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歌》夜雨泠

16、第15章

　　“咚咚”两下清脆的敲门声，金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杜先生他们来了。”
　　“知道了。”任潮生怕吵醒姜凝，不敢高声回答。
　　金姐退了下去，任潮生轻轻将姜凝放倒在一边，见她依然在熟睡中，便将被子替她盖好，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才穿上鞋子走向书房。
　　推开书房大门，廖辉见任潮生近来急忙站起来，喊了声：“任先生。”任潮生摆手让他坐下。杜远文却闲散地站在书柜旁，随手翻着一本书，对任潮生视而不见。
　　“阿生，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开始研究西方艺术了？”杜远文晃了晃手中的那本厚厚的《西方艺术史》，调侃的语气十分明显。
　　“那是阿凝的书。”任潮生淡淡答道。
　　“我说嘛，你怎会对这些有兴趣！”他话锋一转，“想不到嫂夫人还挺多才多艺的，阿生，你福气不小啊！”
　　“阿廖，今天的事你怎么看？”任潮生懒得与杜远文闲扯，转而与廖辉商讨正事。
　　“任先生，我怀疑是徐继佐干的，他一直都不服您，要杀任太太不过是要给您个下马威。”
　　任潮生不置可否，只是点了根烟。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阿廖，你有什么证据是徐继佐那小子干的呢？”杜远文三句话不离本行。
　　“文哥，我只是说怀疑，又没有确定。”廖辉急忙辩白，“任先生，这件事我马上去查。”
　　“阿文，警方那边怎么样？”
　　“放心，那边我已经摆平了。”杜远文胸有成竹。
　　“我不想阿正和阿凝被人骚扰。”
　　“怎么，对我没信心？”杜远文眼望任潮生挑了挑眉。
　　“阿廖，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任潮生沉声道：“我要活口。”
　　“我明白，任先生。”廖辉毕恭毕敬点了点头。
　　“阿文，你不是要去欧洲度假嘛？”任潮生突然转脸对杜远文笑了笑，眼中闪着几分暧昧的光彩，“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机票，明早你就可以起程。”
　　“你会有这么好心？”杜远文一脸怀疑。
　　“当然，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任潮生张口吐出一个烟圈，“过几天我要带阿凝去瑞士散散心，你提前过去帮我安排一下。”
　　“哼！你居然让我帮你做这种事，杀鸡岂能用牛刀！”
　　“你是牛吗？”任潮生哭笑不得，“除了女人什么人敢骑你！”
　　“这证明我有魅力，”杜远文毫不介意他的挖苦，“你倒是想，可惜女人对你没兴趣。”
　　任潮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种小事交给阿廖不就得了，还用得着我出马？”杜远文依旧借口想推辞。
　　“阿正伤得重，阿廖还要留下照顾他，何况找出杀手也刻不容缓。”任潮生神色变得凝重，“阿文，帮我这一次，算我欠你的。”他起身走到杜远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欧洲的费用全算我的。”
　　“好，一言为定。”杜远文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欧洲狠敲任潮生一笔，“那我先走了，得回去准备一下。”说完不再理会任潮生与廖辉，径自开门出去了。
　　“阿廖，你安排一下，我明早去看阿正。”
　　“知道了，任先生。”廖辉见任潮生冲自己摆了摆手，立刻领会他的意思，退了出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瑞士沃维日内瓦湖畔。
　　任潮生挽着姜凝漫步在湖边花园，这里湖光山色宜人，令人心情安适愉畅。
　　自从杀手事件之后，任潮生发现姜凝变得愈发依赖自己，经常要他陪在身边。甚至去公司上班，姜凝也一反常态，一天要打好三个电话给他，任潮生索性告假，在家陪着她。对于这种转变，任潮生倒是乐见，只是他隐约感觉到，姜凝的这种转变好似来自她心中的不安。
　　来到瑞士之后，姜凝近日的疑惧缓解不少，尤其望着这一片蓝莹莹的湖水，令她的心境逐渐平复下来。那日的噩梦始终令她无法忘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担忧任潮生的安全，唯有靠近他，伴在他身边，才能让她略微心安。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开始真的关心任潮生的安危了，以前的自己不是一直将他排斥在外吗？或许日久生情，爱上他了吗？不是。姜凝断然否决自己的臆测，自己心中喜欢的人从来就只有子尚。
　　子尚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吧？时间过得真快，记忆中那个阳光洒脱的大男生如今都做了父亲，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伴在身旁，即使生意失意他也依然是幸福的。想到这里，姜凝不禁嘴角微扯浅浅一笑。
　　“在想什么？这么高兴。”
　　“没什么。”任潮生的沉声相问将姜凝拉回现实，“只是觉得这里风景很美，心里高兴所以就笑了。”
　　“看来我真的选对地方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的。”任潮生停下来，将姜凝拉到面前，双眸直直地望着她。
　　“你看什么？”姜凝被他热切的目光望得脸红起来，她转过身，指着花丛中卓别林的塑像，顾左右而言它：“那是卓别林吗？”
　　“是啊。”她的小把戏自然瞒不过任潮生，可是他没有难为她，反而顺着她望向花丛，只见卓别林头戴圆毡帽、足登破皮鞋、一手拐杖一手玫瑰矗立着迎客。
　　“这里怎会有卓别林的塑像呢，他在这里呆过吗？”姜凝有些好奇。
　　“卓别林在这里定居22年，一直到他去世。而且他还在这生养了四个孩子，最小的那个儿子是他73岁的时候生的。”
　　“怎么可能，这么老还能生小孩吗？”姜凝觉得难以置信。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我今年也三十七了，”任潮生故作郑重地道：“阿凝，你什么时候为我生个孩子？”
　　姜凝脸上一片红潮，推开她道：“没正经。”
　　“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任潮生哈哈一笑，“我会等你的，阿凝。”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姜凝抬头望向他，眼神中有几许迷惑、几许怀疑。
　　“你是我老婆啊，不对你好我对谁好。”任潮生伸手点了点姜凝秀气的鼻头，语气中充满爱宠。
　　姜凝抿嘴一笑，“我饿了。”
　　“走，我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任潮生拉着姜凝的手去向缆车站。
　　二人搭乘观光缆车沿湖畔层层攀升到Chardonne镇，一路上任潮生笑谈瑞士的风土人情，让姜凝大开眼界。
　　到了小镇，任潮生带姜凝到当地有名的米其林星级餐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远眺雪山，俯瞰湖景。
　　任潮生点了白葡萄酒和土豆烤奶酪等菜式，一一让姜凝品尝。
　　“很多名人都喜欢日内瓦，狄更斯、伏尔泰、加尔文，”任潮生浅酌一口葡萄酒，“就连列宁也对这里情有独钟。”
　　“想不到你知道的这么多。”
　　“你以为你老公就只懂得打打杀杀吗！”
　　“瑞士是个中立国，就连希特勒当年横行欧洲大陆，也不敢进攻瑞士。”姜凝淡淡笑道。
　　“没有人敢进攻，是因为它够强大，武器装备精良，又全民皆兵，自然没有人会轻易挑衅。”任潮生优雅地用布斤擦了擦嘴角，举止就像位有良好教养的绅士。
　　“其实你也够强大，还不是有人要挑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