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歌》夜雨泠

20、第19章

　　夏雨恒走进屋中，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好在她目力甚佳，准确地找到屋灯开关，将灯打开。

　　姜凝一动不动地躺坐在床上，仿若老僧入定，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对夏雨恒的到来视而不见。

　　“小凝，我来看你了。”夏雨恒扬起嘴角粲然一笑，却发现姜凝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大白天的，你怎么不把窗帘拉开。”说完夏雨恒便走到窗边，将厚厚的窗帘拉开，顿时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屋中。

　　“不要拉窗帘。”姜凝突然大喊，同时拉起被子，埋头其中。

　　她过激的反应吓了夏雨恒一跳，“小凝，你怎么了？”夏雨恒疾步坐到床边，双眉微颦。

　　见姜凝毫无反应，她欲伸手拉开被子，不料姜凝却紧紧地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小凝，你不要这样。”夏雨恒硬是将被子拉开，姜凝立即抱头不肯看她。

　　“你以为不见阳光就能逃避现实吗？你以为不吃不喝任潮生就能活过来吗？如果你真的想死，就干脆从这雪山上跳下去，没有人会拦你。”夏雨恒用力将姜凝抱头的双手拉开，冲她大声道：“看着我，小凝，如果任潮生活着，他也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姜凝依然低头挣扎着，她不想抬头，不想面对阳光，她觉得生命中唯一的阳光已经消散了，剩下的只是一片黑暗。

　　“小凝，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夏雨恒的语气转和，“可是你要知道，你再这样颓废下去就与死人无异，与其消沉，还不如打起精神好好想想还能为他做什么。”

　　她的话似是打动了姜凝冰冷的心，姜凝慢慢地将头抬起，眼神中夹带着茫然，“我还能为他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或许你的世界中只有任潮生，但是他的世界呢？你了解过吗？”

　　“他的世界？”姜凝喃喃地低语着。

　　“他的世界不仅仅有你，还有公司，还有追随他的兄弟。”夏雨恒语重心长，“你想过没有，任潮生在这里出事，一旦被他帮派中的人察觉，会引起什么样的乱子？他的公司失去了董事长，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姜凝没有开口，却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双手拉着被角，慢慢攥紧，又缓缓松开。

　　“小凝，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夏雨恒让姜凝靠向自己的肩头。

　　“雨恒姐，他死了，潮生他死了。”姜凝抱着夏雨恒失声痛哭，这是她在听闻任潮生遇难后流下的第一滴眼泪，“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哭吧，好好地大哭一场。”夏雨恒边说边安抚着轻拍姜凝的后背，姜凝的伤心模样触动了她尘封已久的心，她忽然羡慕起姜凝，毕竟姜凝还可以向自己哭诉，而自己呢，又有谁能懂那不为人知的心事呢？夏雨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姜凝发泄了心中积压已久的郁闷，她止歇了哭声，随手抹了抹脸庞残留的泪水，“雨恒姐，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夏雨恒知道姜凝终于想通了，她拍了拍姜凝的脸，抿着嘴笑道：“我去给你那吃的。”

　　姜凝点点头，几天的禁食已令她浑身无力，身体十分虚弱，只能靠坐在床上。

　　她望向窗外，耀眼的阳光映射在高高的铁力士山上，皑皑的白雪散发着点点荧光。她心中暗暗发誓，“潮生，我会坚强起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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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凝用过饭后，便躺下昏昏睡去。夏雨恒帮她盖好被子，悄悄掩上门退了出去。

　　“想不到夏小姐这么有本事，几句话就让我嫂子乖乖吃饭。”杜远文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雨恒一回头，就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好似要将自己看穿一般。

　　“我早就告诉过杜先生，”夏雨恒并没有回避他凌厉的眼神，反而上前一步迎向他，“小凝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夏小姐，赏脸喝杯咖啡怎么样？”杜远文含笑出言邀请。

　　“好。”夏雨恒并没有推辞。

　　二人来到楼下的咖啡厅，厅中灯光昏暗，将二人的面貌也映衬得模糊不清。

　　夏雨恒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杜远文要的是黑咖啡。

　　“我觉得黑咖啡比较适合你。”杜远文饶有兴趣地道。

　　“为什么这样认为？”夏雨恒用小勺搅着咖啡，并不急于品尝。

　　“直觉。”杜远文神秘地一笑，“我对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你应该知道，女人一般都偏爱甜食，我也不例外。”夏雨恒又往咖啡里加了些糖，“看来你的直觉也不是那么准。”

　　杜远文看着她搅弄着杯中的咖啡，“我看无论你加了多少糖，这杯咖啡你都不会觉得甜。”

　　夏雨恒微微一沉脸，但随即又满脸堆笑，将咖啡递到他面前，“你尝尝看，就知道甜不甜啦！”

　　“我对甜食没兴趣，我还是比较喜欢黑咖啡。”杜远文说完拿起桌上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故意皱了皱眉头，“苦啊，不过我喜欢。”

　　“大家各有所好，”夏雨恒撤回杯子，学着他的样子，也喝了一口咖啡，“这咖啡真甜，看来我的味觉没有问题。”

　　“我觉得你很特别。”杜远文表情忽然变得认真。

　　“你勾引女人时，是不是都说这句话？”夏雨恒玩味地看着他。

　　杜远文哈哈一笑，“我只对漂亮女人说句话。”

　　“My pleasure.”夏雨恒面带微笑，“你觉得我哪里特别？”

　　“首先，你不像一般女人爱打扮，穿着很随便。”

　　“我不喜欢戴首饰。”

　　“其次，你很会隐藏自己。”杜远文故作思考状，“怎么说呢？嗯，你展露外人面前的并不是真实的你。”

　　“这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之处吧！”夏雨恒耸耸肩，“现在社会勾心斗角，人情冷漠，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

　　“不，你跟她们不一样。”杜远文凑到她面前道：“你是想通过现在的平凡掩埋你曾经不平凡的过去。”

　　听到这句话，夏雨恒的脸色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