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维他命Ｃ

5、扫盲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不然就从今天开始吧？”

　　我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然后用很怀疑的语气说：“你是说今天开始教我打篮球吗？”

　　“难道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不适合你拜师学艺？”他反问道。

　　我“扑哧”地笑了起来，“为什么那天造句你会说‘I am good at eating’？”我突然又想起那个笑话，“我以为你会说‘I am good at playing basketball’呢！”

　　“只是觉得想让大家笑一笑而已。”他说，“到底去不去？”

　　我没适应他的突然转换，“去哪里？”

　　“打篮球啊，吸血鬼！”

　　“不是说好了不叫我这个绰号了吗？”

　　他狡猾地一笑，“那是说如果你的‘试验’成功的话，可是现在试验还没开始呢！”

　　“好啊，那就今天开始！”小样，谁不知道你在用激将法啊，看在你这么有教学热情而且又比我小的份上，我就不揭穿你了，不就是学打篮球吗？大学里我又不是没学过（作者：那个，你忘了你大学里唯一挂过的一科就是体育吗？而且还就是因为你的三步上篮……）！

　　虽然我很庆幸自己今天的穿着很适合运动，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的表现……

　　“你在干什么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时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运球是要带着球一起跑，”他从我的手上抢过篮球，“这样，边跑边拍，”

　　为什么他的动作就这么和谐呢？好象球就粘在他的手上似的？但球在我这里，却一个劲的乱跑，简直像我在赶鸭子！

　　“你要使自己脚步的节奏和拍球的节奏一致，用手带动球，而不是你在追着它跑，”虽然脸色难看，但他并没有放弃我，仍然继续边向我讲解边做动作示范，“开始时可以慢一些，然后顺手后再渐渐快起来……”

　　现在我是在时禹家附近的一个小篮球场地，进行我的“试验”。球是他从家拿来的，因为他家离学校很近。“幸亏这里是他家附近，要是在我家附近，丢脸就丢得更甚了……”我还在阿Q地自我安慰着，毕竟我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而今天又是周末，虽然没有在球场上遇到我认识的同学，但貌似这些打球的人都认识时禹，开始时还有人来找他一起去打球，后来看到我这个艰巨的教学对象后，就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他们还自觉的让出了半场给我们练习。

　　我从小就是一个运动白痴，体育课的成绩无一例外的都是“及格”，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运动项目，除了逛街，如果它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运动项目的话；每次我参加体育课的测试后总会腰酸背痛好几天，而周围的人则是一点都没有这种症状。难得的是我这样的身体居然也没什么毛病，每年顶多就是感冒几次，所以我就更没有什么对运动的热情了。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己的海拔大概因为这么缺乏运动而停留在150不动了，我才不会让自己这么受折磨地跑来学篮球。

　　可是我看到眼前的时禹那么认真地想把我教会，那么不厌其烦地纠正我的错误，那么恨铁不成钢却没有对我生气，那么不计较我的白痴我在他的朋友面前给他丢脸…我突然觉得好幸福，好有动力，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吧。所以，我对自己说：“A Za A Za Fighting ！”我决定一定要学会打篮球，不仅为了长个，更为了我来到这里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也许真的是“态度决定一切”吧，当我下定了决心后，我的运球渐渐比刚才的“追球”好起来了。我可以感觉到球是听我的话的，我让它往左它就会跟着我的指令往左，我让它向右它也会向右走。虽然速度还是有点儿慢，但却明显有了质的飞跃。

　　我的嘴角忍不住的扬起来了，我没发现时禹的表情和我一样，我没发现我已经很不淑女地汗流满面了，我也没发现天色就这样渐渐暗了下来……我的眼睛里好象就只有面前的篮球，我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在那里练习着我的运球。

　　时禹没有再抢过我手里的球给我做示范，他只是在一旁看着我，时不时提出我的小毛病，比如“眼睛不要总盯着球，要看前面”、“动作灵活些，手脚要动得一致”……

　　终于，我实在是累得再也动不了了，就这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被绊到了还是脚崴了？或者哪里不舒服？”时禹跑过来问我，我这才发现天怎么这么黑了，难怪他以为我受伤了。再低头看表，都快六点半了，我居然运球运了两个多小时！看来我明早起来肯定全身酸痛……

　　想到这，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天哪！”

　　时禹更是以为我受伤了，双臂一伸，居然就把我抱了起来！我完全被吓到了，等到他把我放到球场旁休息的石凳上才反应过来，“我，我没受伤，只是……”

　　他完全没理会我的话，就要把我拆开检查一番了，我赶紧拉住他的手，“我真的没受伤，只是太累了，所以才坐到地上了。”然后很认真地和他对视。这样静下来的时候，我都可以听到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而扑通扑通跳跃着的心跳声音，还有整个人也“嗡”地一下就发热起来，感觉得到汗水和热度从身体的毛孔中向外不断地渗出，好像在洗蒸汽浴。

　　“那你叹什么气？”他终于有些相信我了。

　　我指了指手表，“都这么晚了，我妈肯定要说我了。”顺便不知不觉地放开他的手。真是好险啊，我想到刚才的情景都有点儿尴尬。不过这就是传说中的“迅雷不及掩耳”么？还有，好像自从我出生以来，就再也没有被除了自己长辈之外的人抱过呢……

　　他没说话，站起来。一转身拿来一条毛巾，“擦擦脸吧。”

　　我真是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了……今天的我可真是彻底地把自己原来的一切给颠覆了啊！

　　不过，还是开始学会运球了，我擦了两下脸就跳到时禹面前，“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他勉强地点点头，“还算及格吧，这只是扫盲的第一步啊”说完，他又看了看我，“你这样能回家吗？流了这么多汗再迎着风骑车，很容易感冒。”

　　我也一愣，真的，怎么回家啊？这又不是在演电视，下一个镜头我就到家了。

　　“不然我到那边车站坐公车回去好了，”我想到解决方法，“可是我的自行车，”

　　他接过我的话，“就放在小区的车棚里吧，反正这里离学校也很近，明天中午再来拿吧。”

　　我点头，跟着他去安置我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