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二]我若为凰》慎s

4、第四章 一将功成

　　南宫的谩骂声不绝于耳，安藤不屑的“哼”了一声，本乡见状，低着头弱弱的说道：“对不起小姐，我没找到。”

　　安藤没有看着本乡，自顾自的走向轿子道：“不，慎儿，孩子我已经不需要了，我改变主意了……椿侍卫，本宫现在要去珈蓝神社，恐怕还要劳烦椿侍卫再照顾一段时间。”

　　“……娘娘不必如此客气，照顾娘娘是属下的本分。”

　　安藤听完只笑不答，椿是一品带刀侍卫，算是帝王跟前之人，今日一行，恐怕椿会尽数转告给不二，这倒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自己表达的明确一些，反而有合作的可能性。

　　本乡早一步拉开青色的轿帘，安藤微微弯腰进入轿子，待安藤坐稳之后，便听得椿喊道：“起驾！”

　　路上来来往往的匆忙人士不禁都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一眼，今早瑞容王风风火火回京，而现下，出皇都之人虽只坐于一顶朴素的青色轿子，只是这护送的队伍倒是浩浩荡荡，颇有一种轿中之人轻咳一声便要四座皆跪的气势，行人不禁想道：除了瑞容王，即便是如今的皇贵妃瑞懿王不二周助的正王妃也不曾有这个待遇，那天子脚下，究竟还有谁能圣眷滔天，莫不是那传说中倾城倾国沉鱼落雁的贵妃本间川奈，哎，真想一睹芳容。

　　遭遇这般围观，本乡不禁生出丝丝的虚荣，靠着安藤的轿子轻道：“小姐，很多人在看我们呢，他们肯定很好奇里头是谁。”

　　安藤轻轻拨开一点轿帘，而后迅速放下道：“这么多人盯着跟过刑场似得，太吵闹了，慎儿，去让前面开路的人低调些，别太招摇了。”

　　“……诶。”

　　听着本乡小跑着的声音，安藤叹了一口，不喜闹不喜静的个性让一般人不得理解。安藤一向无欲无求，从离开天麟门之后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别的东西，能避则避。

　　珈蓝神社

　　珈蓝神社是不二朝的国寺，历来皇家的祭天祈福大事都是在这边举办，只是今日安藤此行属临时起意，虽已提早通知，住持仍是为略显草率的迎接感到愧疚，好在安藤道：“佛祖跟前，仪式皆为身外之物，住持无须在意，本宫有幸能到贵寺参拜已无憾事。”

　　“娘娘仁慈，想必佛祖定会照拂娘娘，愿娘娘早生贵子。”

　　安藤心想，早生贵子还是免了，既然有了新的计划，多个孩子反而坏事，嘴上却道：“借住持吉言，本宫可以进去了吗？”

　　住持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娘娘请。”

　　“谢住持。”

　　大殿之内，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尊大佛，铜雕如来庄严瞩目，安藤本不信鬼神之说，只是周遭一片肃然起敬，不知为何，安藤也跟着慎重起来，双掌相合，跪于蒲团之上，闭目静心。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住持在一边诵念着经文，安藤静静的跪着，等对方诵读完之后，安藤重重的拜上了一拜，在本乡的搀扶下起身道：“女孩子家家身子娇气，赶了这么长一路本宫略感疲惫，不知可否在贵地休息片刻。”

　　“娘娘身子金贵，自然劳碌不得，娘娘若不嫌弃，便到偏殿客房休息一下吧。”

　　安藤望了住持一眼，即便是佛门之内的人，也是里外不一呢，“真是麻烦住持了。”

　　简单的回应小沙尼的招待，安藤支走了身边所有的人，在客房内静静的等着。摆在大门正对的桌子上的小樽佛像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的诡异，似乎祥和的外表马上要蜕变成狰狞的面容。一瞬间安藤觉得佛像似乎眨了下眼睛，一股冷意穿过身体。

　　“你来了。”

　　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藤吓了一跳，急的一个转身差点撞到摆着的椅子，用手扶着胸口镇静自己后，安藤仍有些颤抖的说：“你果然在这里。”

　　“嗯。”

　　“安藤和也，行刑的时间已经推迟你不会不知道，你现在还呆在这里的意思是不是算很明朗了。你压根不想救她！”

　　“是，这是殿下的意思。”

　　“殿下？”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安藤当然知道，不管是自己进宫，还是天麟门的行刺，不都是为了那个人，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结发妻子另娶他人，为了他可以葬送掉自己那些情同手足的下属，安藤突然开始迷茫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可以换回自己想要的，要是那个人都不在了自己得到那个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的赐予是这个意义上的赐予那与安藤和也有何区别，呵，他们才是亲家啊！

　　“安藤和也！”前所未有的愤怒让安藤泛起了杀机，她知道她杀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在脑袋作出判断的时候已经劈了过去，可根本没等到接触到安藤和也，自己的脖颈已经被狠狠的掐住，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安藤就被重重的摔向了地面。

　　“看来那个皇帝把你宠坏了呢安藤千代，你都分不清以下犯上之中谁为下谁为上了吗？”

　　“……”

　　“我们走！”

　　安藤和也看了倒地的安藤一眼，行礼道了一句“是，殿下”便随着男子离去。

　　冷冷的对话从头顶传来，安藤艰难的想抬起头看清来人，她知道就是这个人主宰了她的一生，努力一抬，眼前却一片黑暗。

　　“小姐？小姐？”

　　安藤是被本乡推醒的，脑袋脖颈剧痛，显然她是被打昏了，没有杀了自己不是因为下不了手，而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吧。安藤和也，你会后悔留我一条命，绝对！

　　见安藤目光阴厉，本乡猜测事情应该远不比安藤想象的顺利，唯唯若若转口道：“小姐，近黄昏了，椿侍卫说该启程回宫了。”

　　“……哦。”

　　椿向不二汇报安藤出宫情况的时候，只说安藤不知道叫本乡去做了什么事，之后似乎听到安藤说孩子什么的不重要了，还有就是去了珈蓝神社一趟，其他并无异样。不二微微皱了皱眉，按淑子对安藤的宠爱，说不定就把一来历不明的孩子当成宝贝孙子宠上天，女子生育需怀胎十月之久，中间难免出各种变故，此法冒险一试倒是真有可能保的竹内一命，安藤敢于冒此大不讳是否意味着太医院之内也有她的心腹？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一旦被发现后果非常严重，为什么安藤会这么轻易的当着侍卫的面说出来，是放弃自首求开恩，还是另有所图？

　　椿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说：“皇上，昕妃娘娘在珈蓝神社疑似被人打昏，因为娘娘在客房之内休息时间过长，而且娘娘出来之时脖颈之上有浅浅的勒痕，但是属下问起此事娘娘却只字不答，这个……”

　　“这是说不要孩子之前的事还是之后的事？”

　　“之后的。”

　　她去见了谁，为了什么目的，事后又想包庇谁？为什么会是在珈蓝神社？

　　“大石，跟下面的人打好招呼，明天朕要去会会天麟门门主。”

　　“……是。”

　　当晚，不二准备去看看“受了惊”的安藤，却发现安藤早已经到凤懿宫卖乖去了。见太后笑呵呵的搭着安藤的手说些自己孕子经验的时候，不二突然觉得无力，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安藤不是天麟门的人，或许那会是个不错的温馨家庭。

　　翌日

　　皇宫里的人没几个人知道不二是个喜欢造访天牢的君主，因为不二从未以皇帝的身份进去过。不二听着大石说着“就以前那位主”的时候不禁有点想笑，自己这皇帝做的是不是太关心民生问题了。

　　见到那位所谓的天麟门门主的时候，不二还是有些佩服的，就算不是正主至少也是个宰相一样地位的人，却是这样一副细胳膊细腿。来人一直没有对不二的出现做出回应，不二也无所谓，退下了所有人后自顾自的坐在竹内对面。

　　“朕若说想和你聊聊家常，如何？”

　　竹内一愣，温和的声线一扫竹内对不二冰冷的第一印象，睁开眼睛看着不二不说话。洗礼了昨夜的磅礴大雨，如今的牢地有些潮湿，湿气满溢的稻草堆上，竹内不动声色的看着不二挥了挥手拒绝的大石命人搬过来的椅子，席地而坐于自己的对面。

　　“朕……或许可以喊你一声岳母大人？”

　　“……”

　　浩浩大地的主人，说是要和自己聊聊家常，甚至要称自己一声岳母大人，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只是相比之下，若是他与常人无异，或者说是与历代高高在上的主无异的话，事情的发展反倒要无趣了。竹内疲惫的合上眼睛又再次睁开，说道：“皇上想说什么？”

　　“为了岳母的事，千代最近不知道烦白了多少青丝，甚至用孩子一命换一命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都想好了，去珈蓝神社想求只上上签的，却遭到行刺，当然人没事，不过是什么人让千代受了伤还要护着的，难道这人比岳母还要重要吗，女婿着实想不明白。”

　　“……”

　　不二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竹内的表情，也许是自己自降身份打动了眼前的人，不二明显的察觉到竹内在自己说道上上签的时候怔了一下，而不是说行刺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当真关心自己孙子的事？

　　“算了，岳母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听说千代确实求的只上上签，这上上签够母后高兴好半天了。”

　　“那就好。”竹内看了不二一眼然后闭上了眼，她知道不二在试探自己，索性闭上眼睛不理睬。

　　强调了两次上上签竹内都没给出什么反应，不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上上签，上上签？珈蓝神社？难道真正有问题的是珈蓝神社？一国国寺有问题的话那大抵已经不是仇杀的江湖事那般简单了。

　　得到线索的不二也不打算再纠缠下去，开门见山的问道：“岳母大人，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朕手上？”

　　竹内猛的睁眼，眼前的人未免太过敏锐，就连安藤都相信这是一场意外的变故，“……皇上说笑了，我想我没必要如此自讨苦吃，自掘坟墓。可怜天下父母心，每位母亲的愿望都是一样的，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嫁的一位如意郎君，千代能入宫是她的福分，不得宠是她的造化，我虽为一介百姓，也知皇上与皇贵妃伉俪情深，与其看着千代孤老深宫，不如放千代归于江湖，也算纵了她的野性子。”

　　“昕妃不得宠……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从古至今，有哪位妃子不曾侍寝却能一而再再而三被升位。”

　　“那只不过是皇上的孝道而已。”

　　“……即便如此，岳母足智多谋，昕妃秀外慧中，偷偷带走昕妃应该不是难事，何必出动天麟门的门？”

　　“是啊，何必如此？”竹内突然笑开了，看着不二道：“皇上，这是一场赌局，而您，不得不参与。”

　　不二微怒，知道竹内不会再把话说开，便起身准备离开，刚转身又回头看着竹内：“岳母有什么话想要朕转告昕妃的吗？”

　　竹内刚开始没有反应，过了会浑身颤抖起来，竹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偏过头不看不二。正当不二准备放弃的时候，颤抖的声音传来：“麻烦皇上代劳，告诉千代，名利真的不重要！”

　　“……名利？她想做皇后？”

　　“呵，皇后？是啊，她是这世界最想成为皇后的人。”

　　“……”

　　那天晚上不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册封安藤为皇后，沉重的凤冠在她的头上摇晃，过长的裙摆一层一层拖在台阶之上，安藤似乎走的有些吃力，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后匍匐在自己的脚边亲吻龙袍的底边。

　　那个时候，不二有种感觉，安藤她……并不像竹内说的那样渴求皇后之位，只是时光匆匆十年有余，当安藤真正登上皇后之位的时候，不二才知，她想要的“名”不是她的名，而是她的名。

　　不二刚醒的时候，大石已经在外头候着了，一边随意的任宫女摆弄，一边听着大石絮絮叨叨的念着自己入睡后发生的事，不过今早大石只有一句话：“皇上，竹内在天牢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