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维他命Ｃ

19、特别的存在

　　“孟老师？”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我就刚刚好抓到他了呢？今天我怎么和小孟这么有缘呢？想起早上我还很用力地踩了他一脚，当时借着人多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就跑了，还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呢，没想到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我居然又见到他了。

　　一时间我连手都忘了松。

　　“早上还那么有劲儿地踩我，现在又没力得要晕到了？”我摇了摇头，天，他才不会这么说话呢，又不是像我同座那种小男生。

　　“没事了吧你？”小孟问我。感觉好像这几次看到他，他都会以这句话做开场白似的。

　　没认出，他没认出我，他不会认出我的，“好多了，老师。”

　　萧蓝过来要扶我坐到椅子上，“快把手松开吧。”

　　我反应过来了，赶紧松手。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萧蓝问。

　　“你的课程表不知怎么放在我那里了，我想你应该要用了，所以就拿过来了。”

　　天哪，这该死的课程表居然在小孟那里！害我头晕眼花抓错了人！

　　等等，为什么萧蓝的东西会在小孟那里呢？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的大脑又要开始不知疲倦地胡思乱想了，好象刚才的晕眩对它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我还以为放哪了，这不刚才冉冉还帮我找呢，要不然她也不会头晕了……”

　　我还在椅子上装假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啊。

　　“萧红说中午一起吃饭……”

　　萧红？小洪？我一直以为小孟的老婆是姓洪的，像孟老师一样因为年轻所以被叫成“小洪”，原来人家就叫“萧红”啊。那么说，萧蓝、萧红，分明是姐妹嘛，萧蓝的东西放在小孟那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萧老师，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头已经完全不晕了，看东西也没什么银星了。

　　“课程表都找到了，没什么事了。”

　　“那我就回去了。”我站起来要走。

　　“头晕就在这休息吧，别回教室了。”居然是小孟在说话，我以为他走了呢。他的“轻功”怎么这么好啊？当年上初三时，我们班的教室一没有老师就乱成一锅粥，不过那是开始的时候；后来倒是安静了许多——不是因为我们的自觉性和学习的热情提高了，而是我们发现班主任孟东易的“轻功”实在是太好了，每次他到教室门外了我们都察觉不到，一点儿都察觉不到！所以渐渐地，大家也不敢在没老师的时候大声说话，就怕小孟什么时候回来把人抓个现形。

　　萧蓝也说，“就在这儿呆着吧，回去还得干活，万一再晕了怎么办，”说着又把我按回到了椅子上。

　　如果是平时，我倒是还愿意呆在这里，可是今天这种情况下，我却一点儿也不想了。怎么说呢，好象潜意识里，小孟在,我就觉得不自在，而且几乎每次他一出现，我就肯定会出状况：比如撞人、踩人、还有刚才的抓住人家不放，简直是事故连连啊！

　　当时上初三时怎么就没这样呢？反而还总和班级同学一起说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觉得他太冷太严肃，对我们这些学生也不像其他班主任那么要求严格；这么说他好像也不是很准确，其实他对我们不是不严格，只是好像不像其他初三班主任对学生那么穷追猛打吧。

　　记得有一次他突然对我们说：“怎么大家都不怎么问我问题呢？难道都没有不会的题吗？”那时我特别实心眼，第二天赶紧乖乖地拿着不会的题去问他，然后被他批了一通，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我傻傻地坚持了好久，每天都去办公室接受老师的批评加讲解；后来有一天，小孟居然拿这件事情来表扬我，“只有蔚冉冉同学能够坚持来问问题……大家要学习她的认真负责的学习态度……”苍天啊，我是不敢不去啊，因为每次小孟都会说，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那意思就是，你明天肯定还有不会的题~事实上，我的物理倒真的是在小孟的照顾下，突飞猛进了不少。

　　于是在一次月考中，我的物理竟然考得了118分，差两分就是满分！当时我简直是高兴死了，因为我的物理一向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而我从来就没有考过这么高的分数……

　　当时真是恨不得拿到小孟面前好好地炫耀一番啊，结果小孟冷冷地对我说：“批卷子的时候，我就猜想这可能是你的卷子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计算上错误！应该可以考满分的！”

　　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我心想我的字那么整齐，你认得出来是正常的；可是听到后半句时，我的喜悦全被他给打击没了……恨死他了！都不鼓励我两句！

　　于是愈发地觉得小孟实在是个冷漠的老师。但是后来终于还是了解到老师的用心良苦了。那是到了马上就要中考的日子，原本拥挤的、坐满了学生、摆满了各种参考书练习册的教室，因为三天后的中考，一下子变得空空的，几乎大家都收好东西回家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没走。很是萧条的感觉。

　　收拾好了东西，几袋子的书本练习册摆在桌上，我想着初中就这么完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莫了，而中考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似的……这样想着想着，眼泪就要掉了下来。董琰过来安慰我，其实我是个别人越安慰自己反而越想哭的人。可是那时老师也在教室，我拼命地忍着眼泪，抱起书本就想赶快走出去。当我走到门口时，装书的袋子居然坏掉了，“哗啦”的一声，里面的书本掉了出来，落得满地都是，我觉得我的情绪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好象也找到了出口就要爆发了。

　　小孟过来帮我拣书，他说，“这个袋子看起来这么好看，怎么不禁用呢？”

　　从来没听他说过这种冷笑话，我竟然笑了出来，把眼眶里的眼泪都带了出来。

　　我又拿了一个袋子把书装好。小孟问我，“对考试有信心么？”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你一定会考上的，”他说。

　　董琰过来插嘴，“孟老师，听说你和语文老师打赌了，是吗？”那时董琰是语文科代表，而语文老师也不是萧蓝了。“你和李老师赌冉冉和我谁会上重点，李老师赌的是我，你赌的是冉冉？”

　　说来也巧，初三时我和董琰每次考试的成绩总会各科相差很大，而总分却只有几分之别，有两次我们还是同样的总分。于是和我们比较熟的李老师总爱在每次考试前赌一下我和董琰谁的成绩好。没想到中考前连小孟都加入了这个赌局。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原来孟老师也是个很关心学生的老师，只不过，一惯冷漠的他不善表达。而最终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董琰则顺利地考上了重点。

　　可是我并不确定再到初三时，他还会是我的班主任。这样说起来，我为什么会有不自在的感觉呢？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老师而已，不是吗？难道我会因为以前初三的那些记忆了解了他，然后反而把他当作一个特别的存在了吗？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再这样想下去，我不是就喜欢上我的老师了吗？天哪，这可是我从来就没想过的事情！

　　我真想再晕一次，简直是太可怕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一定是我自己看了太多小说所以思维变得太活跃了，或者是头脑短路又把哪根筋搭错了，要不然就是……

　　“冉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突然，萧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萧老师，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回教室了！”不等萧蓝再说什么，我一口气就跑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