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The Thirty-fif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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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
飘雪的天气丝毫不影响游客的兴致，反而更给西湖增添了一份迪士尼童话般的美感，在飘扬而下的雪花点缀下愈发醉人。
我关上车门仰起头看着时隔两个月再次看到的熟悉的店面，微微笑了笑，扭头看着锁上车走过来的潘子，“还真是没变呢。”
“两个月能有什么变化，进去吧，三爷在等。”
我挑起眉，打量着三叔的店门，“是三叔让你把我接到这儿的？”
“是，三爷说有话要和小三爷说。”潘子一本正经着脸点点头，抬步走进店门，顿了顿，转头看着闷油瓶，“张小哥，三爷可能要和小三爷也单独说一些话，你和我在这儿看着店怎么样？”
我也看向闷油瓶，见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便拍了拍潘子的肩膀，加快步伐撩开内堂的帘子，看着坐在书案前研究手上的一副拓本的三叔，嘿嘿一笑，“三叔，我回来了。”
虽然已经算得上是老人，但三叔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脸上总带着些痞子气，如若不是略显斑白的鬓角，我甚至还会当他是五六年前那个经常拿一些奇怪的古玩教我认的三叔。
三叔抬眼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语气平常轻松的好像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嗯，过来看看这个，看你认得不认得。”
我有些奇怪三叔的反应，按理他应该先揪着我的耳朵大骂我一通，现在却是扬了扬手中的拓本，一脸平静就像以前经常考我对这些古玩字画的知识时一样。但奇怪归奇怪，这样反而更好，没有谁喜欢挨骂，我也不是受虐狂，便乐颠颠地走过去轻轻拿起三叔搁在桌上的拓本细细的看着。
“这个……”我看着手中还散发着幽幽墨香的拓本愣了愣，挑眉看向三叔，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那张脸愣是平静的看着拓本，好似很普通的似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放下拓本，抽了抽嘴角，“唐碑《九成宫醴泉铭》的拓本，宋拓。不过这不是真的宋拓本，而是别人仿的。首先是纸，只是普通的宣纸，还有就是拓法……”
“行了行了。”似乎是终于听够了我的回答，三叔满意的看着我笑了笑，指着那拓本道，“你确定这是仿的？”
我点点头，如果不是扑鼻的新鲜墨香，还有那宣纸以及有些粗糙的墨拓，我还真分不出这玩意儿的真假。
三叔听了我的回答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赞扬似得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脑袋，“还担心你这小子跑一趟英国就把咱中国的经典全部扔到洋鬼子那儿去了，看来还没有。”
“三叔，我是学建筑的，又不是学考古，你让我这么了解这些玩意儿干什么。”我翻了个白眼，从小就时不时被三叔抓着灌输一些关于古玩字画的知识，直到现在都还偶尔被考考，我实在有些不明白三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叔被我的卫生眼弄得愣了愣，随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你这小子是傻了吗？吴家主营古董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这么问？”
“呃，虽然这样，但是没必要自己也很清楚吧……”我眨眨眼，低声嘟囔着，一抬头见三叔面色不善赶紧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只是觉得不太需要而已。既然三叔觉得有必要那我现在好好学就是了……”
似乎察觉到我话里微妙的变化，三叔皱着眉头将视线定格在我干笑着的脸上，“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学这些东西吗？怎么，现在这意思是愿意接手吴家了？”
这话说得，我没那么不学无术吧？
以前一直把三叔教的东西当成对自己的束缚，所以一直以一种强迫性的方式学着一些和自己正经学习的专业没关系的东西，那种不乐意的态度，几乎身边的人都知道。
我一时语塞，三叔的眼神让我觉得只要一撒谎就会被立刻揭穿，只能收起想要蒙混过关的心思，无力的坐到书案旁边的一把贵妃椅上望着泛白的天花板沉默半晌，才轻轻叹出一口气，“是。三叔，我有一点小事情需要吴家帮忙，所以……对不起，现在还不能说是因为什么，三叔你能不能再等等？我保证，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
这是我第一次和三叔用平淡的语气说话。三叔是老顽童，和他在一起比起和二叔老爸在一起不知轻松多少，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交谈，
三叔似乎也被我难得肃然的语气弄得有些怔愣，眯起眼睛看着我好一会儿，才伸手揉着额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这种语气，我能不答应吗？吴家本来就是你的，何来帮忙这一说？你愿意接受，老子高兴还来不及，谁还管你要拿它做什么？反正想你也不会直接让它散了架，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至于想不想说，那是你的事情，和老子没关系。”说着还不忘把桌上微微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杯粗鲁的塞进我手里，背着手踱步到窗前，“外面怪冷的，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回去看看你爸妈，还有你二叔，他们都等着你呢。”
我抱着微烫的茶杯怔怔的看着三叔负手而立的背影，抿抿唇，不再吱声，默默地感受着扑在脸上带着些茶香的潮热之气，任由水汽织成的白色薄幕模糊了视线。
---------张起灵
吉普车穿过雪幕停在了西湖边一家古董店前，我看着装横古朴素雅的店面，心中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
好像三年前来过这里。
“还真是没变呢。”吴邪的声音打断了回忆，我回头看着已经望向锁了车门走过来的潘子的人，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捏了捏鼻梁。
这家店的店主恐怕就是吴三省。
“两个月能有什么变化，进去吧，三爷在等。”我听着潘子的回答，暗暗叹息着这个小的吓人的世界，摇摇头。
“三叔让你把我接到这儿的？”
“是，三爷说有话要和小三爷说。”我看着慢慢移动到店门口的吴邪，正要跟上去，就被潘子拦了下来，“张小哥，三爷可能要和小三爷也单独说一些话，你和我在这儿看着店怎么样？”
我蹙眉，看着潘子紧绷着的脸，最终缓缓点点头。
吴三省应该还不知道，不会为难吴邪。
见我点头，潘子的脸色有所缓和，但还是在吴邪踏进内堂的一霎那又难看起来，看着我，许久才下定了决心似得开了口，“张小哥，你和小三爷什么关系？”
我眯了眯眼，这个伙计过于敏锐。不过既然是吴三省的亲信，也没什么奇怪的。我闭上眼睛坐到闲置的藤椅上，不打算回答潘子的问题。
“张小哥你……”潘子的声音带了一丝隐含的怒意，随后压制下来微微松了些语气，“潘子我就一粗老爷们，可能没有女人心思细，但小三爷对小哥你不一般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抬眼看了看脸色有些阴沉的潘子，将头转向内堂的方向。因为一层白色门帘的遮挡，我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放弃心中的想法对上潘子隐含愤怒的视线，“去问吴邪。”
在吴邪自己说出来之前，我不会说什么。
潘子被我的回答噎的一愣，嘟囔着坐在了我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不再追问。
乐得此时难得的安静，我闭上眼睛将思绪放远，想起来三年前来杭州时踏进这家古董店的情景，心下好笑。吴邪和吴三省俩叔侄的性格，虽然看似大相庭径，但其实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的震动起来，我睁开眼，拿出手机看着来电人的姓名皱起眉，反手拔了电池，再也没有任何心情去回忆，仰头看着透着光线的窗户，望向小了很多的雪。成片的乌云散去少许，露出一小块太阳，偏暖的气温使得地上没有留下积雪，只有雪融化后的水痕刻在上面，将水泥的颜色浸染的更深。
雪快停了。
我收回视线对上潘子的目光，皱了皱眉。那目光中的猜疑落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站起身躲开潘子刺人的视线，走向门口。
“张小哥！”
我站在门口回头看着潘子，“张小哥要走吗？稍微等等吧，小三爷他……”
“我不走。”打断潘子的话，抬头看着已经露出原本湛蓝颜色的天空，西湖边人来人往，比起方才多了不少。
“潘子哥，听说老……老吴今天回来了？他，他，他现在，在哪？”
我回神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年龄和吴邪差不多，镜片下的目光带着几分狡黠，左耳上挂着一个青铜饰耳坠，看起来很精明，只可惜是个结巴。
来人仔细的盯着我很久，才皱了皱眉越过我走进店内，看着潘子扬起笑容摆摆手，潘子指着内堂，“小三爷被三爷叫进去了，等会吧。”
“可、可以啊。这小、小子，这回把三、三爷，惹大，惹大发了。”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也顺着潘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刚触及白色的遮挡，就看到一只手掀开门帘，吴邪垂着眼睛走出来，看不出眼中的神色。
想走上前，却被那个似乎和吴邪很熟的人抢了先，“老吴，好久不见啊！”
“老痒？”吴邪猛地抬头，看着呲牙笑着的人，眼中的惊喜显而易见，“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解雨、解雨臣，那家伙告、告诉我的。你，你来也不，不说一声。”我皱着眉看着被唤作老痒的人勾上吴邪的脖子，眯起眼睛走向吴邪，轻轻将他拉向自己，“发生什么了？”
吴邪愣了愣，旋即笑了笑，按了按我拉着他的胳膊，“没什么啊，那老狐狸能把我怎么样？对了，这是解子扬，我叫他老痒，和小花一样是我的发小，是小花的远亲。”说罢看向解子扬，挑起眉，“老痒，这位可是大人物。张起灵，Kylin，我的房东。”
解子扬看着我细细打量着，摸着下巴一脸玩味，“Kylin条件、条件不错，听说，说英国很，很开放，老吴，你们不会……”
“咳。”我看着站在一旁的潘子轻咳一声，吴邪立刻扯上老痒走出古董店，背对着潘子摆摆手，“潘子我们先走了，不用送了，反正离得不远。”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The Thirty-fif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