儿？”布尔曼跟在伯恩斯身后问，“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回来。”
“因为他们没法儿出去……”此刻他们正好通过了一节车厢，伯恩斯停下脚步，“就像这样。”当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车厢门顿时被大块的冰封住了，“他们没法儿接近驾驶室。”说完后，封住整个门的冰块也顿时消失。
布尔曼跟在伯恩斯身后，“为什么你之前不那么做？”
“突然被冰封住的车门？这里不是奇幻电影，他们没那么容易接受这一切。”伯恩斯说，不过显然，由于列车的骤停，原本编排好的理由似乎不能用了，毕竟他们已经接受被迫接受了一辆无人驾驶的列车，那么再接受一下突然出现的冰块，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儿。
和先前的那节车厢一样，所有的车厢里都陷入了混乱，唯一没人踏足的，大概就是布尔曼先前待着的车厢，看见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他突然想起了先前的迪克，正准备询问的时候，伯恩斯开口，“他已经跑了。”
“……你知道？”布尔曼震惊地看着伯恩斯，难道这家伙还是个先知？
伯恩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
布尔曼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仔细看了下，才发现那里的玻璃已经消失了，只是由于外面完全的黑暗，令它变得不太显眼……他连忙跟着伯恩斯来到窗户旁，伯恩斯探头看着窗外，布尔曼谨慎地站在他的身后，生怕这位神父的脑袋会突然消失。
“没有。”伯恩斯把头伸了回来，并没有消失，也没有受伤，他看着如临大敌的布尔曼，“怎么了？”
“不，没什么。”布尔曼边说边松了口气，“你没看见迪克？”
“准确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伯恩斯眯起眼睛，外面一点光都没有。
布尔曼对伯恩斯描述的景象有些好奇，他想伸出脑袋去看看外面，但是那个窗口在他眼里，又像一个怪兽的嘴巴一样可怕，犹豫不决间，伯恩斯已经准备前往下一个车厢了。
“等等。”布尔曼说。
伯恩斯抱臂看着他。
“我想看看外面。”他说。
伯恩斯扬眉，“我以为你害怕这些。”他当然没有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布尔曼多么恐惧这些未知的事物。
但是恐惧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布尔曼想，直到现在伯恩斯都没发觉任何属于魔族的气息，如果不是它们隐藏得太好，那么就是它们根本不是魔族……他把头伸出了窗外，外面的一切都像静止了一样，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似乎一切的活动都在这永恒的黑暗中停止了一样。
布尔曼瞪大眼睛，拼命调动自己的感觉，他不相信这儿什么都没有，他的身子忍不住向外探去——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以及领子被拽住的感觉，顿时拉回了布尔曼已经飞远的思绪，他感觉光亮渐渐回到了他的视野，被拉扯的衣领让他感觉一阵窒息，他猛地咳嗽了下，屁股下的冰冷触感以及头顶的光线令他慢慢回神，他回头，看见了一条腿，接着抬头，看见了伯恩斯的脸——
“……刚刚发生了什么？”布尔曼问，他知道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伯恩斯救了自己。
“你在往外面爬。”伯恩斯看着窗外的黑暗说，他感觉那里就像黑洞一样，吞噬着靠近它的一切物品，他蹲下来，用手捂住了布尔曼的眼睛，“别看那儿。”
布尔曼听话地闭上眼睛，他发现伯恩斯的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和冰一样的寒冷，相反还很温暖……他在伯恩斯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然后被他搀扶着离开了这节车厢。
刚刚离开车厢，伯恩斯就放下了手掌。
布尔曼在愣神之后，也恢复了过来，他看着旁边的窗户，“这样没有问题？”
“只要不把头伸出去。”伯恩斯说，他回头看着那节车厢，最后用冰当做玻璃，封住了窗口，“他们应该等急了。”他拽着布尔曼的手臂说。
布尔曼被伯恩斯拖拽着往前走去，然后看见了正向这儿走来的希尔兄妹。
“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死了。”
希尔和布尔曼同时说道，然后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希尔看着布尔曼，“你刚刚说了什么？”他问。
“列车上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死了。”布尔曼把刚刚的话解释了一遍，“你们为什么出来？”
“骚乱。”希尔苦笑了下，“所以列车才停止行驶了？”
“不，他们死在列车停止之前。”伯恩斯打破了希尔的一点小小幻想。
希尔不敢置信地看着伯恩斯，然后把目光转向布尔曼。
布尔曼在希尔的目光下，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正准备说话时，从背后车厢窜出来的一名乘客，直接把他推到在了地上……伯恩斯伸手抓住布尔曼的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他说。
希尔看着伯恩斯，似乎在等待他说出那个好地方。
“我们去那儿。”伯恩斯说，然后放开了布尔曼的手臂。
“那儿？”布尔曼揉着自己的手臂问。
伯恩斯没有回答，走在了前面。
布尔曼回头看了希尔兄妹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希尔和珊多拉对视了片刻，接着走在了布尔曼的身后。
布尔曼没想到伯恩斯说的好地方，居然是那节地上有一具尸体的车厢，他远远避开了那扇被冰封住的窗户，然后找到了一个最远的角落坐下。
希尔兄妹坐在了他的对面。
伯恩斯看了下周围，然后坐在了布尔曼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希尔又问了一遍，珊多拉也放下了手机，他来回看着布尔曼和伯恩斯，“你们说他们死于列车停止之前……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得那样。”伯恩斯简洁地说，然后示意身边的布尔曼发挥一下他的本职工作，向他们描述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布尔曼清了下喉咙，然后说起了他们在驾驶室里看到的一切。
“……所以他们都死了？和那个中年人一样？”希尔震惊地看着布尔曼，他又把问题问了遍，显然这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当时列车还在行驶？”珊多拉问。
“就像有人驾驶一样。”伯恩斯说。
“所有人的脑袋都不见了，四周全是炸开的血肉……包括玻璃上。”布尔曼回答了希尔的问题。
“我还损失了一件外套。”伯恩斯加了一句。
“他用外套擦掉了玻璃上的东西。”布尔曼解释，“然后我们看见列车仍在正常行驶，只是看不见前面的道路。”
“和现在一样？”希尔看着窗外的黑暗问。
“和现在一样。”布尔曼说，然后他突然想起了那名乘务员，于是他向希尔说起了那件事。
“你是说，如果碰到那些血液就会立即被传染？”希尔问。
布尔曼点头。
“但是现在，我们都还好好得活着……”希尔说，“为什么？”他看向身旁的潘多拉，“你知道吗？”
潘多拉摇头。
“你之前有接触过什么吗？”伯恩斯问。
面对伯恩斯的问题，希尔思索了片刻，“……我们刚刚完成了一个任务。”他有些犹豫地说。
“一个和魔族有关的任务。”珊多拉说。
“可以说说吗？”伯恩斯问。
“某个游乐场里，有一些四处晃荡的魔族。”珊多拉没有拒绝伯恩斯的要求，说了起来。
“游乐场？”布尔曼表情奇怪的重复。
珊多拉看了布尔曼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请问它们平时都待在哪儿？我是说，那些魔族。”布尔曼问。
“鬼屋。”希尔说。
倒是适合它们待着的地方，布尔曼想。
“鬼屋里时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儿，那些工作人员不时会做出奇怪的举动。”希尔接替珊多拉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他们找到了珊多拉。”
“希尔负责引出那些东西，所以在此之前，他去了神父那儿一趟。”珊多拉说。
神父？布尔曼看向伯恩斯。
“真正的神父。”注意到布尔曼的目光，伯恩斯说，“什么东西？”
“这个。”希尔从胸口里掏出一个十字架。
看到那个十字架，伯恩斯眯起眼睛，他确实从那儿感受到了浓浓的圣洁力量，看来那些东西还是惧怕这些的。
看到希尔手中的十字架，布尔曼一脸疑惑，“那么我呢？希尔有被神父祝福过的十字架……”他的身上可没有任何和这些有关的东西。
“你的身体里有一些。”伯恩斯沉默了一会儿说。
布尔曼困惑地看着他。
“先前的那个通道。”伯恩斯提醒。
布尔曼恍然大悟——伯恩斯之前杀死那些企图从他身体里钻出的魔族的时候，估计把一些神圣力量遗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布尔曼问，“魔族？”否则为什么会惧怕这些神圣的力量？
伯恩斯摇头，“和魔族无关。”因为直到现在，他都感觉不到任何属于魔族的气息。
“我想大概是其他黑暗生物。”希尔突然说，他看向那块被冰封住的窗户，“外面有问题，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