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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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听见身边压抑不住的小声惊呼，斯内普几乎忍不住想叹气。
好吧，从他们进入对角巷以来，那个女孩就表现得有点过于——“活泼”。事实上，直到今天早上为止，她还不敢在自己面前大声说话，安静得不像一个11岁的孩子，某个时候露出的表情甚至像个成年人：沉默地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多嘴问一句多余的话。斯内普想起早晨他走出房门那一刻，目睹到那一幕，有一瞬的晃神：蝴蝶停落在女孩的指尖，那张瘦小的脸庞上挂着毫不遮掩的喜悦和自豪……就像8岁的莉莉，让花在手心绽放凋谢。
她长得并不太像她的母亲。
斯内普不想承认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居然松了一口气，同时他忽略掉心底一丝失望。
她有着和她那傲慢自大的父亲如出一辙的黑头发（想到这，斯内普体内涌起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感），但它们却很平顺，服帖地待在她的脑袋上，她的脸过于瘦小苍白，区别于记忆中莉莉永远红润饱满的脸颊，她的五官似乎更像那个老波特夫人——她的祖母（学生时代他曾在国王十字车站见过她和她丈夫几次），一个斯莱特林，出生于布莱克家族。
“她有和莉莉一样的眼睛。”邓布利多的话闯进思绪。
是的，她有着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
她是莉莉的女儿，当他站在德思礼家的院子里，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时，他脑海里就只有这个念头。
他想起发生在校长办公室的那段对话。
“西弗勒斯，我想你会想要见见那个孩子——”
“邓布利多，我恐怕你自以为是的猜想从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去见一个波特，啊哈……”他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去看看那个孩子，她不会令你失望的，她很像她的母亲。”邓布利多做了个轻拍他肩膀的动作 ，察觉到他下意识的躲避，老人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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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邓布利多总是对的，至少大部分时候。几个小时前，那个女孩微笑着对自己说早安，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那一刻，斯内普才真正理解邓布利多的话：是的，她不像莉莉，但她又是那么像莉莉。
她不惧怕他（和学校里那些在他的课堂上瑟瑟发抖的小巨怪完全不一样），虽然她并不太话讲，但斯内普肯定他那一套态度对她完全不管用，好吧，或许他该庆幸世界上多了一个和邓布利多一样对西弗勒斯斯内普完全免疫的人，这一点倒是让他见识到了救世主和普通人的区别。
如果说昨天晚上她有为突如其来的境遇和身处陌生之处而表现出无措和不安的话，那么在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后，她马上适应过来了，就像一株扎根于沙漠的仙人掌，能够在迅速适应风沙和烈日的同时汲取地底的水分。
斯内普怀疑即使把她一个人丢在对角巷，然后转身回霍格沃兹的话，她也能靠自己把入学必需品买齐，顺便跑去古灵阁向妖精打听关于巫师世界货币的兑换流通，鉴于她居然把古灵阁大厅通往不同地方的门牌上的标注清楚地记住了3分之2，她甚至很有可能会溜进去进行一场刺激的探险。一想到这种可能，斯内普就打消了企图甩掉包袱的念头。
现在，他要收回她像莉莉的话，她简直就是那个精力旺盛，整天惹是生非，无脑自大的詹姆波特的加强版。
斯内普恨恨地瞥了哈丽特一眼，她正握着圆珠笔（天知道她怎么会像那个看守林场的傻大个一样随时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奇怪的玩意儿），专心致志地划掉羊皮纸上已购买的物品，除了手里捧着羊皮纸外（应该庆幸她没有把这张也折坏），她可谓是一身轻松，刚才斯内普朝那些大包小包施了缩小咒，它们统统变成成火柴盒大小，飞进她的口袋里，对这个咒语女孩表现出巨大的好奇心，试图开口询问，但在接收到斯内普不满的瞪眼后，她耸了耸肩，表示放弃。
“好吧，我总有机会学会的，包括昨天的“天旋地转”。”庆幸斯内普并没有听见哈丽特无声的嘀咕。他正忙着在心里咒骂：总有一天我得让她改掉这个耸肩膀的坏习惯，至少不允许这动作出现在我的课上。
“现在，就只剩下魔杖了。”哈丽特再次核对了一遍。
斯内普指着不远处的奥利凡德说道：“你自己进去，买完后就在门口等我，我要去一趟魔药店采购材料，”他威胁地补充道，“听着，不准乱跑，我不想在假期处理多余的麻烦。”看见哈丽特重重的点头保证，斯内普才转身离开。
等斯内普带着魔药材料从街道拐角处走出来时，哈丽特臂弯里夹着一个长形的盒子，站在奥利凡德门口，她在发现斯内普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你的魔杖是什么样的？”斯内普忍不住问道。“奥利凡德先生告诉我，是用冬青木和凤凰羽毛做的，十一英寸长。”哈丽特瓮声瓮气地回答，显得没精打采。
“凤凰羽毛”，斯内普不禁联想到那个人的魔杖，紫衫木，凤凰尾羽。
回破斧酒吧的路上，斯内普察觉到哈丽特变得异常沉默，她一直低着头，之前快活的神情消失了，翠绿的眼睛失去了光泽，暗沉沉的。这时，他们刚好经过咿啦猫头鹰商店，窸窸窣窣的拍翅声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她新奇地注视着橱窗里宝石般闪亮的一双双眼睛。一只白色的雪枭扇动翅膀，冲她发出锐利的鸣叫，哈丽特马上被那只鸟虏获了，绿眼睛里像燃起了明亮的火焰。“我可以买下它吗？”她有些急切地询问。斯内普下意识想拒绝并附赠嘲讽，像他一贯做的那样，但在接触到女孩满是渴望的眼神后，他抿紧了嘴唇。最后，斯内普冷冰冰地瞧了那傻乎乎的鸟一眼，说：“仅此一次，在你把微薄的遗产败光前。”女孩忽略了魔药教授言语里的刺，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形状，她说：“谢谢你，先生。”
回到破斧酒吧后，他们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座位，海德薇（她在回来的路上取的名字）被放在桌子的一角，本来哈丽特企图把雪枭放在正中间，但在斯内普充满压力的视线下，她不情愿地把笼子往旁边挪了几寸。
“先生，你要点些什么？”她挺着胸膛，像个服务生般一本正经地问道。
“……一杯咖啡，一份牛排。”片刻的沉默后，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答道。
哈丽特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一脸神气地跑向吧台。斯内普质疑刚才他怎么会以为她心情不好，看看她现在那股劲头儿。
午餐时间，酒吧里的人多起来了，但没人去注意那个瘦小的身影，她踮起脚尖扒在吧台的边缘，女孩的声音飘进斯内普耳朵里：“……一份牛排……糖浆水果馅饼……炸薯片和布丁……”哦，她胃口可真大，斯内普想。
“我的天哪，你是——真是不敢相信，总算见到您了，哈丽特波特小姐！”一个大嗓门叫道。整个酒吧顿时悄然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个瘦小的身影上。梅林的胡子啊，斯内普在心里低咒，他皱着眉头，起身向哈丽特走去。女孩被困在吧台前，三四个巫师围住她，纷纷与她握手，而她则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只是一遍一遍机械地和人们握手。斯内普认出其中一个巫师是他在霍格沃兹的同事奇洛，教授黑魔法防御术，他正结结巴巴地向哈丽特介绍自己，不时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我想你点好餐了。”斯内普把哈丽特从包围圈里拽出来，完全无视身边各异的神色，带着她朝他们坐的那桌走去。在经过一个抽长烟袋的老太婆时，他听见她沙哑地低语：“……一个曾经的食死徒，邓布利多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来……”斯内普没有一刻停留，他表情一片空白，看不出任何情绪，哈丽特和他回到了角落的位置。
之后，没有人再过来打扰他们，人们只是不时朝他们那桌看几眼，再小声议论着。吃午餐的时候，哈丽特又回到了从奥利凡德出来时的模样，她闷闷不乐，连自己点的午餐都没有吃完。但她什么也没有问，这倒是让斯内普有些意外。午饭过后，斯内普吩咐哈丽特待在房间里休息一个小时，并收拾好东西，然后他会送她回德思礼家。在他说到德思礼这个词时，哈丽特脸上露出一种苦恼失望的神情，但她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地上楼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