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歌》夜雨泠

2、第 1 章

　　又是蒙蒙细雨天。
　　午后，一袭白色衣裙的姜凝坐在咖啡厅靠窗的角落里，桌上的拿铁咖啡已经变凉，她却没有品尝的欲望，只是呆呆地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象。
　　姜凝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在雨天望着窗外，喜欢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因为这能让她有种置身事外的错觉，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心如止水的旁观者。
　　门被推开，在服务员清脆却不带任何感情的“欢迎光临”声音中，一个身着孕妇裙身材高挑的女子坐在了姜凝对面的椅子上。
　　视线被人遮住，姜凝只好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心中暗叹的同时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子。女子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皮肤白皙，虽不施粉黛却难掩天生的美丽，只是眉宇间有一抹忧虑之色。
　　姜凝淡淡地道：“余太太？”
　　“姜小姐是吗？叫我颂媛好了。”冯颂媛温婉地笑了笑，但随即又现忧郁之色。
　　姜凝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盯着冯颂媛的双眼问道：“他——出事了？”虽然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声音中依然夹杂了一丝颤抖。
　　“是。”冯颂媛焦急地点了点头，“他曾经说过，你是他最值得信赖的朋友，现在他有危险，我求求你帮我救他，好不好？”
　　姜凝的目光越过冯颂媛期待的脸庞望向窗外，不远处的马路上正有年轻的一对男女撑着一把伞走过，状态甚是亲密，应该是情侣。姜凝不禁想起过去自己也曾经与他打着伞雨中漫步，直到现在那把伞还放在储物柜中，及时伞已经破旧不堪但仍然舍不得丢弃。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谓的执著，可是若想去除执著心又谈何容易呢？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去除执著心呢？
　　“姜小姐！姜小姐！”冯颂媛的叫声拉回了姜凝逐渐飘选的思绪。
　　“对方要多少钱？”
　　“三百万。我现在只筹到一百八十万，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冯颂媛急急地答道。
　　“那我后天去酒店找你。”
　　姜凝说完起身欲走，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几个月了？”
　　冯颂媛一愣，随即明白，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一边脸露微笑地答道：“五个月了。”
　　姜凝看着冯颂媛的笑容中充满了母性特有的光辉，心中忽然觉得酸酸的，不知是嫉妒还是艳羡。姜凝自嘲地笑了笑，蓦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这般在意他的一切。她又望了望冯颂媛凸起的腹部，喃喃地自语道：“应该是个男孩吧！他一直喜欢男孩子的。”
　　冯颂媛没有听清她的话，正欲再问，姜凝却已快步离开了咖啡厅。望着纤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冯颂媛心中暗暗地道：“子尚，她真的能把你救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