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正妻的奋斗史》流单

85、卢氏弟媳再大闹

　　“婆婆，这么晚把我们叫来，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一进后院，就被莲初引到婆婆的住处去。甫一进门，就看见王允清耷拉着一张脸坐在婆婆旁边，我知道他为何如此，便只得视而不见。

　　“还不是你们许久不过来看老身？”婆婆使了个眼色，莲初就很明白地领着阿德出去，“三房媳妇儿要分家的事情你们俩可商量了？”

　　“自然。”婆婆示意，我便在下首坐下，面对着婆婆和王允清，颇有一种我是犯人，他们两个是判官，若是再来一位，便就成了三堂会审。

　　婆婆点头，看看王允清又看看我，道：“既然你们大房有了计较，老身便不再多说些什么，你们便看着办，不过，老身的话放在这儿，王家这一支，除非家破人亡，否则永不分家。”

　　“这话儿，等到了那日，婆婆在我们大家面前说，也是一样的。”婆婆向我点点头，我又看看王允清，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不看我也不看婆婆，眼神飘忽不知道盯着哪里看。

　　“允清许久没有过来看过我们了。”婆婆见王允清的面色很是不好看，虽然不知道今日我和阿德的密谋，但只怕也明白了几分，“老身叫莲初去请你们，没耽搁你们的正事儿吧？”

　　“婆婆说哪里话，来长辈这里晨昏定省再是正经事，不过夫君太过忙碌才会怠慢。”我见势不妙，连忙替王允清开脱，“每日忙活完，时候便都不早了，按时辰看二位应该都睡下了，便不好过来叨扰。”

　　王允清还是不说话，冷冷看着我。大概他是以为我心里清楚我拗不过他，去大厅的路上叫谁到这里来搬了救兵。

　　婆婆又看看我们俩，摆摆手：“罢了罢了，老身还有晚课要做，你们两个去老祖宗那儿看一眼就回去罢——时候还早，若是还有什么没有做的正事儿，还来得及做。”

　　我们两个便起身告退，出门的时候没有什么丫鬟送，婆婆自然也不会送出来。王允清立在门口，堵住跟在他身后的我的去路。

　　“怎么了？”我抬头看他，不解。

　　王允清盯了我半晌，然后冷冷开口：“你的心思都走到你相公身上了？”

　　“什么？”我眨眨眼睛。虽然我是想过怎么能叫他今日不问阿德的功课，可是我发誓我没有来婆婆这里搬救兵啊，这一切都是美丽的巧合而已。

　　王允清摇摇头：“带孩子不能有妇人之仁。”

　　“可是这样下去……”我有些语塞，却还是是努力反驳，“阿德只是个孩子，他还小。”

　　“在你看来，他什么时候都是孩子。”王允清扯起我的手，“罢了，这点子事情晚点再说，先去看望老祖宗罢，莲初好像把阿德带过去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老祖宗已然睡下了，梅子和莲初带着阿德正在外面玩耍。我们两个便道了句叨扰，带着阿德便往回走。前面依旧是那个小厮掌灯，我们两个大人还好，阿德很少走过这面的夜路，脚下磕磕绊绊走不利索。王允清索性将他扛在脖子上，拉着我走得大步流星。

　　我们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穗末和秦妈都在门口很是焦急地张望着，见我们回来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们快步迎过来，秦妈把阿德抱过去，道：“可叫奴婢担心死了。”

　　“不过是夫人请我们过去。”我摸摸阿德的头，看了王允清一眼然后向秦妈道，“带阿德少爷回去，早些洗漱了睡下吧，明日还要早起念书，别耽搁了。”

　　阿德似乎很是不相信，没有看我反而看向王允清。王允清很是别扭地偏开头，语气生硬道：“明天晚上和今晚的功课一起查验——不要觉得过了今日便没了事情。”

　　阿德这才安心地咧开嘴笑起来，甜甜地道了声“父亲母亲晚安。”便被秦妈牵着手回去了。穗末看看我们，低着头退了下去。院子里一下子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今日本想着，你若坚持叫阿德念书，我就去婆婆或者老祖宗哪里搬救兵，不料，莲初自己过来了。”王允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便主动开口解释。不料他却并不在意，只是拉着我的手进了屋子。

　　“你宠爱阿德，也该有些分寸。”接着烛光的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日不念书，他便生了懒惰的心思，这以后可还如何管教？你管好家便好，孩子还是我来教。”

　　“不如以后有一日叫他休息，可以出去玩耍。”我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道，“阿德到底还是孩子，寒窗苦读，过几年不迟。”

　　他不语。

　　“好不好？”我开始撒娇，见他不言语，便索性道，“既不回话，便是应允了！我困乏了我要睡觉。”

　　说完我便跑到门口招呼丫鬟给我打水来，在门口假意张望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然后是两个字：“好罢。”

　　二弟是又过了约莫十几天才回来，将近半个月。他说路上有些耽搁，叫我们不要太过见怪。因着书信提前到了，我们也没有太过担心。他路上带的盘缠不多，可是回来之后却带了许多皇家的赏赐回来，再加上路上买了些土产，本来只是骑走了一匹马，到家却又带了两辆车。

　　然后便是接风洗尘。二弟在家休整了还没有三天，三弟妹便又跑到我这里来闹腾：“大嫂不是说，等二哥回了家就商讨分家的事情？现在这厢二哥都回来三天了，怎么还不见大嫂的动静？莫不是要这样把弟妹我瞒过去，我卢飞媛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这日正带着阿德在花园里玩耍。王允清在我的再三央求下准了阿德每个月三天的休假，卢飞媛来闹腾这日，正是阿德休息的第三天。我和他正玩儿在兴头上，她这厢过来一闹腾，将我的好兴致搅得片甲不留。

　　“大嫂我可没有觉得三弟妹你好欺负。”我叫秦妈和雨涵把阿德带远一点，自己和卢飞媛立在原地。没见她带着她的芙兰在身边，不知是什么原因。

　　“大嫂三弟妹，今日好兴致，在这里晒太阳，也不叫上我？”朱茗绘大概也是带着文珺出来玩耍的，见到我们就凑过来。奶娘带着文珺过去找阿德玩耍，我们妯娌三个倒凑在了一处。

　　“是了，今日天气正好，出来转转，就刚巧不巧碰上了，便闲聊几句。”我不想卢飞媛把分家这件事说将出来，便抢在她前面回答了朱茗绘，“二弟妹这不也带着文珺出来了？”

　　“是啊，今日天朗气清的，就带着她出来跑跑，不然总是在屋子里闷着，迟早憋出病来。”朱茗绘远远望着在一起嬉闹的两个孩子，“他们两个似乎能玩儿到一出去——大嫂，不如叫文珺也和阿德一起跟先生念书罢，她也不小了，虽是女孩子家，识得几个字也是好的。”

　　“若二弟妹这样想，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不知道，教书的先生愿不愿意。”我看了一眼卢飞媛，她一脸的不耐烦立在我们身边，我收回眼光，想着朱茗绘继续道，“不如明天，等阿德去念书的时候，我去问一下？”

　　“那便有劳大嫂挂心了。”朱茗绘的眼光依旧被拴在文珺身上，“她是该多学些东西，不该只是女红一类——像大嫂这样才好。”

　　“二弟妹可真是抬爱我，我可担待不起。”我连忙谦让，却换来卢飞媛一声不屑的冷哼。这一声冷哼成功地将朱茗绘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

　　“三弟妹过门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肚子有什么动静？这都将近五年了，也该有个孩子了。”朱茗绘一开口就戳了卢飞媛的痛处。她不是不想要孩子，背地里求医问药也不少，可就是不见成效。求神拜佛的事情也没少做，就是不见肚子又一丝一毫的动静。我暗地里只道她伤了阴德，可明面儿上却还要劝着她不要着急。不过进来三弟似乎依然不耐烦了，经常夜不归宿，听说是在外面养了一房，碍着卢飞媛的脸面才没有带回来。

　　“我们不着急，二嫂何必替我们操心？”卢飞媛黑着一张脸，有什么事情也不说了，看了一眼远处玩耍的孩子们，大步走掉了。

　　“三弟妹怎么了？”朱茗绘还不明就里，很是无辜地问道。

　　我微笑道：“不过是被戳中了痛处罢了。不过有些事情都是缘分，强求不得。对了，劳烦二弟妹回去跟二弟说一声儿，叫他等到他大哥回来之后，到我们院子里来一趟。”

　　朱茗绘应了，我们两个便相携到亭子里坐着。我和她坐了一会儿，便推说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托她一会子转告雨涵和秦妈直接带着阿德回去，自己则向前面门房，去找个小厮到三弟的外宅把他寻了回来。既然卢飞媛又开始闹腾了，那么，分家这件事情便早解决早消停——卢飞媛三天两头跑到我这里闹腾，我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