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BG深渊》雪儿冰橙

12、第十二章 你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低着头想事情。不一会儿，手机来了一条信息：“立刻坐最近的一趟火车回来。”
　　这下我坐不住了：“秀秀姐，让我下车，我得回一趟杭州。”
　　秀秀有些惊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要怎么回去？”
　　我摆了摆手：“我自有办法。铺子有点情况，得我去摆平。”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极了混□□的大佬。
　　不等车停稳，我就跳下车，在经过闷油瓶身边的时候，迅速把那只假鬼玺塞到他手里，他垂着眼皮像是在睡觉，但手轻轻一翻，鬼玺就消失不见了。
　　我爹在北京也有伙计，但不久前刚洗手不干了。是挺聪明一个人，否则也不可能从倒斗界全身而退。他曾答应过爹，遇到什么事会在能力范围内帮他一把，此时此刻，是我甩开身后尾巴的最好帮手。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同时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身后的尾巴一个都没跟丢。
　　“喂，梁叔吗？我是小忧。”我低声道，“我爹让我坐火车回去，越快越好，但身后跟了几个不大好弄的角色。”
　　“我听说了你们大闹新月饭店了。我在你的后上方。”
　　我从包里翻出小镜子，藏在手心向上照，很快从镜子的反光里看到了梁叔，他站在立交桥上，面朝我的方向。
　　“打算怎么办？”
　　“我来做黄雀。你先去火车站找个地方躲起来。今天火车站只有一趟车发到杭州，不能错过。”
　　“梁叔，临时买得到票吗？”
　　“买不到你就跳车。”
　　“咦？咦咦咦？等、等下梁叔……”
　　那边挂掉了。
　　我举着手机风中凌乱了一会儿，透过镜子反光看到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拉近了距离，心中一紧，赶快快步向前。
　　火车站，我买了车票，闷头就往女厕所钻，给梁叔发了个短信报告我的位置。暗自祈祷盯梢的人中没有女人，不然真要来个瓮中捉鳖了。
　　蹲在单间里，正盯着手机想梁叔怎么还不来电话，突然，隔间的门被敲响了，我回了一句“里面有人！”外面就传来女性的声音：“是我，梁叔派来的。”
　　“接下来怎么办？”
　　从隔间上面丢过来个不大的包，女性说：“换上之后跟我来。”
　　我拉开包一看，里面紧紧地塞着一整套衣服，真难为了装包的人了。
　　把衣服都拉出来，发现是一件牛仔裤和一件粉衬衫，那衬衫看着挺眼熟，外带两个塑料袋，装着黑长直的假发和白球鞋。
　　利索地把高跟鞋踢了，换上球鞋，将所有衣服都穿好了后，我又吃力地将原来的衣物塞回去，高跟鞋费了我不少劲。又随手打散了刘海，遮住眼睛，垂着头从隔间里走出去。
　　“好了，走吧。”似乎是很满意地点点头，样貌普通的女性接过我手中的包就往外走，我垂着头跟在后面，没有去确认盯梢者的位置。
　　不过，好像没有追上来。
　　我在心里想要不要学曹操来个仰天大笑，笑话对方不会兵法，但转念想到曹操的下场，决定还是不要了。
　　女性在半路就跟我分开了。她小声在我耳边道：“梁叔说了，这样不一定能甩掉那群人，他们都精着呢。到了车上机灵点，找个能随时跳车的地方。”
　　我僵硬地笑了笑：“跳、跳车？”
　　果然之前不是幻听啊，梁叔真让我跳车？他真相信我在初速度方向和地面平行而且初速度大小等于火车速度的情况下还能从容跳车？我比不过牛顿啊喂！
　　看了一眼手表，四点四十分。
　　火车发车时间快到了，我也顾不得许多，向女性道谢后便攥着票过了检票口。火车上的人还不少，我瞄了一眼票上的数字，一路向目的地挤去。
　　偷偷向后看了一眼，人太多，分不出跟踪的人有没有也跟着上车。如果他们真跟上来了，我说不定真得跳车。
　　暗想，这比警匪片刺激多了。
　　……刺激个头。
　　终于找到了我的卧铺，可以睡四个人的房间。我在上铺。
　　进去的时候，我床位的下铺已经有人了。但他盖着被子面向里躺着，看不清长相。
　　稍稍放松了一点，我拿出手机看，只剩一格电了，不禁感到百无聊赖，也扯过被子蒙头睡下。下铺传来男子的嗤笑：“我要是你，就跟别人换房间。”
　　我黑线了一把，向下看去，下铺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半个身子探出外面，正仰头看着我笑。他戴着一副墨镜，嘴角的笑很邪气。
　　“我要是你，就识相地滚出去。”我回了他一句。
　　“吴家的女人，脾气都这么大。”他笑容不变，“道上人都叫我黑瞎子，认识一下。”
　　我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中招了。
　　“你就是道上盛传的跟哑巴张齐名的黑瞎子？”我嘀咕了一句，“怎么有本事的都是残疾人？”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躺下继续面朝里睡了。
　　我看他也没有聊天的意思，也裹着被子闭上了眼。
　　到了半夜，我莫名惊醒，听到走廊上有轻微的脚步声。
　　之前进来的时候，因为看见房间没满，以为还有其他客人，所以我就没锁门，现在下去锁也来不及了。门被一下子打开，走廊的灯光洒了进来。
　　我躺着没动，凝神细听。
　　“我们老大丢东西了，查房！”有些凶的声音。
　　下铺的黑瞎子开口了：“吵什么呢，谁丢了东西，多少钱我给了。”
　　门外的人没理他：“房间里的人都露个脸，让证人看看！”
　　我在心里默念“我是空气我是空气爷会隐身大法爷会隐身大法”。
　　“把你上铺那个人叫起来！”
　　黑瞎子轻笑了一声：“上铺那个是我女人，半夜的吵醒了她，你是想让我回家被踢下床？”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不跳下去掐死他。
　　“上！”那人一声令下，立刻响起了几声□□碰撞的闷响，接着像是有几个人被摔出了房间。
　　“对不住了，兄弟，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我黑瞎子还有什么脸在这道上混？回去告诉那老家伙，她是我的人。”
　　“……既然是黑爷的人，那就就此放过，老板以后还多有仰仗。”对方挣扎了半天，丢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
　　一下子掀开被子，我冷冷地俯视着黑瞎子：“谁是你女人。”
　　“这次只是情况所逼，我也不想要没胸的女人。”他抬头冲我笑，虽然戴着墨镜，但我总觉得这残疾人在看我。
　　“你说谁……”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的话：“再叫他们回来？”
　　我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觉得跟一个瞎子瞪眼也没什么意思，把被子蒙到头上，倒头就睡。他在下面吹了个口哨，便没了声音。
　　第二天到站的时候，被广播吵醒，起来一看，下铺已经没人了。
　　心情微妙地下了车，直奔家中。
　　“老爹，找我什么事？”一进门就看到爹坐在主位上，显然是在等我。
　　“跟着你三叔去下一趟地，没时间了。”他说着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装备。
　　“三、三叔？”行踪不明的三叔？
　　我吃惊地四顾；“三叔回来了？”
　　“他现在不在这儿，到了目的地再和你会合。”爹说完就起身，“别告诉任何人，至于潘子，就让他跟大侄子一起行动。”
　　“可是，潘叔他……”
　　“我知道。正因为他是三弟的臂膀，所以才更不能让他知道。更多的事情，三弟会讲给你听，现在赶紧上路。”仿佛是为了强调一般，爹又说了一次，“没有时间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爹已经离开了客厅。
　　瞪着打包完毕的装备，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决定听从命令。反正新月饭店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世界上除了斗里，大概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跟着我爹派的人一路上不停地换交通工具，从飞机到驴车，总之我全程体验了一把人类交通工具的进化史。到最后，我们停在了长白山脚下一个普通的村庄，见到了一个名叫顺子的导游。据说他当过兵。
　　在他家里，我见到了久违的三叔，才知道原来顺子也是他的伙计。
　　“三叔，这地方都到了，你是不是该跟我讲讲别的事？”我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桌子对面的三叔。
　　他正打点装备，听了我的话，头也不抬：“该你知道的，到了地方会讲给你听，不该你知道的，讲了你也听不懂。”
　　我有些不服气：“要我说，三叔你半辈子的事业都砸在自己手上了，这时候就该收工回老家结婚，到底是什么样的斗让你带着这么一支破烂队伍下地？值得吗？”
　　“事关吴家。”他只是回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接着就拒绝回答我任何问题。
　　我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直到晚上都没能从他口里多撬出一个字。我心想这不符合三叔性格啊，一般只要我一耍赖，什么事他不往外抖啊？还是说平时他是在逗我玩？
　　说不定，这个三叔是假的？之前吴邪就告诉过我，解连环和吴三省两个人轮流扮演三叔的事情，难不成这个，是……
　　越想越觉得可能，我盯着他的脸就想伸手去扯，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拍开我的手：“别扯，是本人。我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而已。听话，就信你三叔这一次。”
　　我“哦”了一声，讪讪放下手：“那这趟为什么要我来？”
　　“……”他只是用一种送葬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浑身发寒。
　　第二天一早，总共十个人的队伍就出发了，除了领队人三叔之外，其他人我都看着眼生，估计是临时拼凑的。之前听胖子绘声绘色讲了蛇沼的事情，不知道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三叔是撒了什么谎才骗得这群人往套子里钻。
　　我们这次要爬雪山，一开始是骑马，后来连马都爬不上去了。
　　越往上越冷，从小在杭州长大、长大后又在云南混迹的我早就冻得手脚僵硬，被风雪糊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完全是凭着腰上的绳子拉扯着向前走。也不知道走在第一个的是谁，是怎么辨认方向的。
　　风雪稍小的时候，我看清了在我前面一个的是三叔，他的背影快要融入皑皑白雪了，却依然艰难地跋涉着，我一时间有些心酸，不知道是怎样的执念支撑着他这把年纪了还过来爬雪山。红军长征那会儿队里大部分是青少年，还在雪山死了不少，三叔他怎么就不听劝呢？
　　风雪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一开始呼吸的时候有种呼吸道出血的感觉，到后来就渐渐麻木了。据说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人体会分泌什么东西来隔离痛苦，这么一想，人还真是个顽强的物种。
　　就在我快要脚软支撑不住的时候，三叔突然拉了我一把，我迷迷糊糊被他拽进了一个洞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温暖如春，洞的墙壁上画着满满的壁画。
　　“就在这里休息。”三叔说完，伙计们就毫无形象地在洞里散开，有的还去打温泉水。
　　我四顾，发现这里就是吴邪说的、他们上次来长白山时发现的山洞。
　　“三叔，这下可以告诉我这次是来干嘛的了吧？”我不停地用热水搓着双手。
　　“大侄子应该告诉过你，他们在下面遇到的事情了。”三叔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里毫无犹豫。他没有直接挑明，大概是顾忌着伙计。
　　“恩。”
　　“你必须去重复当初张起灵做过的事情。”
　　“什么？”
　　“至于原因，等你做完了就会明白。”
　　当初我听胖子讲这青铜门前无比危险，有多么九死一生，口中猴、人面鸟的形象被他形容得生动可怖，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再下去。
　　“三叔，那你是想让我去送死？”
　　“你不去，就得大侄子去。”他回答得毫无商量余地。
　　我一下子傻住了：“诶？”
　　“这是老九门和张家人的约定。张家本家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张起灵，要赶在他说服大侄子之前确定人选，否则进青铜门的就是大侄子。”三叔冷冷地说，香烟的火光让他的脸明灭不定。
　　听不懂他的话。
　　完全听不懂。
　　他提到了张起灵，还提到了吴邪。
　　他说要我进青铜门，代替吴邪。
　　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吴家。
　　是不是因为这是我的末路，所以他才和盘托出？
　　虽然一切的一切我都搞不懂，但在谜一样的信息中，我依然提取了关键的部分。
　　“所以，你们才让我成为吴家人？”
　　我喉咙有些干涩了。
　　三叔没有说话。
　　“要是我不答应，你会把我从这里推下去？”
　　“你要是不答应，不光是吴家，整个世界都会毁灭。‘它’关系到的势力太大，即使老九门联手也不堪一击。”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三叔，除非你告诉我，门后面到底是……”
　　“我是解连环，不是你的三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会头疼，一头疼，我就顾不得你是吴家人了。你在整个计划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部分，没有人会为你出头。”
　　他淡淡道。
　　即使在温泉附近，我也感觉到寒气。
　　好冷。
　　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要迎接被安排好的命运。
　　“我进去之后会怎样？”
　　“十年之后才能出来。”
　　“十年？”
　　“具体情况，只有张起灵知道，而他，曾经在里面待了几个十年。”
　　“骗人的吧……这些，这些都是哪里知道的！”
　　“没有时间了……”三叔，不，解连环突然小声道，“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恐惧感，我歇斯底里地吼道：“他妈的这是谁规定的！”
　　所有的伙计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看向我，我呼地一下站起来：“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单飞！姓解的我告诉你，老子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成吴家的人！那门也不会要我！”
　　“你想让吴邪进去？”他盯着我。
　　“我——”话语卡在喉咙口，我慢慢颓然跪坐下来，垂着头，死死抠住地面，“我……我去。”
　　“走吧，我送你。”解连环站起来，招呼了一下伙计。
　　我看着这群人，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一路上状态有点奇怪。
　　原来，他们不是为了斗里的明器而来。他们没有土夫子特有的眼神和气息。他们只是确保装备的供给，他们——是来雪山给我送葬的。
　　我不知道青铜门后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进去了能不能出来，我只知道，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为了唯一温暖的东西去赴死的感觉，真是温馨又悲凉。
　　奶奶的，老子我进去了，吴邪你得给老子好好活着！
　　从缝隙里钻进去，是一道狭窄的通路，我在前面走着，解连环带着伙计在后面跟着。不知道浑浑噩噩走了几个小时，面前豁然开朗。
　　望不到顶的山洞。
　　万奴王尸体。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青铜门。
　　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眼前。
　　青铜门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就炸开了，各种回音在脑海里响，偏偏什么声音都抓不住，又熟悉又陌生，头痛欲裂。
　　“咳呜……”捂住脑袋慢慢蹲下，我痛得浑身发抖，莫名觉得自己和青铜门在共鸣。
　　在共鸣。