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礼至何以见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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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快。”王允清将眼睛从册子里面抬起来，“本来还寻思着能看完这一个小节子。”
“那你继续看，我回来找着了东西再过来叫你。”说着便一个闪身躲回里屋，回想着自己把老祖宗交给我的东西搁到了哪里去。想来那一个木头匣子也很是显眼儿的，不会这么容易就不见。不过也不知道老祖宗在那匣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小小一个匣子竟还有些个沉甸甸的。
我又四处翻腾了一圈，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只木头匣子。我明明记得自己把它带回了卧室，没理由一宿就不见了。难不成他自己长了腿儿跑掉了？老祖宗那儿的东西虽都是有年头的好玩意儿，却不见得时间久到能修炼了灵体物化成精怪跑掉啊。皱着眉在屋子里接着翻腾着，声音似乎有些大，把雨涵都招了来。她见了满屋子狼藉，赶忙过来拦住我道：“我的祖宗大小姐，这是不准备过日子了还是怎样？！把屋子折腾的这么乱哄哄的是干嘛啊？”
“你有没有看见我昨儿个夜里带回来的一个木头匣子？”我停了手，觉得有些累，便坐在床上撑着脸看着雨涵。
雨涵摇头。
“真的没有么？”我有些着急，虽说老祖宗不会怪罪我，但老祖宗很少会拜托我做什么事情，就这一件还给搞砸了，叫我很有负罪感。
“真的，昨儿个夜里您回来，我就不记得您手上拿了什么东西。”雨涵见我着急，也努力帮我回想起来，“昨儿个是斯容姐姐跟着小姐您的吧？我记得斯容姐姐回来带着个什么东西来着，放在那里便不知道了。”
我听了立马跳起来，快步便往丫鬟住的房里跑。斯容正安安静静坐在炕边纳一副鞋底子，针脚密密的，麻线裹了蜡在千层底儿上抽过，发出“刺啦”一声响。见我进来，斯容不慌不忙将东西都收进针线笸箩里面，才站起身子来向我行礼。我点点头，她直起身，才开口问我：“大少奶奶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没什么大事儿，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帮我把老祖宗交给我的那只木头匣子带回来了？”我有些忐忑地开口，生怕她说她没有带回来，那样的话我就真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只匣子了。
斯容偏着头想了想，那表情变换叫我觉得没有希望。不料她突然轻轻击掌，语气轻快地向我道：“就是那只酸梨枝木的匣子罢？奴婢给您收着呢。昨儿多饮了几杯今日起来有些个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说着，她从自己柜子里面拿出那只眼熟的匣子，“忘记给大少奶奶您送过去，还害您白白跑这一趟。”
看着她的一脸歉意，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接了匣子便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卧室。雨涵手快，我回来时，被我留下的那一摊烂摊子便已经被打理得八九不离十了。我又嘱咐了她几句，便往书房去。
书房没有人，我心下纳罕，就听见身后雨涵的声音传来：“姑爷说您还不过来，书又看完了，便自己去仓房查点您备下的见面礼了。”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挽了裙子便又向仓房奔过去。这一早晨起来就开始折腾，我心里暗暗决定，一会子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睡个午觉歇息。
“你这礼单是不是太丰富了些？”我刚一进门，就见王允清执着一杆笔在我列的礼单上划来划去，左手拿着的单子上面已然黑了几条，“老祖宗和母亲都只给了多少？你这样不觉得不太好么？”
“怎样？”我皱着眉，看自己费时费力写下的礼单被他画的乱七八糟，再加上自己今日却了水面，心情一下子差到谷底，“罢了罢了，你说怎样便是怎样罢，我不管了！横竖我乏了，回去歪着养神去！”
将木头匣子塞进王允清怀里，我气哼哼便向仓房外面走。王允清将匣子随手往哪个下人怀里一丢便追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瞧你，怎么犯起小孩子脾气。”他过来软言细语地哄着我，叫我消气儿，可是我却不知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心中憋闷，似乎有一股无名邪火，想发泄却没有出口。
“你是怎么了，突然这样焦躁？”王允清伸出手握住我的脸颊，他的手略微有些凉，贴在脸上很舒服。我努力深呼吸几次想平静下来，半晌才回他：“我也不知道，突然间便这样了。”
抬头看着王允清，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神情凝重。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咱俩不能轮着失了常态吧？刚刚是我有股无名火，现下却是你呆傻了不成？”
王允清笑着将我的手拿下去，将单子交给跟着他的穗末叫她照着张罗，自己则伸出手理了理我的鬓发：“一会子在二弟那儿，可不能如此。”
我点头：“这是自然。”
穗末手脚麻利，很快就安排好了帮忙抬礼物的小厮。他这才牵着我的手，叫穗末抱了老祖宗给的那只匣子，缓缓向二弟的新房去。
二弟的新房离我们住的院子并不是很远，走半盏茶的工夫也就到了。时间略到午时，日头有些毒烈起来，我开始悔恨自己怎么没撑把伞出来，现在晒得脸上油油的，一会子一定不好看。抬手用帕子沾了沾脸上的汗，远远看见二弟的院子越来越近，我长长疏了一口气。
“这个给你，你先进去。”王允清拿过穗末手里的匣子，塞进我怀里，“老祖宗的见面礼要在我们的前面送过去。”
“哦。”我不解其意，就算同时进去，我先把这个递出去不也是一样的？难不成这些个事情王家有别样的规矩不成？横竖不知道究竟为何，我便顺了王允清的话，走到院门口叫门口守着的小厮进去回报。
不一会儿，二弟和弟妹双双相携出来迎接我。我与他们见过礼，便应了邀到屋里去。
“大嫂刚回去便又过来，怎的也不歇息一下？”朱茗绘很是热络，待落座之后便开口，“大哥呢？刚刚似乎看见他在门口。怎么不一起进来？”
“谁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我冲他们笑笑，将手上的木头匣子递过去，“这是老祖宗嘱咐我带过来的见面礼。老祖宗这些日子身上都不舒服，便叫弟妹你不用过去请安了。这见面礼便只能由我代为转交了。”
朱茗绘笑吟吟地将匣子接过去：“那茗绘便收下了。老祖宗究竟是什么病，竟连人都不见？”
“不过是因为天气炎热吧，年纪大了，毛病总多些。”我搪塞着，下意识不想叫别人知道老祖宗的状况，“等入了秋大概就好了。”
二弟和弟妹纷纷点头。王允清进门，待二弟和弟妹又行了礼之后才坐下，道：“大哥这一房的见面礼可是已经带过来了，你礼单我放在屏缘那里，有工夫你再自己慢慢对去吧。”
二弟和弟妹又道了谢。我们又寒暄几句，大概到了午膳的时候，他们两个留我们一起，我们推说还要回去照看别的事情，便双双离了二弟的院房往回走。太阳已经很毒了，晒得人晕晕的。
“你可要小心着些这个朱茗绘。”快到院门口的时候王允清蹦出来这样一句话，“她可比张绣和多了好些个心眼儿。”
说罢，他迈开步子进了院门，留我站在院子门口的大杨树荫底下琢磨他这句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礼至何以见人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