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山重水复疑无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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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发落，我倒是平静下来。既然一不小心嫁进了如此不讲道理的家，又嫁给了一个如此窝囊没有气性的丈夫，不如就这么被休回去——虽然面子上无光，但也好过成日介受气。虽然家里我也是没什么地位，好歹父亲是亲生父亲，终不会为难了我去。
“既然王夫人看我谢娇芸如此不顺眼，那便让王公子早早书写了休书，我们两相分离，从此再不相识！”我嘴角挂着微笑，话一说出口便感到心内的解脱，却也感受到王允清惊异的目光，“自打我嫁进来，王夫人您哪里不是处处为难？这现在又为了一个出身如此地位的妾室就要将我休走？她张绣和当人恭顺背人跋扈，不顾身份礼仪竟然欺负到正房头上，竟然还会被放纵，受罚的却是正房！”
“你入门一年有余竟还无子，怎么能与已有身孕的绣儿相提并论？”婆婆重重将手拍在席子上，“将妒妇休出王家有何过错？”
“我有无身孕，与是否好妒似乎并无联系吧？”我将自己的嘲笑之意完整地写在自己脸上，“还有，以‘无子’之名休妻，为妻的该是五十的年龄，我没记错吧？”
“母亲，娇芸她自从嫁进来并无过错，请母亲收回成命。”王允清见我全然没有留在王家之意，连忙开口求情，“今日之事是二房的过错，并不是娇芸她妒忌什么的原因。”
“允清，你不要不知好歹！”婆婆的怒意已然攀到脸上，大概是一向顺着她意思的王允清已经因为我忤逆了她两次罢。
“也不知这家中不知好歹的人究竟是谁。”我冷笑，低低说给自己听。
婆婆显然是没听见，这时候灿星已然去取了笔墨过来，摊在王允清面前。
“这休书，儿子要是不写呢？”王允清斜睨了一眼摊开的笔，抱起了胳膊。
我的视线不由得被他的举动吸引了过去。王允清性子虽然懦弱，却还是能维护我的。这点让我非常感激——他没有因为张绣和有了子嗣就开始偏向她，他还是念着结发夫妻的情分的。
“不写？”婆婆冷笑一声，看看他又看看我，沉吟半晌道，“罢了罢了，这谢家的面子，王家得了也不易。”
我闻言看了婆婆一眼，只见她的脸上又堆了笑，摆了摆手，灿星便俯身收拾了那些东西去。婆婆看着我敛了笑意，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向我道：“这事儿亏得是绣儿没事，于是便也如此作罢吧——看在你们谢家的面子上，毕竟如此门当户对的亲事在这里也是桩佳话，若如此散了，说出去不只是你们谢家面上无光，我们王家也不好看。”
于是这就算罢了？只是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很是疑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状况。
“娇芸，还不快谢谢母亲？”王允清挪到离我近一些的位置，不着痕迹地提醒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心中不情不愿的，却还是听话地谢过了婆母。
“那个姓张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怎的突然就晕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点珠和雨涵看我情绪低落，正不知如何开劝我的时候，我抬起头向她们俩发问，“若是因为有孕在身，那和我吵的时候怎生那么有精神？”
“小姐，您还看不出来？”雨涵掩好门，压低声音向我解释，“那张氏只怕自打嫁进来那天开始就盘算着怎么把小姐您赶出去了吧？”
“大概是吧。”我叹了口气。横竖出了这档子事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我可要躲着这个张氏远一点，免得她有孕期间节外生枝，遂了她的意思去。
“嗨，反正夫人都说了，张氏那便的吃穿用度都从她的厨房里出，小姐您只要别多什么手脚又去送什么东西，一准儿没事。”点珠见我神情黯淡便故作轻松地安慰我，“且不论张氏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就算她生下来，不论是男是女，都不过是庶子，她的出身又不好，就算是夫人喜欢，老爷那关他也过不去。再说了，老爷是孝子，不会不顾及老祖宗的意思——老祖宗不待见张氏，这是全宅子里都知道的事儿。”
的确，自打张氏进门，除了梅子代替老祖宗送来的辉夜和耀月两个丫鬟，的确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表示；而且每次张氏要去拜见老祖宗，老祖宗都会叫梅子用各式各样的理由推脱下，时间久了，张氏自然怠慢，老祖宗却又开始挑起了她架子大的理儿。为了这事儿，张氏似乎还去找婆婆哭过，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于是，全宅子都知道了，长房的妾室虽然深得当家夫人的宠爱，却不能得到老祖宗的青睐。
我点点头示意两个丫鬟放心，自己低头摆弄着胸前的裙带想着刚刚的事。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男人的手在我眼前出现，上面还托着一个手帕布包。
“你不在东厢房盯着，跑到这里来干嘛？”我也不抬头，只盯着那个布包暗暗落泪，“把碎掉的镯子给我然后再让我签休书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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