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第26章 ...
-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令姜凝浑身一颤,她蓦然转过头望向门口。
一身藏蓝色的西服,外罩黑色大衣,挺拔的身影令站在他周围的人都黯然失色,正是让她魂牵梦萦的任潮生,身后站着顾正和杜远文。
在场的人全部错愕,大家都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
钟叔拿着茶杯的手晃动不已,茶水泼溅出来犹自不知,他忽然喝了一大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首先走到任潮生的面前,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温度:“阿生,原来你没死。”
任潮生拍了拍他的手,笑了笑,没有说话。
“生,生哥。”徐继佐立刻觉得头皮发麻,他强自镇定,咧嘴笑了笑,笑容生硬之极。
任潮生含笑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旁,“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他将手套摘下扔在了桌上,顾正替他拉开椅子,他旁若无人地坐下。
虽然自进屋后任潮生一直微笑以对,但是站在一旁的众人都觉胆战心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互相望了望,不知如何是好。
任潮生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地喝了一口。
古叔给徐继佐使眼色,徐继佐干咳了一声,“生哥,我们大家都以为你不在了,怎么你又没事了?”他问的正是众人所想,就连姜凝也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事先不过发生了点小意外,算我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任潮生没有抬头,把事情一笔带过。
“阿生你回来就好,否则帮里面群龙无首,兄弟们都没好日子过。”古叔出来打圆场。
“是吗,古叔,帮里面人才济济,难道还选不出一个坐馆?”他挑眉斜了徐继佐一眼。
古叔只感到冷汗直冒,他勉强笑了笑,又朝徐继佐使了个眼色。
“生哥,你也知道,天和社这么大个帮会,怎可一日无主?”徐继佐逐渐恢复了常态,知道今日之事已经不能善了,“帮中的兄弟们有意推荐小弟坐这个位置。”毕竟他现在已经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就是现在任潮生回来了,也要一搏。
任潮生似是认可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徐继佐表面上轻松一笑,心中却暗自戒备,他也算了解任潮生的脾气,明白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退位让贤。
任潮生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徐继佐顿时心中又是一跳,他全身神经绷紧,随时准备应付任潮生的愤怒。
不料任潮生看了看文件什么也没说,只是冲姜凝招了招手,“阿凝,你过来。”
自他进来之后从来没有看姜凝一眼,姜凝欣喜的同时也感到几分愧疚。毕竟任氏是他多年的心血,自己如今却保不住任氏,她担心他会埋怨她。任潮生一直没有理睬自己,令姜凝感到迷惑,他真的怪她吗?
神情有几分恍惚的姜凝竟然没有听到任潮生的呼唤,直到余子尚暗中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见任潮生向自己招手,只好走了过去。
任潮生拉开身旁的椅子,拉着姜凝的手让她坐下。他感到她的手十分冰冷,瞬间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冲她笑了笑。
“阿凝,我不在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得罪了各位叔伯?”他轻轻揽着她的肩,表面上是在责怪姜凝,语气却是温柔的。
姜凝沉默不语,只是望着他,她的眼神十分专注又充满深情,让他怦然心动。
“哪有这种事,阿生,阿嫂对我们很尊重的。”古叔率先解释,其他几个老前辈都随声附和。
“那就是得罪你了,阿佐?”任潮生明知故问。
“生哥,我跟任太太可不搭界。”徐继佐急忙撇清。
“噢?”任潮生拉长声音,盯着他冷笑一声,“那么我的岳父岳母怎会在你那里做客呢?”
“只是路过,生哥,我怎敢得罪阿嫂。”
“你还有什么不敢吗?”任潮生突然声音转厉,眼神中隐含着怒焰,“除了染指任氏之外,你还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继佐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啊?生哥。”
杜远文这时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一支滑雪杖扔在了桌子上,面带微笑,“这你总认得吧?”
姜凝认出这支滑雪杖正是任潮生在瑞士滑雪那天用的那支,她心中一惊,猜到任潮生出事定与徐继佐有关。
“这不就是一支滑雪杖嘛!谁不认识。”徐继佐虽然紧张,仍是装作几分不屑。
“是滑雪杖没错,可是却被人动了手脚,让阿生掉下了悬崖。”说完他将滑雪杖拿起给众人展示,雪杖确实有人为磨损的痕迹。
“这与我无关。”徐继佐断然否认。
“知道你不会认。”杜远文撇嘴一笑,“所以我还有证人,你手下小周已经全部招认了,是你吩咐他在阿生雪杖上懂得手脚。”说完击掌两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先向任潮生行礼,“任先生。”
任潮生点了一下头。
“小周,你告诉各位前辈,这件事是你老大让你做的。”杜远文要让作证。
“确实是佐哥让我在任先生雪杖上做的手脚。”小周不敢抬头看徐继佐,只好低头小声说道。
“好小子,你敢出卖我。”徐继佐大怒,过来就要揪着小周痛打。
“怎么,想杀人灭口?”杜远文一步上来拦住他。
“太过分了,你们合起来陷害我,古叔,你们可要为我作主。”徐继佐转身向各位老前辈求助。
几位老前辈纷纷后退,都不想惹祸上身。他们都是老江湖,早已学会见风使舵,更何况他们都清楚任潮生的性情和手段,对于背叛他的人一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古叔。”任潮生清了清嗓子,“帮规第七条是怎么说的?”
“意图谋害话事人处以斩刑。”古叔毕恭毕敬地回答。
“那么阿佐就交给刑堂处置,古叔,明天你带他过去。”任潮生又喝了口茶,随口吩咐,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凭什么,我不服。”徐继佐高声叫嚷起来,“你们无权这样处置我。”
“都到这时,你还有反抗的能力吗?”杜远文不屑地撇嘴。
“别忘了,你的老丈人还在我手上。”徐继佐像是捉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十分得意地出言威胁任潮生。
姜凝听他提起自己的父母,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不禁怒视徐继佐一眼。
“真的还在你手上吗?”任潮生胸有成竹地反问。
徐继佐发愣的同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突然感到不安,接听了电话。
“不好了,佐哥,人被救走了。”电话传来的是小弟慌乱的声音
。
徐继佐呆了一呆,扑地跪倒在任潮生面前,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生哥,我错了,看在我曾经为帮里出生入死的份上,饶过我一命吧!”
这瞬间的转变令在场的人愣了几秒钟,之后有的人鄙视,有的人叹息,有的人漠然。
看着他声泪俱下的模样,即使姜凝仍怪他伤害自己的父母,但心中亦有些不忍。
“阿嫂,求求你,帮我说句好话吧!”见任潮生始终无动于衷,他转而请求姜凝。
姜凝明白帮中的事情自己无权干涉,她望向任潮生,目光中流露出询问之意,却见他微微摇头。
这一切都落在徐继佐眼中,他趁任潮生分神之际,凶光暴涨,掏出别在腰间的刀子,向任潮生小腹处狠狠扎去。
姜凝眼看任潮生有危险,忍不住惊呼。
任潮生却泰然自若,似是早就料知他的举动,竟然不闪不避。
只听“当”地一声,徐继佐大喊“唉呀”,刀子掉在了地上,原来是千钧一发之时顾正抬腿掉了刀子,并出手制住徐继佐。他身后的小弟们刚想上前,却被顾正骇人的眼光吓住,丝毫不敢动弹。
“阿佐,这回你该服了吧!”任潮生伏下身,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道。
“好了,各位叔伯今天辛苦了。”任潮生站起身,环视了众人一周,“改天我请几位喝茶。”
他挽着姜凝跟几位老前辈告辞,走到余子尚面前停下,伸出了手,“余先生,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阿凝。”
“任先生,阿凝是我的朋友,谈不上什么照顾。”余子尚礼貌地伸手回握。
任潮生不再说话,拉着姜凝走了出去。
姜凝回头冲余子尚淡淡一笑,算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