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歌》夜雨泠

24、第23章

　　姜凝感觉又回到了单纯和青涩地大学时代，余子尚骑着单车穿梭在绿色如荫的校园中，姜凝搂着他的腰轻靠在他结实的后背上。清风拂面，发丝飘扬，二人一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一个淡定文雅、青春年少。

　　时光不能重回，爱情一去不返，姜凝只想享受着这片刻宁静与安详。

　　路再长也有尽头。

　　余子尚将车停在了江边公园，二人席地坐在了草地上。江水静静地流淌着，船笛不时地长鸣，姜凝纷乱的心得到了暂时的平静。

　　“我记得你喜欢水，一定常来这里做吧？”

　　“我第一次来江边，就是赶来帮你的那天。”姜凝口吻淡淡。

　　“上次的事情没有你帮忙，我今天不知道会在哪里。”余子尚感慨万千。

　　“已经过去了。”她不愿再提以往，对他的那份情只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深藏。

　　“姜凝，不论过往，我只想帮你，真心的。”

　　他眼底闪烁着的认真与诚恳让她心中感动，可是现在情况错综复杂，从她答应接掌公司之后就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她不想连累他。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应付。”

　　“你恨我是吗？”余子尚突然自嘲地一笑，他点燃了一支烟，“我知道，你恨我。”

　　姜凝没有回答。她望向远处缓缓驶来的一艘客船，心绪起伏。

　　恨他是吗？是。但那只是曾经。恨他为了分手故意疏远与冷淡自己，恨他为了分手不惜深深伤害自己，恨他为了分手宁肯狠心远离自己。

　　恨不是爱的对立面，恨与爱交织折磨着她，让她心灰意冷，令她绝望心死。本以为一辈子都要受这种煎熬，直到任潮生意外地最近她的生命。他的包容与关爱拯救了她，使她获得新生。

　　她的爱情本是一张白纸，余子尚在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任潮生却用彩笔画上多姿多彩的景色。

　　“我确实恨过你，但那是过去。”姜凝的声音遥远又亲近，“现在，我对你只有感激，感激你给过我难忘的初恋。”

　　这番话本应让他心安，可余子尚心中却凭添了一份不悦，但他选择忽略。

　　“你真的爱上他了？”话音中竟透着微酸的醋意，令他自己也不解这恼人的情绪从何而来。
　　姜凝沉默不语。

　　她的沉默令他更加不爽，胸口仿佛纠结着一口怨气让他浑身不畅。他集中精神，力图摆脱这股闷气。

　　“无论如何，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帮你。”余子尚重新恢复了正常，言辞恳切。

　　他的好意使她不忍心再次断然拒绝，“那你的公司怎么办？”她有些松口。

　　“合伙开的小公司，缺我一个不少。”余子尚爽朗地一笑。

　　姜凝沉吟片刻权衡轻重，明白以他的精明与才智，再加上他八面玲珑的交际手腕，或许真的可以挽救任氏的危机。

　　“那好，欢迎你加入。”姜凝不再犹豫，站起来微笑地伸出了手。

　　余子尚心领神会，他握住了她的手，跟着站了起来。

　　“糟了。”她挣脱他的手。

　　“怎么了？”她的过激反应吓了他一跳。

　　“我出来这么久，都没有跟正哥说一声，他一定生气了。”姜凝想起顾正那张严肃的脸孔，不禁有些心悸。

　　她一脸做错事怕被捉的表情令余子尚笑得差点合不拢嘴，“你还跟以前一样，一犯错误就紧张不已，唯恐被抓。”

　　“我怎能跟你相比，犯错次数太多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她立刻回击。

　　这一刻二人都好像回到了过去，轻松的氛围环绕着他们，眼中就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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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姜凝才回到家中。

　　“太太，杜先生等你很久了。”金姐边说着边开门。

　　“杜先生来了？”姜凝有些意外。

　　杜远文悠闲地坐在吧台边，喝着红酒。

　　“文哥，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嫂子，我过来看看。”杜远文随口应付，他晃着杯中酒，似是在研究着什么。

　　姜凝倒了杯白水，“是正哥让你过来的，对不对？”她心思流转，已猜到了他的来意。

　　“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现在社团明争暗斗，难保有人对你不利。”杜远文含笑解释着。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我会向正哥赔礼。以后无论去哪里，我会提前告诉他。”

　　“嫂子是个聪明人，阿正有时说话生硬些，你不要往心里去。”杜远文一口饮尽杯中酒，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故意长叹：“我天生就是受累的命，这会儿都当起传话筒了。”

　　姜凝忍不住一笑，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就不愁烦闷与无聊。难怪不少女人都对他倾心，风趣与幽默使他俘获了不少芳心。

　　“社团的事情很多吗？你好像很少来公司。”杜远文是任氏的大股东，却极少在公司露面，在姜凝印象中自己就任董事长之后在公司就没有在见过他。

　　“小姐，我是股东不是经理，我只负责收钱不负责管理。”他一脸无辜，“再说，那位夏小姐坚持不让你碰社团里面的事，所以，我现在身兼数职，哪有心思管什么公司！”

　　“帮会负责人还没有选出来吗？”毕竟离宣布任潮生死讯已有近两个月，姜凝好奇为何至今仍然群龙无首。

　　“哼！你争我夺闹得窝里反，再过三月都不见得有结果。”杜远文满是不屑。

　　“辛苦你了。”姜凝爱莫能助地苦笑。

　　“我先走了，嫂子，有什么事打我手机，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等一等，文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准备离开的杜远文定住了身形，“什么事？嫂子。”

　　“我打算请我的一个朋友来公司帮忙，他有丰富的从商经验。”

　　“是谁？”杜远文挑了挑浓淡相宜地眉。

　　“潮生认识的，没有他我不会有机会与潮生相识、结婚。”提到任潮生，姜凝语气中隐含着丝丝惆怅。

　　“是余子尚？”杜远文眯起了眼睛看着她，想得到确定的回答。他浑身上下隐含着一股逼人的强势之气，不同以往的风流笑语。

　　这样的转变令姜凝感到陌生，她定了定心神，方才点点头，料到任潮生会将自己的事情如实告诉他。

　　“是他主动提出帮你的，还是你主动请他帮忙？”杜远文打算刨根问底。

　　“有分别吗？”姜凝不解他的一再追问。

　　“没什么。”杜远文耸耸肩，笑了笑，“现在公司你作主，一切你说了算。”他不再停留，直接开门离去。

　　他前后态度转变之大，令姜凝心中充满疑惑，她当然感受到杜远文对余子尚加入的怀疑与排斥。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以余子尚的能力早晚可以得到公司众人的认同，她对他一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