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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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曼看在伯恩斯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布尔曼问，狭小的驾驶室内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透明的车窗上，也全是四溅的血肉混合物，伯恩斯刚刚清理出的那点空间，令他清楚地看见，这辆没人驾驶的列车，就这么平缓地行驶在轨道上。
伯恩斯摇头，他看了眼瘫软在地上的乘务员，最后对布尔曼说，“带他离开。”说着就打开了驾驶室的门。
布尔曼急忙拉住乘务员胳膊，有些费劲地把他拖出了驾驶室。
他们来到一个车厢连接处停下。
乘务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儿的新鲜空气。
布尔曼也觉得有些窒息，现在他觉得他的胸腔里，也全是刚刚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我们会被吃掉的……”乘务员突然说。
布尔曼看向他。
他抱住自己的脑袋，蜷缩在地上，“那个东西它会把这辆列车上的所有人都吃光，全部吃光，一个都不剩。”
伯恩斯踢了他一脚，“闭嘴。”他说。
乘务员突然站了起来，“我们都会被吃掉的！”他抓着伯恩斯的领子冲他大吼，然后看着他和布尔曼，“我们，他们以及这儿的所有人，都会被这个该死的藏在黑暗里的怪物吃掉。”他说，然后放开了手中拽着的伯恩斯的衣领，“我们都会死的。”他说。
布尔曼看着伯恩斯，企图从他那儿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百科全书。”伯恩斯说，“没准你可以上网找找答案，比如，一辆没人驾驶的列车究竟是如何行驶的。”说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笑话很有趣，于是干脆笑了起来。
“马上就会失控的。”布尔曼可没有伯恩斯的轻松，“他们……”他看着车厢另一边，那些尚在熟睡的乘客，现在已经有人醒了过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辆列车的不对劲。”
“他们可以选择跳下列车，这主意听上去倒是不坏。”伯恩斯说。
布尔曼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色终于有了点变化——
再也不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浓重的黑暗取代了周围的景色。
“你觉得这辆列车会通向哪儿？”布尔曼问。
“没准是地狱。”伯恩斯说，“谁知道呢。”他顺着布尔曼的视线看向窗外，和先前在驾驶室里看见的一样，都是浓稠得好似实体的黑暗。
车厢内的灯只能照亮车厢，其余的地方，再也无法透过。
“如果这些灯全部消失，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伯恩斯问。
布尔曼突然想起了那个五分钟长的隧道，那个时候也和现在一样，灯光只能照亮一点点的地方。
那么……那个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伯恩斯说了遍，“先前他看上去很正常。”布尔曼说，“从上车还是，他一直都在睡觉。”说到这儿，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没人能够肯定他的突然爆炸，一定和那五分钟有关，也许早在上车之前，他的身体里，就已经有什么安静地待着了。
伯恩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爆炸？”
布尔曼皱眉，是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爆炸。
“迪克为什么会突然啃噬他的身体。”伯恩斯又问。
迪克和他以及希尔一样，都是被那个男人炸开的血肉溅到的人，“难道……？”布尔曼看着伯恩斯，有些不敢置信，他们都和迪克一样，身上都溅满了那个男人炸开时飞出的血肉，“我们也会变成迪克那样？”他有些恐惧地问。
伯恩斯摇头，他也不知道。
“也许他们的血液就像蒲公英的种子，而人类的皮肤就是他们生活的土壤。”伯恩斯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停下，他看着蹲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乘务员，一道冰锥突然刺穿了他的身体。
乘务员刚刚张嘴准备大叫，更大的一根冰锥从他的喉咙里穿出，钉在了地上。
布尔曼看着被两根冰锥插住身体，还能不断挣扎的乘务员，“他……”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被两根冰锥插进身体还能继续活动——显然现在的乘务员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乘务员的身体终于不再动弹。
布尔曼刚刚准备走近观看，就被伯恩斯阻止，又一根冰锥插入了乘务员的身体，乘务员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他还活着。”伯恩斯说。
布尔曼没想到这种生物居然还很狡猾。
“就像刚刚说得那样，那些爆炸溅出的血液不能触碰。”伯恩斯说，然后干脆冻住了乘务员的身体。
布尔曼想起，先前乘务员瘫软在地上的时候，似乎碰到了那些血液。
“而且看上去，它们见效得速度很快。”伯恩斯说。
布尔曼回想了一下迪克以及乘务员发作的速度，肯定了伯恩斯的这种说法，“为什么我和希尔没问题？”他对此有些困惑，距离沾到那些血液的时候，他和希尔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作？
伯恩斯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7
“你有他们的号码吗？”伯恩斯问。
“谁？”布尔曼看着身边的伯恩斯。
“希尔兄妹。”伯恩斯回答。
“没有。”布尔曼说，“怎么了？”他不知道伯恩斯为什么突然想知道希尔兄妹的电话。
“他们得过来一趟。”伯恩斯踢了下那个裹在冰块里的尸体，“你难道想让这些乘客看见这个？”
布尔曼看向玻璃的另一边，现在已经有不少乘客从睡梦中醒来，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列车出了点问题……他低头看着脚边的尸体，这个东西当然不能让别人看见，“你准备怎么做？我去找他们。”他主动表示。
“驾驶室。”伯恩斯说，他让尸体解冻，然后干脆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丢进了驾驶室内，“我们去找希尔。”他说。
布尔曼急忙跟在伯恩斯的背后。
列车里已经开始骚乱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列车的问题，他们在车厢里四处乱窜，企图找到乘务员，或者任何可以负责这件事的人，不过布尔曼想，他们大概是没法儿找到了。
所有工作人员已经全部死去。
“你觉得它是故意的吗？”布尔曼问，他虽然没有直接表示那个“它”是谁，但是他相信，伯恩斯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没准。”伯恩斯说，“列车上所有的工作人员死亡，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听上去是个动手的好时机。”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一名撞到他身上的男人。
布尔曼则小心地躲避女士们的高跟鞋。
“他们究竟去哪儿了！”所有人都在大喊，“那些乘务员，所有可以负责这些的人，他们究竟在哪儿？”他们看着窗外，原先的树林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就是布尔曼已经看到厌倦的黑暗。
“驾驶室。”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喊了起来。
布尔曼发现那人居然是迪克。
伯恩斯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他们急忙推开人群，试图去追上他。
那个“迪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露出了一个人类觉得无法做出的笑容，嘴角已经完全裂开，露出了满嘴的獠牙。他飞快地推开那些被他鼓动的乘客，向下一截车厢跑去。
布尔曼来不及向被他推开的女士道歉，就撞上了前面的伯恩斯。
他捂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伯恩斯黑色的背影。
“他是故意的。”伯恩斯的声音十分低沉。
“什么？”布尔曼摸着自己的额头问。
“他们不能去驾驶室。”伯恩斯突然大喊起来，“那里有传染病。”他冲着车厢里的人大吼。
布尔曼立即明白了伯恩斯的意思，驾驶室里全是那些不能触碰的鲜血，一旦这些人中的一个走进了驾驶室，那么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你们一定知道了我们车厢的事儿。”布尔曼也站在一边说，“一个男人爆炸了。”他的目光突然锁定了角落里的一个男人，连忙走过去把他抓了出来，“我记得你和我是一节车厢里的。”布尔曼把他推到前面，“那个男人是不是爆炸了？”
车厢里居然有人爆炸了——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立即令整个车厢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布尔曼和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吸引那么多的目光，他有些战战兢兢地回答，“是的……我们车厢里的一个男人，他的脑袋，突然炸开了。”
“那是一种新型传染病。”伯恩斯随口胡扯，“一旦接触到他的血液又不及时清理，便会立即传染。”
“一个乘务员便被传染了。”布尔曼说。
“……会怎么样？”寂静的人群里突然有人问。
“随意攻击别人，然后身体再次爆炸。”伯恩斯说。
“如果驾驶室里的所有人都被传染了，那么现在的列车究竟是谁在驾驶？”问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伯恩斯，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扯。
“呃……”布尔曼正想随便编点什么，但是突然，列车一阵剧烈的摇晃，布尔曼扶住椅背才能勉强站稳。
等摇晃终于停止的时候，列车里的人已经摔倒了一半。
他看着没有抓着任何东西，却稳稳站在原地的伯恩斯。
“现在，停止了。”伯恩斯说。
布尔曼反射性地看向窗外，却在看到一片漆黑后才想起，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剧烈的晃动而跌倒的人们慢慢站起，原先列车行驶时发出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微微的晃动也已经停止。
就像伯恩斯说得那样，现在，列车停止运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