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二]我若为凰》慎s

9、第九章 千山暮雪

　　皇贵妃的生辰宴过的不大太平，以至于安藤到头肚子也是空空如也，没吃下一点东西。有的时候太耿直会坏事，太过遮遮掩掩也会坏事，若不是淑子过于直白的反应，若不是乾过于遮掩的怪异，或许这事还是能瞒下来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葡萄的安藤如是想。

　　俪心阁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彼时安藤正坐在殿内咬着点心思考着下一步计划，闻声一怔，急急忙忙让本乡收拾了下出门迎接，她似乎太低估了裕太在不二心里的地位，她可没想到不二今晚就来了，好歹是绵谷的生辰不是。

　　步子还未踏出去不二已经进来了，与安藤撞了个正面，分明的冷意扑面而来，安藤俯身半蹲，眼看着不二从身前掠过，低声道：“参见皇上。”

　　殿内的宫女也跟着跪了下去，齐声道：“皇上万福。”

　　双腿开始有些泛酸，不二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跪在地上的本乡疑惑的抬头，见不二正靠着花梨藤心椅，一手搭在扶手上，沉默的注视着安藤，像是没发现遗忘了什么，本乡循着视线望去，安藤仍低着头半蹲着，乍一看没什么，只是些许不稳的身姿显出了安藤的力不从心。站位，蹲位，跪位，盘腿而坐，礼仪四姿之中属蹲位最累，从不二进门到现在，估计早已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本乡难免有些焦急，可当着不二的面又不敢放肆，只能咬咬牙继续跪着。

　　磨人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双腿早已麻痹，宫人不明所以却没敢吱声，这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训练限度，羸弱些的宫女开始泪眼婆娑，有些不敢相信这位总是笑意满面的九天之主竟耐着性子让他们跪了整整半个时辰。本乡也有些含泪欲哭，膝盖疼的厉害，忍不住再次看向安藤，安藤还是最初的样子，双手交叠在左腿上屈着双腿半蹲，与方才不同的是，她的发鬓已经被汗浸湿了。

　　“皇……皇上开恩。”

　　不二挑眉看着地上的本乡，依旧笑意满面，柔声回道：“怎么了这是？”

　　“……小姐，小姐已经蹲了近半个时辰了。”

　　不二恍然大悟似得轻“啊”了一声，声情并茂，忙道：“哎呀，这要怪也只能怪爱妃了，若不是爱妃身姿如此曼妙，也不至于让朕看迷了进去，竟忘了让爱妃起身了，快起来吧。”

　　“……谢皇上。”得以解放的双腿并不适应突然降临的快感，安藤差点踉跄倒地，本乡急忙起身扶住安藤，来不及喘息便听到不二的声音幽幽传来：“爱妃这丫头倒是机灵，可是方才那话真伤人心，好似怨朕故意为难爱妃似得，让朕心寒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千斤重似得吓得本乡慌了神，倒是安藤镇静许多，拉着本乡跪下道：“慎儿不懂规矩，皇上教训的是。”

　　“爱妃心善，疼爱奴才宠惯了朕可以理解，只是本乡在宫里代表的是爱妃的脸面，爱妃不在意他人议论俪心阁的侍者不懂规矩，朕却十分在意，你是朕的宠妃，朕怎能容忍爱妃因为下人被他人说三道四。来人，将本乡带到司库房好好教导教导！”

　　“皇上！”司库房是什么地方，安藤还是知道的，本乡怕是有命去没命回。安藤咬唇将头低的更低一些，距离地面仅仅几分，紧攥着双手道：“……臣妾知错了。”

　　“错？爱妃何错之有？”

　　“这……”

　　彼此心知肚明不二指的并不是教导无方之事，瑞容王之事安藤是万不可当众认下来的，只是若认了本乡之事，估计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沉默更安全些，顶多继续受皮肉之苦。如是想了想，安藤便不再挣扎，低着头静静的跪着。

　　“看来爱妃是说不出什么错来了，只是本乡这说法新鲜，朕今天还真想听听，等爱妃想到哪里错了再起来吧。”不二轻挥衣袖，将本搭在扶手上的左手搭在了自己的腿上，一个动作将本乡所有的话噎在了喉咙，继续道：“尔等各个忠心就陪着昕妃跪着吧。树里，上茶。”

　　被点名道姓后，几乎贴着门口的川上缓缓起身，轻轻应了一声“是”，俯着身子退出了大门。

　　底下早已是抽泣声一片，十分低沉，像是刻意压抑着的，又像是故意让安藤听进去的，安藤自己也难受的厉害，跪有跪姿，它逼迫着安藤不得以双手之力去减缓双腿的压力，若是再跪上一段时辰，怕是自己都起不了身了。安藤沉了沉声，直起身子，行了点头之礼，复而道：“皇上，臣妾错的离谱，请皇上恕罪。”

　　“哦，此话怎讲啊？”

　　“臣妾之错，在于本性懒散。皇贵妃姐姐的生辰，想必皇上是十分介意那份寿礼的吧。皇上如此宠爱皇贵妃姐姐，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愿意为其摘下，臣妾身为妃子，也该是竭尽所能讨姐姐开心才是，怎可为丝线不足所难道，如此寒碜之礼，臣妾竟然也拿得出手，实在丢尽皇家颜面。”

　　“……”不二闻言忍不住皱眉，心照不宣的事被扯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上去竟让不二一时无言以对。

　　“寿礼错在先，而臣妾却不知悔改，一错再错，今日是皇贵妃姐姐的生辰，本该是皇上与姐姐伉俪情深共度良宵之际，臣妾却于此让皇上陪着臣妾浪费时光，实在无颜面对姐姐。”

　　安藤言毕，不二越发不悦，绵谷生辰，若不是安藤搅腾出这些事端，他也不至于冷落了绵谷来至俪心阁，绵谷识大体，想必不会与自己计较这些，只是绵谷越不计较，不二越是烦闷安藤，隐怒道：“你这意思是给朕下逐客令了？”

　　“臣妾不敢。臣妾怎可错上加错！”

　　“呵，朕还真想知道，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皇上说错的事情臣妾不敢说对，皇上说是的地方臣妾不敢说不，不是因为臣妾害怕，是臣妾信任皇上的判断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安藤一脸的义正言辞，不二强压下自己的怒意逼迫着自己不去砸碎桌上的茶杯，两人僵持许久，不二才道：“那条手帕朕可喜欢的厉害，母后也称赞有加，爱妃生的一双妙手，怎会有错，这理由朕可不满意。啊，对了，既然爱妃说到浪费时光，不如这样，听说爱妃和后宫的姐妹感情都非常好，不知爱妃可知这后宫谁棋艺最好，朕刚巧也与其切磋切磋？”

　　“……”

　　下棋？跟谁下棋？跟他？

　　不二现在正在气头上，是要找个人来安抚还是要找个人来发泄？这个时候自己最该说的是绵谷，毕竟自己如此夸下海口道他们伉俪情深，如果自己说是绵谷，不二会不会觉得自己野心太大想把绵谷拖下水；可如果说是本间，实在太牵强，自己和本间不合是后宫人尽皆知的事情，说她棋艺好实在是说不过去；可如果说是其他顺容答应，如果受到宠幸还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绊脚石……谁对自己最没有威胁，谁又是自己这边的人？

　　……呵，什么自己这边的人，自己早不为他们效命了吧！

　　“爱妃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

　　“……”

　　安藤猛的抬头，看着不二侥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鄙夷自己的机关算尽，沉声正欲说些客套话，却被川上打破了沉寂，川上端着托盘站在不二身侧，毕恭毕敬的将茶奉给不二，道：“皇上请用茶！”

　　清新的茉莉花香寻风而来，不二似乎挺中意，川上是淑子的人会懂不二的喜好也挺正常，只是不知为何此刻看着川上安藤总觉得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川上不应该在这里的，她应该在哪里？

　　在凤懿宫！

　　川上心思灵敏，按她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出不二在找自己麻烦，她应该会去寻求淑子来为自己求情才是，除非她并不介意自己受罚，这只有一个解释，川上不是太后的人！那是皇上的？

　　不，不可能，以不二的个性他不可能在自己的母后身边安插人，川上在太后身边有些年头了，有能力在太后身边安插人手却不被发现甚至悄无声息的安插到自己身边的……只有一个人，皇贵妃！

　　“……回皇上，是皇贵妃！”

　　“呵……那看来爱妃平日和皇贵妃挺亲近的啊。”

　　“后宫各位姐妹皆懂棋艺之道，只是唯独皇贵妃姐姐脱颖而出，鹤立鸡群，姐姐是出了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后宫皇妃姐姐居其二，哪有人敢居其一。不管臣妾和其他姐妹相处的如何，不与姐姐比，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吧。”

　　“是嘛……”，不二直直的看着安藤，放下茶杯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宣皇贵妃到俪心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